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当年月光
这次探索遗失之地后，一些暗潮开始涌动起来。
反正纪火见着大兄邀请夏无忌和息川来开了几次会，三国元首聚集，就连夏凝裳都去开过会了。
回来后夏凝裳随口说了下，大概意思就是在遗失之地的发现。
不过夏凝裳还特意说了句，大兄没有把石碑上详细的内容说出去，比如先民造神这类，只是大概说了些以后会遇到的危机。
纪火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反正开完会后，夏无忌和息川都匆匆赶回自己的国家了。
每个国家的国情不同，息川还好些，全民妖怪，生存能力杠杠的。
只是万妖国难就难在妖怪下还有各种族群，还有些没化形的小妖盖，甚至他们还想庇护整个十万大山，这难度就有些大了。
要让动物们都信纪火得永生，还不太现实。
不过好就好在，息川说她快要登阶了，之前妖皇给她开了小灶，现在基本上是半只脚已经跨进登阶门槛了。
至于龙国，某种意义上，若是黑暗来临，他们可能比龙国更能适应，因为龙国常年放牧，以吃肉为主。
听说先民们都是直接吃邪祟肉的，还挑肥拣瘦，这让夏无忌很是满意，颇有种以后的食物来源不会短缺的感觉。
临走时，夏无忌还要走了宋平手中的一小片邪祟尸体，估摸着是担心宋平研究的吃邪祟的法子可能不符合龙国的口味，想带些回去自己研究。
不过纪火看来，龙国的烹饪手段是真没多高，不然也不至于这兄妹俩一来大岐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一样，各种胡吃胡喝。
反正，人间的高层都开始忙了起来，除了已经退休的剑圣和老爹在游山玩水外，所有人都在忙着迎接未来的战斗。
纪君鸿都连着下发好几道圣旨下去，让大岐各州都迅速忙碌起来。
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族的各级官员都是人精，隐约能查觉到似乎哪里不对劲，这些日子把手底下治理得老老实实的。
然后别说是百姓了，就是各县的县太爷都日常去神庙拜纪火，有时还饭后百步走硬生生走半个时辰到神庙祭拜。
即便庙祝们已经提醒过好多次，“不必如此，心诚则灵。”
但这些官员就是不听，还说什么若是坐轿子过来是对殿下的不敬。
有时他们还会主动在神庙门口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活，引得无数百姓围观。
如果不是庙祝很清楚这些县太爷大多数不是乾坤教的，都怀疑是自己人了。
听说过年时还有许多县太爷直接在神庙门口摆摊，给人免费写春联。这些县太爷大多都是考得的功名，都写得一手好字，在过年时倒也图个吉祥。
然后整个人族都在繁忙，夏凝裳都时不时回龙国训练苍龙军时，就显得纪火很没事儿干。
于是他就找到纪君鸿，问有啥需要他做的。
大兄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道：“火子你想做啥就做啥，为兄都全力支持你。”
得嘞，这是以为自己是天道代言人，肯定有什么秘密行动，不方便干涉，于是就让自己自由发挥。
可是……其实系统已经躺了。
也不知系统是预见了啥，现在已经处于半躺平的状态，就算回自己消息也是看心情那种。
于是闲来无事，纪火除了每日去飞熊军溜达一圈，教教他们武道，让这帮小子没有松懈外，就闲着没事儿。
只是有次纪火来到飞熊军中，坐在那张高大的椅子上，听着各将领禀报时，卢得水忽然说了句：
“元帅越来越像老元帅了。”
这话引得众将纷纷点赞。
纪火却是愣了一愣，倒不是说没想到老爹以前也跟他一样来军营里各种溜达，操练将士。
而是突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来老爹都是这般坐在这椅子上，风雨无阻，守护着子民。
而现在，坐在这椅子上的是自己。
“说什么屁话呢。”纪火笑骂道。
又某天日常当街溜子时，纪火遇到了同样是街溜子的应芒。
这货一开口就是：
“我想搬出去住。”
“咋了？和宋平吵架了？”纪火问道。
“不是。”应芒全身都弥漫着酒气，抱怨道：
“他院子里那些植物，还会偷喝我的酒。”
好家伙……这个理由是纪火怎么都没想到的。
“而且，我想自己有个大的院子，用来酿酒，天天喝你们的酒，总是不太好。”应芒又回道。
纪火嘴角抽搐，他是知道应芒这些日子不知为啥，喝酒喝得比以前更多了。
而且这货现在都不用力量压制酒意，就这样醉醺醺的，跟酒鬼一样。
所以是平日的白瓷儿酒已经不满足祂的酒瘾，想自己酿酒了嘛？
纪火笑道：“那无妨，我在京城外还有一套庄园闲置着，你搬过去正合适，酿酒的东西我也给你准备好，还有些酿酒方子。”
“谢谢。”应芒憋了会儿，才高冷回了句。
“不过世间酒水种类也不少，都没尝完咋就想着自己酿了？”纪火有些意外。
应芒低头看看手中的白瓷儿酒瓶，才幽幽回了句：
“总得找点事儿来打发无尽的漫长岁月。”
纪火愣了愣，话里有种莫名的感伤和孤寂。
若是个普通人说这话，纪火大抵是要给他介绍个媳妇，然后生十八个儿子，让他努力上班感受生活的绝望。
只可惜说这话的是应芒，还是看破情关的成熟体应芒。
于是纪火就给祂弄了个庄园，还别说，这事儿弄得还挺大。
基本上是纪火一手操办的，毕竟他够闲。
只是入住进去的时候，按照大岐的礼仪，基本上最顶级的人都来了，还人手抱着各种东西。
比如第一个推门进去的应芒手里拿着五谷，第二个纪火拿着苹果……
入住之前文先生还特意在门口搭供桌，焚香，用五谷净宅。又进去边念咒语边各种撒五谷，主打一个吉祥。
虽说应芒一直嫌弃这弄得挺麻烦的，祂住的地方能有什么不干净的。
不过见着众人给祂布置这个庄园，一直酷酷站在旁边冷眼观望的祂，眼眸还是微微动了动。
庄园里东西不多，主要是地窖里有几百个酒坛子，还有专门酿造酒水的加工房。
众人大摆筵席，最后醉醺醺回去。
应芒站在空荡荡的庄园里，眸子一一扫过庄园的一切，脑子里浮现出白天的欢闹，众人的欢笑。
最后眸子落在夜空的明月上。
祂飞升上屋顶，手中抱着一个酒坛，狂饮一口，醉醺醺坐倒在屋顶，似叹息似落寞地看着明月。
“这月光，和万年前一样。”
“那时，你在天上，我在海底。”
“现在，你在天上，我在人间。”
“万年后……”
“万年后……”
话未说完，应芒已是醉倒在屋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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