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山匪攻城
“你边儿站着去,实在闲着无聊,便研究我留下的那几张药方,不要来打扰我。”游意不耐烦的说道,边说手上的动作还没停。
聂逸无言,半晌了才讷讷出言,“师父,这些小活计您干嘛亲手动……”这不是浪费嘛,那些疑难杂症,您老都不愿意动手,如今却在这里碾药。
碾药这个活,就算是五岁孩童都能够做的很好。
“我这一去京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碰药碾了,如今不过用着过过瘾,你这么多话作甚,赶紧给我滚出去!”
游意一怒,聂逸就只能夹紧尾巴赶紧逃走。
但半炷香之后,他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了,一边跑一边惊呼。
游意本来是在专心致志的制药,正到关键时候,被他这惊呼声一喊,手下不小心一抖……
“瞎喊什么?!我一炉药差点就被你废了。”游意单手举着药杵,怒气冲冲,“若是你拿不出理由来,今后就别想说话了。”
聂逸本来还在呼喊的嘴立刻就闭上了,他完全相信游意不是在和他在开玩笑,是说以后不能说话,那绝对不会让他发出半点声音来。
作为游意的徒弟,聂逸对他师父的毒术和蛊术的厉害,算是很了解了。
片刻后,他才缓缓松开嘴巴,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是,是有理由的。”
“说!”游意没有把药杵放下来。
聂逸连忙说:“师父,外面都在说,山匪余孽要来攻城啦!”
“山匪余孽?”游意挑了挑眉,眼中有几分古怪的情绪。
“师父,重点是攻城啊!”聂逸很着急游意没有把握到重点,“那些百姓都在说这次大难将至,个个人心惶惶呢。”
四年前虽然也有山匪攻城,但那次在官府的组织下,百姓们提前躲去了山林之中避难。虽然事后知晓了山匪的凶残,却也没有直面过会被烧杀抢掠的恐惧。
但这一次不一样,城中百姓还都在,且事先没有丝毫准备,那些匪徒说要攻城,就攻城了。而且听说此次敌人人数还十分之多。
“匪徒如今在何处?府衙又是怎么说的?”游意放下药杵,依旧是那副慢条斯理地样子。
聂逸都快要急死了,十分想不明白自己师父怎么就能那么淡然。“听说匪徒如今就躲在城外的密林之中,只等入了夜便要攻城了。而府衙自是安抚民心,随后说会收服那些匪徒了。师父您就不着急害怕吗?”
禹城三面环山,便不是山林的地方,树木也是茂密的很,若是想要藏入一支几百人军队却是足够了。而整个的兵力都不过百人。
但是……
“有什么好怕的。”游意斜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匪徒已经在城外了,便是担忧匪徒也不会突然离去。而府衙既然已经保证能够驱逐了匪徒,自然是已经有了办法,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这番话说的着实是有道理,聂逸听完却是完全无法反驳,虽然他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罢了罢了,现在逃也逃不掉了,左右都是个死。”他默默想通这一关节,又诚恳的对游意说道:“小姐,你今日要离开,不若提早走罢,若是等天色晚了,怕是就不好走了。”
现在还是大清早,那些匪徒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便开始攻城,所以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
游意手下一顿,转头看了聂逸一眼,没有答应他的话,却只问道:“什么时辰了?”
聂逸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回道:“快卯时了。”
“恩,那时候是差不多了。”游意微微颔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她放下药杵,绕过依旧一脸茫然的聂逸,直直的往外走去。
聂逸想了想,刚要跟上去……
“把剩下的药给处理好了,我回来要检查。”游意凉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刚刚迈出的脚步顿时停下来了,聂逸只能可怜兮兮的待在药房里碾药。
……
游意出了药房,外面依旧一片乱中有序的繁忙景象,并没有任何人脸上有出现恐慌的情绪。匪徒要攻城的消息,似乎只有聂逸知晓了。
游意嗤笑了一声,迈步往正厅去了。
而等她到了正厅,这里却已经足足有七个人正端坐着了。其中两个是熟人,而另外五个……
只看脸的话,游意还真的忍不住来。但看那气质,却还是十分好认的。
不过又过了一日一夜,龚文耀等人看起来竟是更加憔悴了,眼下青黑更加明显,面色惨白干瘦如行尸走肉,偏偏他们精神看起来还十分好,每个人双眸之中都是精光,看起来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游意抿了抿唇,走到主位旁,先给那两个熟人行了一礼,然后恭声询问道:“叶大人,方大人,您二位今日拜访寒舍可有事?”
