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解皮带,会吗?
哗啦一声。
落地窗被打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男人完全愣住了,呆滞地看着暴力破窗而入的裴烬。
裴烬疯了吗?从这里进来是想干什么!?他和裴远的事情解决了吗!
还是,裴烬还有多管闲事的喜好?
回过神,裴烬却已经和他面对面站着,十八岁的大男生,比他高,垂着眼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他,无端让他脊背发凉。
裴烬舔掉唇角血迹,朝男人讥讽地笑了笑,“你在干什么?”
恍然之间,宁辞感觉自己的呼吸回来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当年的初中。
厕所里只有他一个人,门被锁住了,天色黑了,学校里的人全都走完了,伸手不见五指,他缩在角落里,冷得难受,嗓子干涩到疼痛,喊不出声音,就算喊了,也不会有人理他。
男人脸色变了变,“在和朋友聊天。”
他知道裴烬什么性子,也知道裴烬绝对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裴烬自己没去伤害别人就不错了。
男人藏住心中的讥诮,看了眼院子。
裴远跌坐在树边,不知道是被打伤了还是被打残了。
看吧,像裴烬这样的人,连给予他巨额家产的亲生父亲都舍得下手,怎么会管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朋友?”裴烬半撩起眼皮,瞥了眼宁辞。
宁辞靠在完好的玻璃窗上,缓缓滑落,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像差点被人掐断脖颈的猫一样虚弱地寻找自己的呼吸,捂着脖子,平日里就算再怕他,都没哭过的人,这会儿,眼睛红得厉害。
看得裴烬,很不爽。
男人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也没有想到宁辞和裴烬认识这方面去。
真要是裴烬的人,肯定不可能一个人坐在那里,孤苦伶仃的,只当裴烬心情不好,没事,想找点事。
虚伪地笑了笑,“是,朋友。”
“知道他,叫什么吗?”裴烬淡淡地看着男人的右手。
看得太清楚,就是这只右手,五指,紧紧地掐住了宁辞的脖颈。
裴烬勾了勾唇,“不知道?怎么这副表情?”
男人确实不知道,他连问都没想问,本来就只是想要玩一玩的东西而已,哪里会在意这些,他尴尬地笑了笑:“刚认识的朋友,裴少爷不会,还要打扰别人……”
话没说完,视线里看见刚刚差点被他掐得窒息的男生,蹲在地上,露出漂亮又脆弱的后颈,后背轻轻地起伏着,表示他还有着生命。
男人突然明白了,“还是,裴少爷看上他……了。”
尾音被掐断。
裴烬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的,抓住他的右手,太快了,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裴烬的力气也很大,他抓着他的右手,掐在了他的脖颈上。
男人瞳孔逐渐放大:“裴烬,你疯了……吗!”
裴烬淡淡地嗯了声,力道,却逐渐加重,几乎快要把男人给举起来。
男人一开始还大口大口用嘴巴呼吸,后来就只剩下微弱的挣扎和求饶,记从濒死的边缘溢出来:“裴少爷……求、求你、放过我。”
半分不见之前的高傲。
裴烬盯着从他脸上滚落到自己手上的红酒,轻轻地笑了:“和你友好交流一下,是不是这样啊,新朋友?”
下一秒裴烬的笑消失殆尽,盯着男人逐渐涨红又泛白的脸,看他挣扎看他呼吸不上,只觉得恶心。
渐渐的,男人连挣扎都没法挣扎,大脑缺氧,看着裴烬那张恶魔般的脸,拼命挤出来一句断断续续的:“杀、杀人、犯、犯法的……”
“然后?”裴烬似乎是真的无所谓,他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甚至都不在乎,有什么生命在自己手上流失。
但突然,他的衣角,被拉了一下。
就一下,很轻很轻。
轻到一般人都察觉不到。
但裴烬察觉到了。
手上陡然松了力气,男人从半空中跌落,狠狠摔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宁辞被这一声吓得瑟缩了一下,缓缓抬起了头。
他刚刚似乎,回到了以前,但身边,居然有人,他好像拉住了谁。
宁辞愣愣地看着跌坐在自己对面,比自己还要狼狈,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明明快死了。
但现在——
“你腿断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抬起头,和略显不耐烦的裴烬对上视线,宁辞下意识往后躲。
差点把裴烬给气笑了,冷着脸:“怎么了?想跑吗?”
