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可是陛下,毓安的绒花又该如何解释?臣妾知道陛下宠爱郡主,可也不能因此伤了容宝林的心啊!”
皇上森然的看了皇后一眼,“怎的,在皇后的眼里,朕竟成了一个昏君?不顾皇子的安危非要保住毓安?”
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砸在皇后的心里,她立刻跪在殿中。
“陛下,臣妾绝无此意,臣妾也只是为了十一皇子心急,请陛下降罪。”
“朕没瞧出来你是为了十一皇子心急,朕倒是发现,你为了定毓安的罪,倒是心急的很!”皇上斥道。
“陛下,臣妾绝无此意啊!陛下,臣妾只是失言,臣妾待毓安如亲女儿,只是臣妾瞧她不知对错,才心急失言。”
皇上不屑去看跪在地上的皇后,将托盘中的碎布提在手中。
“这块碎布,可有谁见过?”
陈公公拿着碎布行走一圈,严思月的脸忽然变得煞白。
温贵人一瞧见严思月失了血色的脸,就盛气凌人的道:“严小姐,怎的?认识这块布料?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所有人闻声将目光汇聚在严思月身上。
“臣女并不认识。”
温贵人讥笑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布料的颜色正是严小姐平时喜爱的月白色,还有这上面的银线暗纹,我怎么瞧都觉得像是严小姐的衬裙。”
严思月还算镇定,唯有微微握着帕子的手在颤抖,“宫中喜爱月白的并不止我一个,何以因颜色就怀疑到我头上来?”
“小莲,去看看她的衬裙。”
温贵人身边的侍女板着脸,当即跪在严思月身边开始检查她的衬裙。
严思月一直低着头,抬头看了一眼皇上漠然的注视,她也不敢说制止的话。
“找到了!这衬裙的缺失处正与那块碎布吻合。”小莲说完又回到了温贵人身边。
百口莫辩的无助和始料未及的慌乱掺杂在严思月心间。
“你怎么说?”温贵人倨傲的看着严思月。
“许是臣女和妹妹看过皇子之后,走得急没有注意到。”
温贵人学着皇后方才为难严言的语气道:“怎的,严小姐还是不肯说实话,这布料可是你的?那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陛下或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若是你执意不肯说出皇子的下落,那就算是郡主求情,也是无用啊!”
严思月又惧又气,肩膀止不住的颤栗,连呼吸都好像是要将自己吸干一般用力。
“怪不得方才一直咄咄逼人,原来是想让郡主替你顶罪。”惠妃嗤笑一声,“你方才还证实了郡主与你分别过,那你当时回头可有找到皇后娘娘?”
严思月求救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自身难保,如何都不肯看她。
惠妃见状,也猜出了一二,“你年纪不大,怎的栽赃诬陷倒是学的炉火纯青。郡主一和你分别就来了前院与我们这些妃嫔站在一处,哪有时间去害十一皇子,况且她一见到我便问我可有瞧见她的绒花。”
温贵人:“是啊,郡主或许也没猜到,竟是她长姐拿走了她的绒花,还想以此陷害她。”
“十一皇子现在在何处?”
皇上雄狮一般的怒吼,竟吼出严思月的两行清泪来。
“你若肯说出十一皇子的下落,你今日所做,朕既往不咎。”
瞧着严思月无动于衷,皇上终于按捺不住,“严思月的贴身侍女何在!”
麦冬立刻跪倒在地。
“你说,严思月将十一皇子带往了何处?”
麦冬根本经不住吓, 皇上一句话就说的她疯狂磕起头来。
“皇上,我家小姐是无辜的,是遭人陷害的!求皇上明察,我家小姐若是知道什么一定会说,可我家小姐是真的不知啊皇上!”
皇上眯着眼盯着麦冬:“一样的话朕不想再说一遍,你若是想救你家小姐,就说实话。”
麦冬迟疑了一瞬,“陛下,定是郡主陷害我家小姐的!”
惠妃:“就这,还是姐妹呢,郡主被你家小姐诬陷,也没见她们主仆说是你家小姐陷害的,倒是你们上来就说郡主陷害你家小姐,你家小姐有什么可让郡主陷害的?”
严思月最恨听到别人说她不如严言,她冷冷的瞥了惠妃一眼。
惠妃装作被吓到了一般:“瞧瞧,平时的温婉样子哪去了?我这也就是离你远些,我要是你离你近点,我真怕你要将我吃了。”
温贵人:“就你这般,还敢眼红郡主,你这心里可有郡主一半干净?桂嬷嬷那时候从假山上坠亡,你也是如此想陷害郡主来着,现在又想再来一次。”
惠妃:“一个庶女特例进宫服侍皇后娘娘已是你的福气,你不仅给郡主抹黑不说,还丢了皇后娘娘的脸,你对得起皇后娘娘的栽培吗?对得起郡主平日里对你的维护吗?”
皇上将桌上的茶盏往严思月面前一砸,茶盏七零八落 的碎在严思月面前。
“来人,将严思月押入天牢。还有她这个侍女,丢进内侍省去。今夜,务必叫内侍省的人从这侍女的口中给朕问出真话来!”
麦冬肉眼可见的颤抖着,“陛下!饶奴婢一命吧!陛下!”