叶良骏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游意为何态度突然变得这么恭敬。毕竟自府衙和游府暗地里联盟之后,他们便是处于平起平坐的相同地位。
倒是方天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五人,然后坦然的接受了游意的礼节。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态度,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似乎很是不屑与游意说话,“游小姐,今日本官与县令大人前来游府,所为之事,与游府无关。”
游意眨了眨眼睛,“那敢问二位大人,所为何事?”
“这便不是你可以知晓的了。”方天成一副睥睨的姿态,斜睨了游意一眼,又对龚文耀等人拱了拱手,声音恭敬道:“今日之所以前来游府,却是有事请求龚大人。”
虽然龚文耀自进入禹城开始,就没有见过叶良骏等人,但这不代表叶良骏等人不会去查探他的身份。毕竟一个身份令牌并不能代表什么,若是心怀不轨之人故意带领众多兵士前来,而他们真的让这伙人入了城,到时候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所以龚文耀并不奇怪叶良骏知晓他的名字,他只是有些好奇叶良骏等人有什么事要求他。这都已经是他入城第三天了,若是有事相求早已经前来游府,怎么今日临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才开口相求?
“实在是事发突然。”方天成脸上现出几分苦涩,苦笑道:“这几日城中并不太平,但下官与县令大人皆以为只是乱民捣乱,便只是派遣了官吏前去捉拿,没想到每每都没有捉到。”
龚文耀双眉一皱,虽然面色惨白眼下青黑,却到底是有了些许气势,“难道这点小事,还要来求助本将军不成?”
龚文耀名义上还是五品将军,只是他在游意面前一直是以“下官”自称,如今在叶良骏等人当面,却是发起了官威。
游意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语不发,间或喝上一口茶水,就好似一个无关之人一般。
叶良骏面色一沉,“龚将军,自不是因为此等小事。若真为这等小事请求将军的帮助,不说百姓,便是本官也要羞愧。”
龚文耀看了他一眼,从官服上看出是一城县令,本不想理会,但下一刻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化了一瞬后,态度竟是和缓了下来,慢慢开口道:“县令大人所求之事,不妨直言。”
“那本官便不遮掩了。”叶良骏冷着一张脸,直白的说道:“这几日城中出现大批匪祸,本来靠着守城兵士和府衙衙役是能够将其一网打尽,却没想到今日城外兵士竟是来报,有大批匪徒在城外集结,并下了战书,声称今夜便会袭城,并烧杀抢掠。”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一个不好,这一城百姓便都要糟了涂炭。龚文耀眉头登时便是一皱,神色不渝的质问道:“府衙是如何做事的,竟是没有提前发现,还是那匪徒扔下战书之后,才知晓其在城外集结了?”
这句话说得很难听,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差没当着叶良骏的面叫“饭桶”了。
叶良骏神色一冷,不欲开口。
还是方天成沉稳,此时越过他,对龚文耀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城中匪患纵生,府衙的衙役虽说已经尽快赶到了,却每次都恰好能被那匪徒知晓并逃窜。故而下官以为城中亦甚者府衙之中,也有那匪徒安排的奸细。”
所以不是府衙的官吏没有用,而是对方已经事先知晓了府衙的动向,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安排好兵力,并躲过府衙的勘察。
龚文耀一时无言。这几日禹城中所发生的种种,他还真是不知道。且手下几人也无人出去探查,毕竟温柔乡那般美妙,恨不得日日留恋,城中那些杂事,哪能引起半点兴趣。
“若是如此,为何不早早排查出那奸细,若是早早探查出,想来便不会出现今日这般的局面!”
方天成低眉顺眼的应声,“是,此事乃下官的错漏,只是如今匪徒围城,事关紧急,却是不好在这些小节之上消耗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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