裴烬实在不知道,自己在看见那一幕的瞬间,为什么突然生生受了裴远打在自己腹部的一拳,朝这边过来。
也许,就只是因为不爽宁辞在别人那里,也露出害怕恐惧的模样。
“没、没有。”惊惧未定,他只是害怕。
他嗓子疼得要命,说一句话,就感觉有针在扎,声音都哑掉了,呼吸也还没恢复过来,眼泪挂在眼睛里,要掉不掉的。
看得裴烬烦躁得不行,语气也更加恶劣:“那你不会自己站起来?”
“还是你觉得,我会愿意拉你起来?”
宁辞白着脸摇头,掌心撑在地面,他确实腿软,刚刚像进了梦魇一样,但还能自己站起来。
只是,掌心突然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嵌入皮肤,温热的液体从掌心流淌出来,宁辞愣了一下。
地上都是碎玻璃,有落地窗的,也有玻璃杯的。
原来刚刚那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并不是梦魇里的,而是现实。
落地窗,真的碎了。
但宁辞也就是愣了一下,大脑反而清醒过来,忍着疼痛,踉跄着站起来的瞬间,正好和跌坐在对面的男人对上了眼神。
男人似乎很惊讶,察觉到他看过来,表情变得怨恨。
宁辞下意识后退。
裴烬瞥了他一眼,往他身前走,回头,不愉快地问他:“不走?”
宁辞犹豫了一下。
比起留在这里,似乎,跟着裴烬走,才是更安全的。
裴烬也没等他回答。
宁辞没敢再看男人一眼,慢吞吞的跟记在了裴烬身后。
裴烬走得不快,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一瘸一拐。
宁辞盯着他的腿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身上全都脏了。
有血迹,也有脏泥。
外面,裴远死死皱眉看着裴烬带着一个男生离开,捂着胸口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抹掉唇角的血迹。
他跟裴烬打架是常有的事情,裴烬还小的时候,还是他摁着裴烬打,到现在,裴烬摁着他打,每一次,都感觉父子俩不死一个都停不下来。
但奇迹般的,居然还一直活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他这一把年纪,居然也身体硬朗得很,也得多亏了这个。
这次,裴烬居然生生受了他一拳。
就因为那个男生。
裴远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摸出了手机。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裴家的保安过来,把男人给拖走了。
裴远这才不紧不慢地联系家庭医生。
不管他和裴烬关系如何,闹得怎么僵,不管裴烬为什么要去找刚刚那个男生,他们是什么关系,裴远也绝不允许有外人在自己的宴会上闹事。
-
“我们、我们要去哪儿?”宁辞跟着裴烬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段路并不是回宴会厅的路,反而和宴会厅的方向背道而驰。
裴烬停下脚步:“去我房间。”他说完,皱了下眉:“你别说话。”
说话难听得要命,跟嗓子坏了一样,听得他耳朵刺痛。
宁辞脚步一顿,抿紧了唇,无声的拒绝。
他不知道裴烬要干什么。
都快一个星期没见裴烬了,也没想过,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上次,和他说分手的话题,裴烬摔门出去的场面历历在目。
怕裴烬生气,宁辞有些紧张地憋住了呼吸,却又想起刚刚窒息的感觉,脸色变了变,抓住衣角,让自己尽量放松。
“不去?”裴烬果然生气了,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宁辞。”
每次听他喊自己,宁辞都感觉,下一秒,裴烬要动手打人。
“怎么你就能跟着别人一起走?”裴烬看着他脖子上那一圈手印,宁辞本来就皮肤白,现在,一圈红色印在他白色的皮肤上,碍眼得厉害,越看,越烦躁,“只要不是我,别人,谁都可以,是这样吗?”
