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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加更


这门的隔音还不错,他什么也没听见。

也许程回真睡着了。

贺川走到楼下,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打电话。

张助理比较为难,说:“老板,旭阳那边的意思是不续约了,因为严津那边给了更好的条件。”

又被严津抢了。

严津那边都不藏着了,明面上直接跟贺川对着干。

两家公司现在竞争激烈,摆在台面上的事情。

贺川这会还在伦墩,不在墉城,客户被严津抢走的事,他并不着急。

他不着急,可有人会比他着急。

比如张助,他得知温凉现在跳槽去了严津那,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女人就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因爱生恨,翻脸无情。

之前他就该了解温凉的性格,这女人也只是看起来无害,其实非常记仇。

张助给贺川打这通电话,听得出来贺川并不着急,就没为这事着过急。

张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贺川和温凉能用什么方法收场,这简直是温凉跟贺川反复之后的报复,还是赤裸裸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贺川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说:“恩,继续盯着,有消息再给我电话。”

“是,老板。”

张助挂了电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老板怎么这么冷静,不过老板越是冷静,应该是有把握,要不然也不会跟没事人一样了。

其实老板一天到晚心里在想什么,他完全猜不到。

包括老板对程回的感情。

这么多年,他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的确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就拿当初的程回来说,那会程回才十八、十九岁,刚上大一,老板就对她下手了,其实在他看来,是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不过要是他们互相喜欢,这也没什么。

也没想到他们那次分手闹的动静还不小,直接是一连好几年不来往。

老板的私事,其实他作为一个助理不好过问,但是看老板偶尔会出神,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些情绪,让他觉得老板好像其实挺舍不得程回的。

至于他们分手分手可能是抵挡不住程回家里的压力,加上程回年纪小。

具体是怎么分手的,他其实不清楚,不过是正常逻辑推测的而已。

这些年,他也看到自己老板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还有后面和温凉的感情,以他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老板跟温凉之间缺了很多东西,比如感情,温凉是很喜欢老板不假,但老板对她总感觉是将就更多些。

这人的感情很多时候都是藏不住的,除非是这人心思太过深沉,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可只要是人,就会有情绪外漏的时候。

他是能感觉到贺川对程回是比较不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程回对老板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化解的误会。

算了,这些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

伦墩这几天的天气不好,阴沉阴沉的,阳光被乌云挡住。

程回昨晚上都没回来,同学也不吃惊,不过出于担心,还是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同学自觉心虚,显示关心一下她,听到她还在咳嗽,担心道:“回回,你要多喝水,记得是热水。”

“恩,我知道了。”程回语气凉凉的,在意同学为什么要告诉贺川她生病的事。

“回回,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唉,你别生气啦,我也是为你好,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慕斯蛋糕好不好?”

程回扯了扯嘴角,到底没说狠心的话,叹了口气,说:“要吃很多芒果的。”

“可以,没问题,那你别生我气啦,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程回在房间里躺着,睡不着,也不想下床和出去面对那个人。  那个人一早就来敲门,把她吵醒了。

她是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的,刚睡着没几个小时,就被他吵醒了。

贺川没发现她醒了,进房间看了她一会就走出去了。

她看了眼手机,早上八点多,还很早。

同学还没挂电话,说:“回回,说句不该说的,其实我个人感觉他还是对你很上心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不过我觉得他对你还是很好的。”

“你要不就试试看,给自己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还好是在打电话,同学看不到她的表情。

程回怔了挺久的,说:“你被收买了?怎么一个劲帮他说话?”

同学不好意思笑笑:“这不是我个人感觉吗,也没有被收买啦。”

然而事实的确就是被收买了,那位贺先生可是出了大手笔的,之前请吃饭,然而昨天还特别送了礼物过来,说是谢谢她照顾程回。

贺川是真用心了。

起码同学是觉得他挺为程回着想的。

程回生病,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还把人接到他那照顾。

程回抿了抿唇角,没有怪同学的意思,只不过她和贺川之间的矛盾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她不敢想和好,根本不敢想着事,如果这样就复合,那她之前所遭受的那些不都成了笑话。

何况,她跟贺川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算清楚。

她也不敢承认,贺川对她的感情。

贺川的心思,她可不想花精力去揣测。

程回没什么心情继续聊了,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趴在床上继续神游。

昨晚上没洗澡,这里没有她换洗的衣服,但是昨晚出了点汗,被闷出来的,衣服都湿了,现在闻了下,有一点点味道,不是很大,但她还是想换衣服了。

不想起床也得起床了。

她勉强洗了把脸这才走出去。

扶着楼梯缓步下去,还没到,就听到了客厅有人在说话,不是贺川的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贺川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说:“醒了?”

