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有没有解除之法
事实上,就用银针将蛊虫自中蛊者体内取出这一点,游意前世就足足练习了两个月。要知道就算是学习全部的医术,她也不过只学了一年。如此,便可知此术的难度。
那隐藏起来的炼蛊师,只要注意到了游意这一手,便绝对能够知晓,她绝对不是简单地懂些皮毛。
“所以左右是要知晓的,不若我主动说出。”游意脸上现出几分无所谓的神色来,勾唇笑道:“且那方主簿,今日是真的有事来求我。”
向嬷嬷一愣,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这么说。因为在她看来,那方天成与他们游府乃是两个势力,根本不可能是诚心求得帮助,分明只是来试探游府底细的。
“不,他今日来,是真心求助的。”
游意却是很肯定,认真地说道:“只要他真的是叶良骏那边的人。”
……
事实证明,游意的猜测并没有错误,方天成确实是叶良骏那边的,并没有“另投明主”。
其实对于方天成这个人,游意也是有点猜不透的。
倒不止因为他常年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而是这个人,行事并不符合常理。
就比如今日这事。
在游意猜测的,今日被她一番挤兑,就算是真的有事相求,方天成应该也会择日再来府上求助。
然而,方天成出人意料的,在当日午间便又重新登府拜访了。而这次,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身份不寻常的人。
看那及胸长髯和熟悉的面容,正是禹城的父母官——叶良骏,叶大人。
“方大人……你这是……”
便是早有猜测的游意,在见到跟在方天成身后的叶良骏之时,都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游小姐。”方天成面无表情,眉目之间满是冷淡之色,但早间那些怒气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好似是第一次拜访游府一般,朝游意拱了拱手,然后道:“今日拜访贵府,却是有要事请求游小姐帮忙。”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呢?
游意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方天成这句话,分明是与晨间所说的,别无二致。
叶良骏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厚脸皮的吗?一个蒋弘新是如此,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方天成方主簿,更是如此。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此事不急,方大人,叶大人,请坐。”既然对方想当晨间的事没有发生过,那游意自然也不会强行打破,便也顺着话题,说道:“方大人若是有事,只需差人来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上门呢,还带着叶大人。”
说到此处,游意勾唇对着叶良骏笑了笑。
叶良骏却是毫不领情,抬眸狠狠瞪了她一眼。
游意挑了挑眉,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相反,她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眼中甚至还露出几分趣味来。
方天成将他们二人的模样,尽收眼底,下一刻却是双眉紧皱。
“游小姐,明人不说暗话。蛊术一道,本官并不了解,但昨日种种看来,却也能够明白,游小姐便是那精通之人。”方天成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片刻后,才继续道:“不知游小姐,可否有把握,祛除一个人身上的蛊虫?”
游意眨了眨眼睛,没有丝毫晨间的狂傲,倒也不否认自己精通蛊毒之术。此时闻言也只是反问道:“不知那中蛊之人,可还活着?”
方天成一顿,下意识看了叶良骏一眼,见他面有怒色,却没有真的发怒,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嘴上才回答道:“还……还活着。”
“哦,活着那就好办多了。”游意轻轻拍了拍手,脸上带着笑意,道:“若是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听着语气怪怪的,方天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若是死了,又如何?”难道死了,还能将蛊虫从体内取出来,那时候难道人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游意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她也转眸看了叶良骏一眼,才对着方天成笑道:“您应该也知晓,那冯怜儿和田县尉,便是因为蛊虫之术,死去的。他们死后,体内便都是蛊虫,倒是也有办法将其体内的蛊虫引出,只是引出也没有用处了,人都死了。”
她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好似谈论的不是生死之间的事,那蛊虫也只是路边的蚂蚁一般。
方天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游小姐说笑了,本官想让你救治的那中蛊之人,如今还活着。”
游意“恩恩”的点了两下头,面带笑意的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一副听戏的模样。
方天成忍了忍,才平稳了语气,继续说道:“本官其实并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中蛊,只是昨日看到了那冯怜儿及田大人遇害,才想起来。”
游意又点了点头,只是她这次开口了,“你怀疑的那人,可是有什么异常表现?”
