第五章 波澜不息
季千明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用品，然后直接开车去了汉云街道办事处。
提起汉云区，海东市的群众都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然后露出嫌弃的目光。
汉云区地处海东市的西北部，距市区较为偏远，经济发展缓慢，城市功能不完善，再加上各种拆迁，各地区发展不平衡，以至于，汉云区不少地方还有存在着棚户区。
这些棚户区因为房租便宜，居住了各种外来人员，混杂在一起，十分混乱。
季千明开着车一路走来，看到汉云区不少现状，剑眉越皱越紧。
好不容易到了街道办事处，刚停好车，身后一辆外卖摩托车擦着他呼啸而过。
季千明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喊道：“注意安全！”
但回应他的只有轰鸣的摩托车声。
“真是民风淳朴啊……”
季千明无奈地感慨了一声，看了看时间，赶紧去找街道办事处的主任报道。
“徐主任您好，我是季千明。”
季千明敲开了徐主任办公室的门，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不管怎么说，以后这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总得搞好关系。
徐主任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圆脸地中海，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深蓝色的衬衫，手里同样拿着一个茶杯。
他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千明，道：“你就是那个前任市长秘书？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前市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
“我知道，你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心里肯定会有落差和情绪，但别影响工作就行。”
他知道季千明在这里呆不久，所以对他的态度中规中矩。
但季千明并不知道此事，只觉得徐主任在这种时候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已经算不错了。
“对了，你之前是搞秘书工作的，那分类整理文件肯定在行，小娄啊，你过来一下。”
徐主任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个穿着过膝碎花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约莫二十五六岁，身上散发着刚入体制内的朝气与蓬勃，素雅的容颜上略施粉黛，已然是光彩夺目。
“徐主任，您找我有事？”女人的声音十分悦耳。
“小娄，这位是季千明，以后他跟你一起归类整理往年文件，季千明，这位是娄若瑶，是我们办事处的得力干事。”
“给往年文件归档是很麻烦，但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名牌大学高材生，一个是前市长秘书，肯定能同心协力，把事情办好。”
徐主任简单地把事情交待了一下。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季千明率先对娄若瑶伸出了手，微笑道。
娄若瑶在看到季千明的脸时，眼眸微微亮起，心中只有一句话：看来体制里也不全是糟老头嘛，还是有帅哥的……
“合作愉快。”她握住季千明的手，笑眯了眼睛。
很快，娄若瑶就带着季千明去了文件室，归档文件的时候，娄若瑶总是会凑到季千明跟前跟他闲聊，打听他之前的情况。
“季帅哥，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呵呵，别叫我帅哥，叫我千明就行……我昨天还是市长秘书。”
“啊？！那你怎么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了？”娄若瑶大惊失色。
“正常工作调动。”
季千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其他心神全都在这些往年的文件上。
归档文件的功夫，季千明也趁机把汉云区这几年的情况大致地梳理了个遍，做到了心中有数。
他刚来汉云区，得尽快了解清楚情况，才能在之后的工作中做到从容不迫。
而娄若瑶在知道季千明的情况后，心里也多少有了些猜测，望着季千明的眼神带上了抹心疼与惋惜。
好不容易爬上了那个高度，却一朝摔落谷底，换做其他人，早就自暴自弃了。
但季千明却很快接受了这个现状，甚至还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了这里的工作，这份心性与淡定，令人佩服。
“没事，在这里好好干也行，都是为人民服务，一样的。”娄若瑶安慰着季千明。
季千明笑了笑，应了一声。
专注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季千明刚要走，才得知自己还被安排了打扫卫生。
虽然有些无语，但他也没抱怨什么，拿起工具干了起来。
等干完回到车上后，季千明累得瘫在了座椅上。
他当市长秘书的这段时间里，哪干过这种脏活累活？
现在一朝失势，他便人人可欺了。
他正打算喝口水休息一下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季千明看到来电显示时，当即愣住了。
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纪委的蒋戈。
昨天上午审问他的人。
“又有麻烦来了？是有什么新发现，还是说他改变了主意？”
季千明的心思电转，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但不管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
看着想个不停，如同催命的电话，他苦笑一声，忐忑不已地接听了电话。
接着，蒋戈的声音传来，语气十分客气：“季秘书啊，现在方便说话吗？”
听着这个称呼，季千明顿时松了口气，恶事未登门。
只是他不免心中冷笑，现在又开始称呼自己秘书了？
“蒋副书记，别这么叫，我现在就是个街道办事处的小人物，当不起啊。”季千明的语气带着玩笑味道。
蒋戈打了个哈哈，客套几句后，压低了声音，直奔主题：“今天李传胜做东，咱们一起聚聚，聊聊一些事情。”
季千明眉头一挑，明白了，这是要跟自己谈判了。
但他很清楚，他现在最好不谈判不见面，先压着这个事儿，让子弹飞一会。
这样，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于是，他拒绝道：“蒋副书记，我现在不是太方便，我……”
蒋戈却是个老狐狸了，直接说：“今天呀，不管多忙，我都得把你给请到！因为有些关于你的工作调动的消息！”
“街道办事处这种地方，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呦！哈哈哈！”
工作调动的消息？
季千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难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这怎么可能？
是真有还是，还是另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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