程回站稳后,看着他,眼神没有波澜,没有喜怒。

站在客厅的另一个女人也在看她,那女人打扮像是帮佣,是外国女人,所以她刚才才听到他们在说英语。

贺川又吩咐了那帮佣,说:“你可以去做饭了,她在生病,做清淡口味的。”

“好的先生。”

程回看了看那女人的背影,又看贺川,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有些乱,说:“我要是不在,她可以给你做饭吃,她会中餐,你想吃什么,就跟她说。”

这话的意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太对。

程回眉头紧皱,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四目相对,她乌黑的眸子如被灰烬蒙上失去光泽的宝石似的,混浊,失去光彩,望着他,好一会,说:“又要把我关起来?”

当初,哪一次不是这样。

贺川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敢情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回回,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挺坏的?”所以她才觉得他会把她关起来,事实上,他也想过,但那不过是吓唬她的而已。不过闹着闹着,他脾气上来了,也会失去理智,虽然那种情况很少。

也就只有程回能让他短暂失去理智。

程回冷笑:“不然你以为你是好人?”她好不留情面讥讽。

贺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把眼镜摘下,揉了揉眉心,说:“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做过什么好事,程究是好人,可惜了,枉费朋友一场,我没学好,学坏了。”

程回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沉默了半晌,咳了咳,脑袋晕沉沉的难受。

贺川差点忘记她还在生病,穿的有些少,还光脚,今天有点凉,虽然是夏天,但屋里开着冷气,她又在生病,稍微不注意,就会生病。

而且她身体本来就比较差。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累,说:“我不想在你这待,我想回去。”

贺川无视她前半句话,回答下半句:“暂时不行,等你病好了再回去。”

“贺川,你就是不讲理了。”

不讲理?

贺川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反正没关系。

程回也就只能嘴巴上骂骂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就当做是他们俩之间的小情趣。

程回看起来像是长大了几岁,比起十八十九岁的年纪,她的确是成熟了点的,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程回挺讨厌他这副态度的,手指慢慢收紧,头发有几分凌乱和随意搭在瘦削的肩上,漆黑的眼眸盛着水雾,眼角泛红,像是极力忍耐巨大的委屈,又不甘屈服,有几分倔强在里头。

她低下头,别开脸,并不待见他。

贺川弯腰蹲下,伸手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他说:“我也没欺负你,怎么就哭了。”

也不知道谁跟她说过,女孩子的眼泪最值钱了,不要轻易掉,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哭多就不值钱了。

越是缺乏的东西价值越高。

可能过去太久了,她都不记得这话其实是贺川跟她说的。

想到这里,她心底满是悲凉,她跟贺川,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而且过去这么久了,她其实心底还在惦记他,只不过被她的理智强压了下去,要她装作出一副不再惦记他的假象。

要是没有感情了,她也不会还在痛苦的旋涡里沉沦。

可能是生病吧,才绷不住情绪,她想。

贺川不是没见她哭过,她还小的时候,在他面前哭更多是装模作样多点,到后来慢慢的,她就不爱黏自己的,更别说跟自己撒娇了,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管他怎么补救,她始终是看不到他。

他承认之前做的事情是不对,也不给自己找借口,所以他才什么都没说,就是要她重新接受现实,接受他,回到他身边来。

程回咬着牙根颤抖,语不成调:“难受,不舒服。”

“哪里难受?跟我说说。”

程回说:“浑身难受。”

“走,去医院检查。”

“不要。”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逐渐用力,抓紧了他的手,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她忍不住弯腰,另一只手抱着小腹,整个人都在颤抖。

“贺川,我好疼,真的疼。”

贺川手碰到了她的手,很冷,他连忙去拿口袋里的手机,要打救护车的电话,程回注意到了,摇头,说:“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去医院。”

贺川绷着神经,眼神充满担忧:“不去医院不行,你疼成这样。”

程回摇头,脾气也来了,非常犟:“不去,不去医院。休息会,休息会就好了。”

贺川盯着她一会儿,说:“是不是痛经?”