“有!”方天成想了想,又道:“性情大变不说,且他自己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变化,好似以往多是如此一般。”
游意又“恩恩”了应了两声,“如此看来,确实像是蛊虫作怪。”
听她肯定了,方天成登时便松了一口气,叶良骏却面露怀疑之色,一脸觉得游意是骗子的表情。
然而另外两人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如方大人所言,也只能了解大概,若是想要真正确定,还需当面看到才是。不过这都是小节。”游意托着下巴,眨了眨双眼,对上方天成略带疑惑的眼神,笑道:“方大人,不若我们先来谈谈诊金的事?”
“啪——”
一声巨响,在正厅之中回响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叶良骏一脸愤怒,又在桌上拍了一下,不出所料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便听到他怒吼道:“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说什么蛊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还诊金,你真当本官是那愚钝之民可欺可骗不成?”
游意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身形瘦削,形容幼稚,看起来真和一个无辜稚童一般。
叶良骏又转头对上方天成,这下态度倒是软化了一些,“天成,你说我身子有疾,我不欲惹你生怒,便随你来了。却没想到竟是与这小丫头看,你难道也是被骗了不成,这丫头如今不过十岁稚龄,如何精通医术?”
一番痛心疾首的质问之下,叶良骏以为接下来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然而方天成闻言,却是面色都没有变上一变。他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语气冷然,说道:“大人,昨日那冯怜儿和田新翰身上的蛊虫,便是这稚龄丫头发现的。”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昨日要不是有游意在,光凭他们府衙的人,还真的没有办法发现冯怜儿和田新翰的真正死因。且很可能因为不知情,而惊动冯怜儿身上的蛊虫,到时候……
那后果,只是想想,便让人不寒而栗。
叶良骏自也是知道的,只是他现在嘴硬,“那不过是皮毛,随便一人,看过那医书,都能够知晓。”
方天成皱眉,不欲与他计较。
游意却笑了出来。
不过十岁大的小姑娘,声音恍若谷中黄鹂,又如石上清泉,清亮透彻。便是带着讽意的笑声,都不会让人觉得烦扰。
方天成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游小姐为何发笑?”
“嘻嘻嘻,方大人所说的中蛊之人,便是叶大人了罢?”
明明早就知道,此事偏偏要装作刚刚才猜出来的模样,游意也是非常疲累。但她演技非常到位,此时双眸之中显露出几分好奇之色,上下打量叶良骏。
那双眼睛明亮清澈,犹如明珠一般光彩夺目,偏偏看着叶良骏的眼神并不那么让人舒服。
至少叶良骏是十分不舒服的,因为游意那看他的眼神,分明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更像是在看一个有趣的物件。
方天成此时,却没有功夫照顾叶良骏的心情了,他听了游意那一句,却是连忙止住了她后面的话。
“游小姐,此乃紧要之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正厅是接待重要客人的,自是不能让叶良骏和方天成移步去偏厅。所以所谓的“借一步说话”,便是暗示游意让其他人离开。
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游意给向嬷嬷一个眼神,之后厅中的下人便鱼贯而出。不过眨眼间,厅中便空荡荡的了,那扇厚重的木门,也再次被紧紧关上。
午后的光线是最为明亮的,便是大门以及门窗都被关上了,屋内也是极为明亮。
游意老神在在的斜倚在主位之上,笑着对方天成道:“方大人,现在可以了吗?”
方天成自是没有不满意的。而此时没了其他无关的人,更是让他能够说出真正想要说的话,而不是如之前那般,打哑谜一样的说话。
“游小姐所猜不错,本官之前所说的中蛊者,便是县令大人。”方天成不顾叶良骏不满的神色,指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游小姐应该也看出了县令大人的不对之处,不知游小姐可有解除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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