不是自己,宁辞就那么心甘情愿?
裴烬想笑。
是不是自己对他还不够狠?
宁辞愣了下,呆呆地眨着眼,半晌才明白裴烬应该是误会了,他摸着口袋里的钥匙,“不、不是你想的这样……”但裴烬明显一脸不信,话说了一半,宁辞也不说了,似乎也没有要向裴烬解释的必要,他犹豫了一下,左手举到他面前,掌心静静的躺着一枚钥匙,岔开了这个话题:“宿舍的事情,谢谢你。”
之前就想和裴烬说谢谢,那天裴烬走得太突然,一直都没有机会。
不是哪样?
裴烬撩起眼皮,想起那天的事情,又是一阵火。
宁辞还真就这么想和自己分手。
但他偏不如宁辞的愿,非得把他留在身边,折磨他。
裴烬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把人拖着走,只有强制,宁辞才会听话。
宁辞却突然道:“走记、走吧。”
他视线落在裴烬的耳侧。
裴烬的耳朵上,本来有耳骨钉,不管什么时候,裴烬好像一直都戴着,但现在那里的耳骨钉没有了,还在流血。
看起来有点吓人。
就、就再给他上一次药。
宁辞把钥匙重新放回口袋里掌心攥紧了。
裴烬动作一顿。
没再说话。
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一路沉默。
宁辞安安静静地跟着,在确保裴烬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下,看着裴烬耳朵上渗下来的血迹。
裴烬跟没感觉一样,血迹,都快渗进他耳蜗了吧。
宁辞突然就想起刚刚在落地窗那边看见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是不是裴烬,不然裴烬,也不可能那么快过来救自己。
另一个,是不是裴烬的父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亲生父子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
别墅很大,裴烬的房间,在三楼。
这整整一层楼,都算是他的房间,什么设施都有。
路过的时候,宁辞甚至还看见了篮球架。
就很夸张。
进了房间,宁辞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
他不该一时心软。
这里是裴烬家,裴烬想要做什么都能做,也不会有别人来救他。
他站在门口不敢动了,裴烬却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解衣服。
宁辞紧紧抓着衣角,也不敢进去,也不知道现在跑来不来得及。
但裴烬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回头睨了他一眼:“你现在跑出去,只要我一句话,也会有人把你送回来。”
宁辞当然信。
怪他自己跟过来。
慢慢踱步进来,裴烬越过他,啪地一声,直接把房间门给关了。
宁辞的心一跳,一扭头,裴烬已经把身上脏兮兮的衬衫都给脱了,裴烬也白,所以腹部位置明显的淤青,特别明显,而现在,他在旁若无人地解皮带。
宁辞整个人都僵住了,立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裴烬就、就不能避着自己一点吗?
他的行为全都落入裴烬眼里,差点没把裴烬给看笑了,“怎么?有什么不敢看的?”
宁辞捂住嘴不敢说话,虽然上次在那个打拳的地方已经看过了,但、但现在是在裴烬房间里。。
“都是男人,我是比你多出什么东西来了?”裴烬还不肯放过他,看他转过去,就绕他身前。
宁辞耳廓渐渐红了。
当然多了、多了腹肌。
但他不会说出口的。
“怎么不说话?是多了什么?”微妙地停顿:“想起来了。”
裴烬意味深长,视线下滑,落到宁辞肚子那边,“你的肚子是软的。”
宁辞:“……”
宁辞差点跳起来,裴烬干什么说这种话!
“不能说吗?”裴烬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指腹还在自己的腹肌上点了点,“我们在谈恋爱,为什么不能说?”