她说:“大概吧,我这个月还没来。”

贺川立刻抱起她,快步上楼进了房间,然后把她放在床上,他起身便去浴室里拿了一条热毛巾走出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掀开她的衣服,手指挑开纽扣,他要做下一步动作,程回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指,不解看着他。

“我没这么禽兽,也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程回没力气说话了,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儿。

她大概也是真疼的难受了,就没注意贺川在做什么。

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去买女生用的东西,还不忘加了句:“再去准备几套女生的衣服,尺码小码,最小码。”

国外的衣服尺码都是偏大的,程回这体格,肯定得穿小码的。

程回听得断断续续的,就听到他在打电话似乎在安排人买衣服?然后小腹又开始坠痛了,那种万箭穿腹似的疼痛。

贺川打完电话,又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浴室。

程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觉得有危险,便挣扎了下,紧接着被他三下两除二扒了衣服,放进了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整个人是赤条的。

而贺川站在旁边挽袖子,露出了精壮的胳膊,手臂线条分明,皮肤白是白,但不显娘气,有几分斯文禽兽的雅痞感,挽起了袖子,他拿了毛巾放在鱼缸里,水温合适,而花洒的热水还在放,都溢出鱼缸了。

程回受到了惊吓,因为水汽,双眼都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有几分无辜。

贺川说:“泡个热水澡可能会好点,别乱动。”

程回双手抱在胸前,头发都湿了,不敢乱动,噙着眉头盯着他看,说:“你出去。”

贺川却笑,嘴角那抹笑有几分邪气,说:“好点了?”都有力气赶他出去了。

泡热水澡的确会让她舒服点,但是眼下这种局面很尴尬,贺川还在边上盯着她看,虎视眈眈的,他衣服上、裤腿都湿了,浴缸的水还在涓涓往外冒。

贺川拨弄了浴缸里的水,朝她脸泼了泼,她躲不开,眼睛都差点进了水,有些恼羞成怒瞪着他。

贺川恶趣兴味上来了,就是故意作弄她,甚至说:“要不一起泡澡?”

程回伸手朝他泼了水,他也没躲,闭了闭眼睛,头发和衣服都湿了,额头上的刘海滴了几滴水珠子,不狼狈,反而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还好,浴室空间足够大,程回往后躲了躲,而贺川还在看她,眼神有危险的气息燃起,说:“别撩我,尤其这种时候。”

程回头皮都发麻了,眨了眨眼睛,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无声望着贺川。

她没有撩他,绝对没有。

就连把她塞进浴缸也是他,怎么反过来说她撩他?

贺川也知道眼下可不是做坏事的时候,不过孤男寡女的,要是继续待下去,很容易擦枪走火,何况他已经有半个月没碰她了,还是很想她的。

他站起来,说:“浴袍在那,洗好了就自己穿上浴袍出来,等会有人送衣服过来。”说完,他就往外走了。

他的衣服也都湿了,他一边走一边脱了衬衫,回自己住的那间房,但是没有去换衣服,而是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没忍住,自己帮自己。

想到程回就在隔壁,眼前不断播放她无辜看着自己的画面。

这种事,在程回不在那几年,他没有一点心思做,还是近期会对她幻想。

也很正常,他不觉得丢人。

程回等他走后,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去拿浴袍套上,然后走出房间,不等头发干就栽在了床上,小腹还是有坠痛的感觉。

她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

……

墉城。

贺太太回乡下躲避风声去了,不过带了个小孩子,到底还是不方便的。

之前她让亲戚污蔑程父的事情被揭穿,亲戚收了温凉的好处,没有出卖她们,但是她还是担心万一要是露馅,所以就先回乡下躲风头去了。

期间,温凉一直跟她保持联络。

贺太太回到乡下没几天,忽然联系上了贺承,问他都上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贺承说:“没上哪里,躲债务去了。”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墉城吗?”

“不在。”

贺太太着急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钱花?我这还有一些,要不你先拿去用?”

贺承声音听起来沧桑了不少,说:“有多少?”

贺太太说:“几万块还是有的,多的就没有了。”

“几万?”

