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萧时琰神色忽明忽灭,让纪青玉有些看不透。
只知道此刻的他看上去很不对劲。
见他没反应,纪青玉又叫了一声:“青琮?”
男子幽深的目光这才落到她身上,但那股怪异的感觉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害更强了,看着他的眼,人像是随时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方才你就在外面吗?”纪青玉问道。
萧时琰先沉默,而后点头。
余光瞥到他攥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可见用了多大力。
纪青玉看得直皱眉,不知为何有些在意,待反应过来竟是已经强硬的让他松开了手,“有什么事是不能直接说的,非要这么为难自己。”
萧时琰眼眸微微动了动。
长廊上一片安静。
就在纪青玉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你会如何?”
“杀了他。”纪青玉毫不犹豫地说。
仇人就在眼前,不杀了,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萧时琰眼底流转,抿着薄唇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纪青玉也没有计较他在外听墙根的事情。
“夫人,你方才为何问都不问一句?”芳菲皱了皱眉,道,“我们在屋子里说的那些,被外人听到不了不得,若是他私自传出去……”
“那又如何。”纪青玉淡淡道,“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我们,怕什么。”
年后开春,丰城里焕发了生机,萧凛疏散好流民,城内外一改年关大雪封路时的死气沉沉,百姓们脸上重新有了希望。
但萧老夫人却在初春这样好的时节,病倒了。
这一病让萧家上下,多了不少流言。
芳菲煞有介事地说:“现在啊人人都说,老夫人病倒根本不是因为身子不好,而是心里有鬼!”
纪青玉皱了皱眉,问道:“为何会这么说,那日不是都封锁消息了,还有人传出去?”
那日孔氏与其丫鬟梨儿死后,萧家就让人把她们下葬了。
本来萧老夫人时不乐意让孔氏这个,意图谋害自己的女人下葬的,按她所说,是直接丢去乱葬岗便可。
但纪青玉坚持要让孔氏下葬。
最后,萧老夫人说不过,便只好同意了。
而在这之后,纪青玉也专门告诫当时在场的下人们,让他们不要乱说。
毕竟事关整个萧家。
虽然纪青玉自己是很乐意见着萧老夫人倒霉,可原身是萧家妇,她总得对得起她,还有死去的萧时琰。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芳菲提醒她,“况且,夫人您把一个人忘了吗?就是红雨啊,她还在呢。”
“孔氏能知道那么多,都多亏了她,她那么早就跟着老夫人,对当年那些腌臜事肯定了解不少。”
纪青玉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红雨现下如何?”
可惜芳菲也不知道,纪青玉想着,不太放心,从芳菲口中得知红雨住在下人房,便打算过去瞧瞧。
现在还是夜晚,凉风习习。
初春的雪还没完全融化,白日里被下人们扫到一边,这会儿都融化成了水。
芳菲提着一盏灯走在身边,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到下人房门外,正要伸手推门。
忽然听到不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声音?”芳菲奇怪地看去。
纪青玉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芳菲躲了起来。
芳菲大气不敢喘。
不多时,她们就看见两个下人鬼鬼祟祟地拿着个袋子出来,夜色中,那袋子一起一伏的。
芳菲拼命抑制住差点要冲出喉咙的呼喊:“那,那袋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他们套了个人出来。”纪青玉远远望着,明明都亲眼瞧见了这般骇人的一幕,却还十分镇定。
芳菲顿时有些羞愧。
夫人处处带着她,是对她的信任,她却如此不堪用,这也怕那也怕。
想到这芳菲放下手来,眼神不自觉已坚定许多。
她对纪青玉说:“那奴婢猜……他们袋子里装的人应该是红雨。”
纪青玉闻言高看了她一眼,笑道:“可以啊芳菲,说说,你是如何瞧出这一点的。”
芳菲被夸得有几分羞赧。
“还不是这两人穿的衣裳,夫人您可能不知道,但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跟奴婢们平时穿的衣裳其实是有细微差别的。”
“老夫人院子里那些姑姑穿的色要深些。”
纪青恍然了一下,这个她还真没发现。
不过她也猜出来这两个是老夫人的人了,除了他们,别人也没有理由大晚上不去睡觉,跑出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他们是要将红雨带出府吗?”芳菲小小提高了一点声音。
纪青玉迅速回神望去,就她刚走神的那会儿功夫,他们已经在跟门房搭话了。
门房一脸讪笑,殷切得很,看起来正在商量着要马车出府。
很快,他们就谈好了。
门房转身去拿了一串钥匙来,动身就要去叫车夫。
纪青玉跟芳菲两人躲在后头,这两个绑人的下人不太谨慎,没有发现。
茫茫夜色,寒风凛冽如刀。
芳菲看着看着就控制不住想多了,声音带上一丝不忍,“老夫人那般心狠手辣,连当初的主母也惨死她手,对于红雨这个背叛了自己的,肯定也不会放过。”
“他们把她带出府,十有八九是要把对她不利。”
“你想救她?”
芳菲一愣,想到红雨几次三番仗着身份欺凌别人,下意识变想要否认,但是却梗在了喉咙里。
“不说也没关系,她本来就不能死。”纪青玉没逼着她说,转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还有一些事没从她嘴里挖出来,哪能这么轻松就让人死了。”
“等会儿你留在这里,我去把人救过来。”
纪青玉说得信誓旦旦,被药剂加强了不少的身体,也确实让她有这么说的底气。
至少解决这两个下人,对她来说,是绰绰有余。
尽管芳菲还是很担心,可也只能看着她去。
纪青玉靠着后院里的树木做遮掩,一路上熟练地避开那两个下人视线,躲在他们每次的视线盲区里,一点点接近。
她本来想等接近了,就出手把人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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