宁辞想分手,他就非要强调,不仅强调,他还要抓着宁辞纤细的手腕,往自己解了一半的皮带上带。
宁辞直直后退,记裴烬的掌心烫得厉害,硬生生拽着自己的右手,扣在了他冰凉的皮带上。
“解皮带,会吗?”裴烬掌心紧紧扣着他的五指,禁锢着不让他动,宁辞慌得只能摇头,本来只是耳朵红,现在脸都红了。
“不会吗?”裴烬一步步问他,一点点带着他抽出皮带,“你自己不用?”
被他抓着的手,有点颤抖,能明显感觉到,宁辞的呼吸频率都不对劲了。
宁辞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裴烬越贴越近,一点也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一直到咔哒一声,皮带被完全抽了出来,宁辞也跟着抖了一样。
裴烬笑出了声,看他睫毛乱颤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要帮我解扣子吗?”
手被松开,宁辞连连后退,一直到跌坐在沙发上,满脸惊惧和防备地看着裴烬,仿佛裴烬是什么变态一样。
裴烬也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变态了,他以前,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儿,居然也能让他心情愉悦。
一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宁辞捂住发烫的脸,松了一口气。
平静下来后,意外的有些安心。
宁辞愣了下。
是因为裴烬,救了自己几次吗。
但是,裴烬才是更可怕的存在,他怎么能有这种念头。
为了转移注意力,宁辞翻出手机看了看,这么久了,宁岚也没有再给他发消息。
裴烬洗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穿了一身干净的睡袍出来。
听见声音,宁辞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
抛开别的,裴烬确实是那种高中男生女生最喜欢的类型,有钱又有脸,身材也很好。
但,不是宁辞喜欢的类型。
宁辞以前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也没想过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但无疑,不是裴烬这样的。
裴烬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什么?”他看的时间比平时久了那么几秒,裴烬擦了下头发,低头,瞥过他略显凌乱的衣服,随手在衣柜里抓了一件,“换上。”
宁辞愣了下,“我……”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裴烬就把他给堵了:“你要是想穿着你现在这身出去,我也没什么意见,别人怎么猜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也幸亏刚才那一路过来,一个人都没遇到,不然,还不知道被人怎么传。
裴烬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亏了。
应该从人多的地方走。
宁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一、一会儿。”他看着裴烬的耳侧,明明都洗过澡了,但裴烬耳侧,还在流血,裴烬就真的,完全感觉不到吗?
宁辞不解,但还是忍不住:“我还、还不走。”
这回,轮到裴烬愣了下。
被人掉包了?
他狐疑地看着宁辞,宁辞却四处看了看:“你这里,有药箱吗?”
“你耳朵……在流血。”
裴烬也不是什么机器人,有痛感,当然会察觉到,他还觉得血迹太脏,特意洗了一下,主要是耳朵蹭了下树皮,把他的耳骨钉给蹭掉了,划了道口子,裴远那个老家伙,下手,也是真的挺狠。
裴烬嗤笑了声,“怎么记了?要给我上药吗?”
宁辞轻轻点头。
裴烬静默了小半分钟,“我逼你了?”
刚刚不还要死要活,解个皮带跟要了他命一样?
“没、没有。”见他一脸冷漠,宁辞也没了勇气,“你要是不想的话,我就不给你上药了,我只是看你一直在流血……”
“过来。”没等他说完,裴烬冷漠地打断他,让他过去床边坐着,自己去翻了医药箱出来。
“除了耳朵上……”裴烬偏着脑袋让宁辞给他上药。
伤口其实并不是很深,但就是一直在流血,看着吓人,怕靠得太近,宁辞是跪在那儿的,这样也正好比裴烬高一点,方便看见受伤的地方。
“什么?”
裴烬忍了忍。
之前都是他逼宁辞的,这次宁辞主动给他上药,他反而觉得烦,尤其是靠得近了,更加不舒服,尤其伤口是在耳朵这种敏感的地方。
胃里隐隐有要反胃的趋势,裴烬脸色变了变,直接把睡袍给撩了起来。
宁辞吓了一跳,药还没上完就直接弹开,“你、你干嘛?”