“三四万吧。”这也是温凉的封口费,贺太太现在还要照顾贺承的小孩,每一样开销都是钱,何况小孩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去医院看病一下子就是几千几千的出,这几万块,也撑不住多久。

“才三四万?你以前存的钱呢?都花在了哪里,为什么只剩下三四万?”

“儿子,我和幺幺都要花钱,前段时间幺幺又生病了,这去了趟医院,又是一两万,我的钱都已经花光了,贺川那又不肯给钱,没办法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贺承几年前投资接二连三失败,亏损了很多钱,还有贺川的打压,他把本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不少钱,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贺川在背后故意搞他的,他才会失利。

这几年,为了躲避债务,他到处躲藏,也不敢出来了,更别说回墉城,他一旦回墉城,第二天他的债主就会知道他在哪里,更别说想办法东山再起了。

他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贺承冷笑了一声,说:“你居然会没钱?不可能。你在贺家这么多年,居然只捞到了这么一点的油水?我不信。”

“儿子,我是真的没钱了,我骗你干什么,我现在没钱,就剩下三四万,幺幺也还小,吃喝拉撒都要钱,而且他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生病,又没有保险,医院又那么贵,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之前你投资,妈妈也是把钱都给你了,你也知道的,现在哪里还有钱。”

幺幺就是阿昼给贺承生的那个孩子,三岁多点,个子比同龄发育的还要小,身体很弱,大概是母胎就留下的病症了,而且阿昼是生了他没多久就去世的,又没有母亲和父亲在身边照顾,是贺太太一手带大的。

其实贺太太也想过不要这孩子的,这么小,体质还差劲,是个赔钱的命,但是他毕竟还小,也无辜,又是贺承的亲生骨肉,贺太太于心不忍,就一直照顾到现在。

贺承对这个儿子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几年来可以不闻不问,也不关心他的存在,更别说他是生是死了,贺承根本不担心,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

贺承说:“没钱就想办法,贺川不是你儿子吗?贺炜现在不也还活着吗?他怎么会不管你,赶紧想办法拿钱给我。”

“你这是难为妈妈,我上哪里给你要钱去,别说贺川了,贺炜现在巴不得跟我离婚,我什么都得不到。”贺太太的处境也很难,没有比贺承好多少,“我不是没找过贺川,他根本不管我们,他现在,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是直接跟他撕破脸的,他哪里还会管我们。”

贺太太又不是没去找过贺川,是找过的。但是贺川怎么没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就凭他们现在拿什么跟贺川斗?

说实话,温凉也斗不过贺川的。

只不过贺太太现在牢牢抓住温凉意味着有一张保障卡,她只要威胁温凉,还是能维持目前的生活。

但是如果跟温凉伸手要太多的话,温凉肯定也不会答应,万一和她闹掰,那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手了。

贺承可不管贺太太如何拿到钱,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要到钱。

“妈,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给我十万,我就差这十万块东山再起了,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贺太太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相信我,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难翻身,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我一定要让贺川经历我之前所经历的那些,妈,你帮帮忙,想个办法,三天内给我十万块,行吗?”

贺承甚至都求贺太太帮这个忙了。

“妈,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了。”

自从他出了事后,得罪过的那些人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涌出来落井下石,他当初之所以投资接二连三失败,也有这些人的原因。

都在背后想方设法使绊子,看他落魄。

贺承这几年一直都记得,记得曾经暗地里对他使绊子的那伙人。

其中就有他当年的经纪人,谭雅卓。

谭雅卓没做经纪人之后自己开了家娱乐公司,自己带艺人。

贺承有听说她的消息,他一直惦记着,怎么打击报复谭雅卓。

何太太一听这话,有些迟疑,说:“真的有办法吗?”

“有,相信我。”贺承信誓旦旦。

“那好吧,我想想办法,你给我几天时间,想到办法了我再给你回复。”

“妈,辛苦你了。”

“不用。”

挂断了电话,贺太太听到了幺幺在哭闹,她赶紧去哄幺幺,幺幺一个劲哭,声音都哑了,不知道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贺太太有些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哄了好久这才哄好了幺幺。

幺幺还很小,不懂事,营养发育也不好,乡下的老房子还能遮风挡雨的,但是环境不算好。

贺太太看着幺幺稚嫩的面庞沉思了良久,还是给温凉打了一通电话,说:“温小姐,是我。”

温凉听出来了,笑了笑,说:“贺太太,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什么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有事会给你打。这样才不会暴露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情势所逼,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你说是吗?”