内侍省的手段众人都心知肚明,第一个断指之刑怕是就能撬开麦冬的嘴来。
瞧到这一幕,红雀舒坦极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御前侍卫从殿外走来跪在殿中:“陛下,各宫已搜寻完毕,并未发现十一皇子。”
“封宫!陈钰,去查今日所有进出的宫人,所有禁卫军守在城墙之下,未找到十一皇子之前谁也不许进出!”
宫中还是第一次如此大动干戈。
“今夜搜宫不停,各宫都派二十个侍卫守着,一旦发现可疑之处就向朕禀报,若能找到十一皇子,朕重重有赏!”
嫔妃和皇子各自散去,殿中只剩下皇上和跪着的皇后。
禁卫军守在宫墙内外,每隔一米就站着一个人。
侍卫则是将所有宫殿都围的水泄不通,连御膳房,湘艺馆这样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严言忆起兰贵人来,也不知兰贵人如何了。
娄元诗站在和关阁前,身边还有一排侍卫,她一瞧见严言回来就冲了过来。
“严言,这些人是何意?”
“走吧,我们进去说。”
娄元诗惊魂未定的瞧着满宫的侍卫,“这严思月真是害人,既然到了如此地步,她竟宁愿进天牢都不肯说小皇子的下落?”
严言:“倒也不是,我猜测,她根本不知道十一皇子人在何处。”
“这是何意?”
严言:“我估计,严思月只是其中的一环,最关键的一环还是在皇后那处。怕是皇后明里暗里的提到此事,严思月就提议将此事栽赃与我,她们一石二鸟。”
“还好,老天还是眷顾着你的,若不是侍卫寻到了严思月的衬裙碎布,今日进天牢的怕就是你了。”
娄元诗想想都心有余悸。
严言颇有深意的一笑,娄元诗惊道:“莫不是你?”
“嘘——”
“也就是你,如此聪明,若换做是我,今日我怕是要一头撞柱来证自己的清白了。”娄元诗感慨道。
“我这不也是被逼的?”
“唉,我要是有你一半沉稳,什么蒋姨娘,什么娄以丹,不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严言笑道:“但你不是有我?她们还是你的手下败将。”
宫中一夜无眠,侍卫一遍一遍的搜寻,从深夜寻到了清晨,天亮之后又将所有妃嫔的正殿侧殿统统搜寻了一遍。
但无论侍卫如何搜寻,这十一皇子仍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仅毫无踪迹,连一声小孩的哭喊都没有。
而陈钰也探查了几个宫门,当日并未有异常,进出宫人夹带的东西也都被统统寻出,并无异样。
十一皇子才将将满月,能将一个孩子藏着,又能不被发现哭声,实在是有难度。
侍卫此次的搜寻力度极强,严言宫中的衣柜和仓库都被翻找了好几次,能在这些侍卫的眼皮子底下藏下一个孩子,基本不可能。
严言猜想,十一皇子怕是已经遭人毒手,要么十一皇子已经在某个废井之下,要么十一皇子可能已经被人毒哑了嗓子。
会哭会闹的皇子不好藏,但若是不会哭不会闹,那便好藏多了,虽然严言不忍如此猜测,但却是迄今为止最可靠的一个猜测。
严思月被押入天牢,母亲应当在府中已得到了消息,父亲现下还在边境和谈,陛下必不会真的惩治严思月。
“殿下。”都弈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方才我自后门过来,这粘着纸的石头就砸在了咱们屋顶上,还砸碎了一块瓦。”
都弈说着说着重点就跑到了屋顶的瓦片上。
严言展开纸条。
“应在宫中”
严言将纸条丢入炭盆之中,正如她所料。
“都弈,这些侍卫确定将这些宫中都查遍了?”
“是,听说这些侍卫查了久无人住的东宫,还有冷宫,将冷宫里那些妃嫔吓的够呛。”
严言起身看着屋外来往的侍卫,道:“送个功劳给边固。”
都弈:“殿下说什么?”
当日午后,陈公公忙着在内侍省等麦冬吐口,养心殿只剩下边固一人伺候。
边固犹豫不决的在养心殿门口踱步,晃来晃去的,扰的皇上头疼,皇上朝门帘外头瞧了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他进来。
“边固,你跟着陈钰也有些时日了,你师父如何做事,你也看在眼里,朕喜欢有什么就说什么的,藏着掖着的,朕不喜欢。”
边固闻言立即跪下:“陛下,并非是边固不想说,只是奴才也是猜测。”
“那你就大胆猜测。”
“是,陛下,这两日,侍卫也将宫中翻了个底朝天,可什么都没发现,十一皇子年纪还小,肯定是要哭要闹,所以奴才有三种猜测。”
皇上:“继续说。”
“第一种,是十一皇子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但若是如此,现在也该能找到了才是。第二种,这歹人毒哑了十一皇子,随后将他藏匿了起来,但如此大费周章的将皇子偷走,又将皇子毒哑,奴才还是觉得可能不大。
“如此,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这宫中,能藏匿孩子的,还能不让其发出声音,奴才只能想到一个地方,米仓。”
皇上听着,恍然大悟,“你跟朕一起去,我们现在就去米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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