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弥补
顾元站在门外，晨光微露，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手中提着的食盒中，是他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凌琼月最爱的桂花糕，温热的香气透过食盒缝隙，飘散在空气中。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面对凌琼月。
“姑娘……”
锦心轻声在房内通报，眼神中带着一丝为难，毕竟他们还在府里，此事传出去，只怕李氏又要发难。
凌琼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故意慵懒地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让他等吧，我还没睡够。”
门外，顾元听见屋内的回答，眉头微蹙，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缓缓开启，凌琼月衣衫慵懒，发丝微乱，却更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顾元手中的食盒，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
“东西放那儿吧，我一会儿自己吃。”
顾元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复杂地望向凌琼月。
“我……我听说你喜欢吃，特意让人准备的。”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对这女人百般讨好，顿时心生厌恶。
可如今为了嫁妆银子，不得不硬着头皮。
凌琼月轻哼一声，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只看了一眼便丢回盘中。
“凉了，我不吃凉的。”
顾元心头一紧，正欲解释，却被凌琼月打断。
“你这样大清早跑来，是想让整个侯府都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吗？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急于表现？”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人，眼中都是厌弃。
顾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从辩驳。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你我是夫妻，我本就应该如此，这些日子以来，是我对你不住，这也算做弥补……”
“弥补？”凌琼月冷笑，“弥补什么？你的话我为何听不明白？”
顾元脸色苍白，他低下头，声音低沉。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我从未真正想过要伤害你。”
“未曾想过？”
凌琼月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你若真心待我，就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顾元哑口无言，他深知自己的懦弱与矛盾，既无法完全摆脱家族的束缚，又不愿彻底背叛自己的良心。
沉默半晌，他低声说道。
“其实娘说的没错，不如你去给她们陪个不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我会替你处理一切。”
他想着，稳住凌琼月，让这女人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来，总好过按照昨日商量的铤而走险！
“处理好一切？”
凌琼月挑眉，语气中带着讽刺。
“那我就等着吧，等你核实处理好，再来跟我说吧……对了，亏空的那些嫁妆，记得早日补上。”
说罢，她转身欲回房，却又在门口停下，回头望向顾元，我见他眼中都是恨意。
是了，这才是这个男人的本性，什么弥补，什么赔不是，不过都是他的伪装！
门缓缓合上，留下顾元一人立在原地，手中紧握成拳，心中五味杂陈。
他望着地上的糕点，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顾元强压下胸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和。
“好吧，既然你不满意桂花糕，那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凌琼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如此问，她悠悠道：
“我想吃的嘛……自然是上好的燕窝炖阿胶，滋补养颜，最适合我这等病弱之躯了。”
顾元闻言，脸色不由一沉，家中的财政状况他再清楚不过，哪还有余钱去买这些昂贵的补品？
他黑着脸，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讽刺。
“燕窝阿胶？凌琼月，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侯府是金山银山吧？如今家中拮据，这些奢侈品，恕我实在无力承担，你身为为当家主母，自然也要体谅。”
他这话说的极为委婉。
若想要吃好的，就得和从前一样，用自己的银子来贴补。
可是如今凌琼月不吃这一套。
“哦？原来堂堂侯爷也会有囊中羞涩的时候。”
凌琼月故作惊讶，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请顾大少爷体谅一下我这不受宠的小妇人吧，千万不要再来打扰我！哎哟，我这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顾元咬了咬牙，他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是徒劳，只好退一步道：
“我会尽力而为，但你也得明白，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尽力而为？听起来真是感人肺腑。”
凌琼月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锦心。
“锦心，送客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锦心应声上前，礼貌地对顾元欠身，示意他离开。
顾元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凌琼月已经从梳妆台上拿起一面铜镜，对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端详，口中喃喃自语。
“看看这脸色，真是越发憔悴了，心情不好，人也跟着受罪。”
这话虽是对着镜子说，但顾元听得真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已无半分地位，所有的迁就与忍让，在她看来不过是虚伪的表演。
“你……”顾元还想争辩，却被凌琼月打断。
“不必多言，我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至于那些亏空的嫁妆，毕竟，那也是我和凌家的脸面。”
凌琼月的声音冷淡而疏离，说完，便不再看他，自顾自地摆弄起桌上的首饰。
顾元被拒之门外，听着屋内逐渐沉寂，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离开的一瞬间，顾元的心却如坠冰窖。他抬头望向天空。
凌琼月，你给我记住，今日之辱，他日我定会让你十倍奉还。
屋内，凌琼月对着镜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锦心，你说，我这样做，对吗？”凌琼月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锦心轻步上前，温柔地安慰道：“小姐，您所做的，都是为了自保。在这个府邸里，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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