温凉顿了顿,没说话。

“温小姐,你在听吗?”

温凉:“我在,贺太太有什么急事可以直说。”

“也没什么急事,不过的确有桩小事需要你帮忙。”

拐弯抹角的,也不直说,温凉冷笑了一声,说:“贺太太,还是别兜圈子了,直说吧。”

贺太太笑笑,慢悠悠地,“是这样的,之前温小姐不是给了我一笔封口费吗?后来我想了想,感觉有些少,我的亲戚现在也被抓进去了,出不来,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生活,这顶梁柱没了,你觉得是不是……”

温凉算是听出来了,敢情是嫌钱不够。

“贺太太,我不是不给你钱,不过我现在手头上也没多少,上次给你的三万,已经不算少了。”

三万?

不就一个包包的钱而已。

贺太太可不觉得温凉这么穷。

温凉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哪一个低于三万块?

贺太太也不是没用过这些牌子货,她哪里不识货?还想忽悠她,这女人,一点都不老实。

贺太太:“温小姐,别把我当成傻子,你手上那条链子,售价在五万三,你的耳环项链,哪一个低于三万的?居然说三万不算少?”

温凉也不生气,而是慢悠悠道:“贺太太,那你想要多少呢?给个数,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要多少。”

“七万,再给我七万。”

“七万?”温凉说,“七万是吗?我还以为贺太太需要多少,这七万呢不多,我可以给,不过你用完又来找我,又说要几万,我之后是不是还要给?”

“温小姐,你这话就不对劲了,你的意思是七万就算是封口费了,我们之后也不用合作了?”

“合作?你还能怎么帮我?贺太太,要不你还是在家里带孙子吧,我现在可以自己对付贺川。”

贺太太一惊,没想到她直接把话说开了,拧着眉,“温小姐,话不用说这么死,都还没到时候呢,怎么就这样说,万一以后你还会和我合作呢?”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七万我还是会给你,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了。听清了吗,贺太太。”

贺太太默了默,一股气在胸前积蓄,她没想到温凉现在利用完了又把她踢开,但是谁让她现在需要七万块,没办法,只能低头了。

温凉挂了电话,气的面目狰狞,她什么时候被这么一个老婆娘威胁过了,就连这个老婆娘也敢把注意打到她头上来,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揉捏?

她可不是好惹的,更不是什么都可以欺负的。

七万是吧?

她给,但是可不会这么容易给的。

贺太太等了一天,收到钱的短信提示迟迟没有响起,她反复查看手机短信,还有app银行账户,一分钱都没有入账。

贺太太又耐心等了会,依旧是毫无动静,她直接又给温凉打了一通电话,但是温凉没接。

显示不在服务区。

过了会,贺太太又打了一遍。

还是没有接。

她觉得温凉是存心不想接电话,那七万块,看来是不想给。

可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想不给钱?

不可能。

贺太太又给温凉发了条短信,命令要求她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钱汇过来给她,要是不做,她就直接揭穿她们之间做过的事。

贺太太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什么可以爬的事了,而温凉不同,她现在换了东家,肯定是有所忌惮的。

毕竟温凉这个温小姐的身份还是有点料的,而贺太太身败名裂过一次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给钱,这就是下场。

……

呵。

看到贺太太发来的短信,温凉笑了。

轻蔑不在意,不把贺太太放在眼里。

贺太太现在所说的话,谁会相信?

换句话说,狼来的故事说多了,谁会相信一头狼说的话。

更别说贺太太了。

温凉会给那七万块,但不会给的特别爽快。

她装模作样回了一条短信,说:贺太太,别着急呀,我这不是要去筹钱吗,我卡里是真没钱了,还差一点,现在找朋友在借钱呢,你稍微给我点时间,我求求你了,别说出去,钱我会一分不少给你的。

她面无表情编辑了这段话,然后发了出去。

温凉做完这些,摆了摆手,看新做的指甲,鲜红色的,非常艳丽。

想起了她之前在贺川身边那几年,贺川说过,他不喜欢打扮妖艳的女人,她就把自己的风格给改了,连指甲都不做了,因为贺川不喜欢这种风格。

她为贺川,的确付出不少的。

但是不是付出了,就有回报,贺川压根看不到她的好,也不爱她,把她当成猴耍了一次就丢开了。

那场婚礼也成了笑话。

怪不得当初不领结婚证,原来就等着今天。

领了证要离婚才麻烦,也是怪她天真,当初没有深入细想这个问题。

也怪她,没有看清楚贺川这个人,所以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被他摒弃,他的心尖人一回来,他转身就走,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这会她在办公室,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出神,外面霓虹灯渐起,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还没走。

严津经过她的办公室,看到办公室亮着灯,便走过来看了看,看到她站在窗户边走神。

“怎么还有事没做完?还没下班?”