裴烬冷着脸吩咐:“腿上,看不见?”
裴烬的腿上也有几处伤,都破了皮,因为洗过澡,没什么血迹,但伤口还在缓缓渗血。
宁辞愣了下,哦了声,“耳朵上马上就好了,一、一会儿。”
裴烬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涂腿。”
宁辞盯着腿上的伤口看了会儿,爬下床蹲了下来,也不想和他争议。
没涂完就没涂完吧。
但,还没碰上腿上伤口,左手手腕突然被抓住。
裴烬语气冷淡:“手受伤了?”
宁辞愣了下,往后缩了缩,但裴烬力气很大,抓着他,完全挣脱不开。
他左手掌心之前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摁在了玻璃片上,但也只是小玻璃碎片,除了一开始有点出血,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玻璃碎片还在里面,还有点疼,在宁辞能承受的范围。
刚才他一直藏着左手,一时没注意。
宁辞轻轻嗯了声。
裴烬冷笑:“挺能忍啊。”
一路上一声不吭,掌心都被血给糊住了还能面不改色,这么能忍痛,胆子怎么小成这样?
摸不准裴烬这话什么意思,宁辞不敢说话,只抗拒着:“我继续给你涂药,涂、涂完我就、就……”
话没说完,裴烬就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熟练地拿出镊子,消毒,都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帮他把掌心里的玻璃碎片给挑了出来。
过程不过一分钟,宁辞痛得惊喘了声,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宁辞愣了下,慌慌张张去拿手机,左手却还被裴烬抓在手里,裴烬下手没轻重,本来不怎么疼的伤口,被他弄得生疼。
是宁岚打来的电话,宁辞现在根本没法动,只能在裴烬面前接电话。
“你去哪儿了?”宁岚语气明显很急。
宁辞一时间有些愧疚,忍着疼痛:“对不起,我、我临时有点事……”
他又向宁岚撒谎了。
裴烬静静地听着,听宁辞这么说,冷笑了声。
临时有事?
和别人跑到那种没人的地方的有事?
宁辞吓了一跳,紧紧捂住话筒,生怕宁岚听见什么声音。
好在宁岚并没有听见,但也确实因为宁辞一个人记走开的行为非常生气,“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回来。”
“为什么不听话乱跑?我带你来不是让你乱跑的知道吗?”
宁岚回去沙发那边没看见人的时候,都快被吓坏了。
“我、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可以吗?”宁辞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去见宁岚的,衣服乱糟糟的,身上还有伤,尤其是脖子上,太明显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消不掉,要是让宁岚看见,她会很担心的。
宁岚哪里肯听他的:“不行!你给我马上回来!别不听话!”
“妈妈给你介绍几个你爸爸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们的孩子都和你差不多年纪,你们应该可以聊到一起去。”宁岚身边来了人,她语气突然就温柔了。
宁辞愣了下,紧紧握住了手机。
她,不是因为找不到自己吗。
裴烬在一旁,都快听笑了,见宁辞愣住,原本有些欣喜和愧疚的表情,变成了不解,眼皮耸搭着,抿着唇,看起来,有点像是受了委屈。
裴烬并不喜欢看他这副模样。
“我、我暂时回不来。”宁辞并不想过去,尤其是要见什么合作伙伴,他明明,就不愿意认何振为爸爸。
宁岚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这样称呼。
“为什么回不来?”宁岚压低了声音,“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听话呢?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还要不听话,你让妈妈怎么办?”
裴烬突然就明白,宁辞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性子了。
宁辞垂着眼。
宁岚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没有防备,刚刚那个男人,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伤害到自己……
“有完没完?”裴烬不耐烦的责问,断了两边平静。
宁岚震惊了一秒。
宁辞和谁在一起?宁辞怎么会和别人待在一起?