严津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脸上挂着淡笑。

温凉听到严津声音,便回过神,收敛情绪,说:“你不也是,还没走。”

“我路过看到你这还亮着灯,没有走,这才来看看你,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严津今年快四十岁了,身材保持的还算可以,但是,长得很普通,脸上也有不少的褶子,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这个男人根本不能跟贺川比。

温凉想。

温凉说:“也没什么事,我也没什么事,先走吧,怎么,今晚有约吗?”

“哦,约我吃饭?这可真难得。”

“别这样说,严总,外面可有不少人想跟您一块共进晚餐吧?”

“那这个荣幸,不如今晚就给温小姐。”

严津挽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外面走。

温凉假意配合,即便心里头非常不喜欢如此亲密的举动,严津的一举一动,她都充满厌恶,不过藏的深,没有表现出来。

经历过贺川这种男人,便看不上严津这种了。

她得承认,单看外貌,严津是怎么都比不上贺川的。

贺川的坏,是坏到骨子里面的,和他整个人的气场融合的很和谐,即便他这么坏,温凉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如今和他对着干,不过就是想要报复他而已。

严津,只是她拿来报复贺川的而已。

这顿饭,温凉吃的可糟心了。

严津不断摸她的手,还在桌子下挑弄她的腿,这些小动作,其实很败好感,温凉很不舒服。

严津还问她:“你跟贺川在一块这么久,真就舍得离婚?”

“不舍得又能如何?他这样对我,我还惦记他?”

“这男人嘛,有一两个女人不是很正常么,只要你不答应和他离婚,你还是正房,外面的小三小四把天掀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你最大。”严津一边说一边喝了杯酒,聊起这种话题是侃侃而谈。

温凉语气凉凉的,也拿了杯酒喝了一口:“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贺川就这么没眼光呢,看不到你的好。”

“我漂亮?我哪能跟现在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妹妹比较,我也三十多了,人家小姑娘正值大好青春。”

严津拿了酒,又给她杯子里倒了一点,说:“不要妄自菲薄嘛,三十多岁怎么了,成熟又性感,我就喜欢三十几岁的女人,有韵味。是那些小年轻比不上的,温凉,你这么漂亮,根本不愁没有男人追。”

“就是可惜了。”

温凉又喝了一口,反问:“可惜什么?”

“可惜了,当初认识的太晚了,要是我早点把你挖过来,你也不会经历这些糟心事了,也许会过得比现在开心。”

“严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话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严津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非常正经盯着温凉看,“温凉,我很高兴你能来帮我对付贺川,说实话,我觉得你很辛苦,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严总怎么这么严肃呀。”温凉故意摆出一副喝醉的姿态,眼神迷离,“你说的话,我怎么也听不懂,严总,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我没喝醉,我非常认真跟你说,温凉,我愿意照顾你。”

呵?

温凉心里冷笑一声,就他严津这种条件怎么配得上她?

他们俩之间就是互相利用,严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尤其这个年纪的男人,油腔滑调的,都是没有心的,他说的话,温凉也只是听了听,没当真,也不屑当真。

温凉又仰头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光了,眼神愈发迷离起来,望着严津,说:“严总,我想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

“好呀。”

温凉进了洗手间,门一关,哪里还有刚才醉酒的憨态,她看了下手机,给自己闺蜜打了一通电话,说:“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缠上了,等会你打电话给我,帮我解围。”

闺蜜一口答应,说没问题。

等走出洗手间,严津也等了一会儿了,看她出来,怕她摔了,立刻上前搂住她,手也不太老实,放在了她的细腰上,还趁势摸了一下,手感不错,腰肩没有赘肉,保养的不错,这三十岁的女人,就是有韵味。

严津蠢蠢欲动,加上之前温凉一直勾着他,他现在都有些躁动难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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