宁辞也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捂住手机,朝他拼命摇头,想要跑到离裴烬远的地方去,却被裴烬硬生生给拽了回来,裴烬这回是光明正大:“想去哪儿?就在这里接,我倒是想听听,她还能耳聋到什么地步。”
宁辞咬住下嘴唇拼命摇头。
他不知道裴烬为什么突然这样。
但宁岚肯定已经听见了!
“你在哪里?”宁岚这回语气严肃了很多:“你和谁在一起?”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相信别人?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宁辞被宁岚一连串骂得懵了。
宁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骂过自己了。
他呆呆地听着,没注意,手机被裴烬给拿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裴烬已经开始嘲讽起来:“我说,你是不是耳聋啊?听不出你儿子嗓子哑了?”
宁辞说话声音难听成这样,居然能完全没发现。
宁辞快被他吓死了,只想从他手里夺回手机,但裴烬不给,裴烬不仅不给,还非继续和宁岚对话。
宁岚也是被裴烬嘲讽了那么一句,完全没了温婉,只抓着他问:“你是谁?你是不是想骗我儿子干什么?”
裴烬听得冷笑:“还有,顺便,他手也受伤了,所以在我这里包扎伤口。”
“为什么会受伤!我都跟你说了不要乱走!你为什么不听!”宁岚似乎失去了理智,她离开了宴会厅,四处寻找,但也看不到宁辞身影,“你们在哪里?他不需要在你那里包扎,快让他回来!”
“你把他一个人扔那里,还要怪他?”裴烬记真的笑了,上一个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还是裴远,“你儿子那么胆小,还有人群恐惧症,你不会不知道吧?”
宁辞本来想抢手机,听见他这么说,愣住了。
“我是裴烬,他现在在我手上,我想把他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在这里骂他,有用?”裴烬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一抬头,对上宁辞呆愣的表情,冷笑,还没来得及嘲讽他,宁辞就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紧张兮兮地看着通话记录。
宁岚居然也没有打回来。
“你、你干什么,抢我手机。”宁辞有点绝望,宁岚肯定会误会的。
也会担心,会难过。
他没有病。
宁岚说过的,他没有病,他的病早就好了,他害怕只是因为胆小,只是因为胆小而已。
裴烬:“?”
裴烬气笑了:“你就这么喜欢挨骂?”
“和你没有关系……”宁辞摇头,“你、你没有资格管。”
艹。
裴烬狠狠捏住宁辞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我没资格管?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觉得,被骂成这样的宁辞,可怜。
动了恻隐之心。
这辈子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可怜。
“把你救回来的我,没资格是吗?”裴烬表情冷了下来,“怎么不说话?”
“哑巴了吗?”
宁辞跪在地板上,只能仰着头看他,摇头,又点头。
“刚刚不是很会撒谎?”
别人可以,他不行。
怕他,又要给他上药。
好心帮他,又要分手。
怎么感觉,自己才像是宁辞的玩具。
裴烬突然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他谈恋爱,就只是为了消遣,连喜欢都算不上,只是想看宁辞被自己吓到惊慌失措的模样。
裴烬捏着宁辞的下巴:“你要是想……”
分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宁辞突然就哭了。
差点被人掐死的时候也没有哭出来,只是眼角红了。
裴烬突然就说不出的烦闷,“你他妈,哭什么?”
他手一松。
宁辞猛地往后缩,摇头,哑着声音:“对、对不起。”
宁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哭,胡乱地擦着眼泪,他一直低声说对不起。
裴烬被他说得更烦,喊了一声:“闭嘴。”
裴烬是真不知道,他哭就哭,在那说个屁的对不起。
刚才不还嫌弃自己多管闲事?
宁辞也被他喊得愣住了,抽噎着,却不再说话,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听话得不可思议。
他听话了,闭嘴了,裴烬也没见得能有多高兴,也没再看他,只给路让打了个电话。
“你们,经历什么世纪大战了?”路让来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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