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关系
“假设如此,什么样的关系,可以为我铺着这么多年的局?我能是谁?”殷问酒问。
楼知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卫小将军为何要以一缕怨魂来救你,卫府满门怨魂又为何会助你养出这一缕生魂来?”
殷问酒:“我以为,是做了某种承诺,而卫家当下已经灭门,这承诺不外乎两点,一是洗冤,二是护住遗孤。”
一桌的饭菜,不过动了几筷便早已凉透。
周献站起身来,“还是不通,如果卫家冤案是苏越他们默许或是说他们所推动的,那不管是清缨还是卫家冤魂,又为何会听信他们的承诺?”
他开了门,招来暗卫交代一声什么,便又关上了。
卷柏也道:“王爷说的是,卫家怨魂有灵,自也不会信他们才是。”
殷问酒的身子往后仰了仰,没碰上椅背,才反应过来这凳子并没有靠背。
她将头砸在蓝空桑的肩上,嘟喃道:“最好不是。”
又道:“所以,在你们看我们三人,会是什么关系呢?”
周献坐了回来, 第一个开口:“不好说,”他看向殷问酒这张不过十八的脸,“你这个年纪,小了梁大人与五哥太多,实在很难想,我倒是不认为会是父女或母女关系。”
蓝空桑难发一言,接话道:“有没有可能,你年纪其实很大了?”
殷问酒抬起头来横她一眼,“你看着我长大的啊!我现在最多不过十八吧!”
蓝空桑唔了一声。
一个人十二三岁的身板,到如今十八姑娘,从小孩到姑娘家,变化是极大的。
说她看着她长大,也没错。
卷柏:“也……不一定,或许王妃您睡了很多年没长呢?”
众人一愣。
周献问:“有这么玄妙的事?”
殷问酒摇头:“不曾听闻。”
蓝空桑:“他说的有道理,你不曾听闻的事不少。”
殷问酒愁苦道:“…………若是这么想,更想不到边际了。”
楼知也:“在我看,那两人共同死守的默契便是瞒着你过往,纯贵妃今日急着见你,便是怕崔林之不坚守。
所以有两点,一是靠你自己回忆起来,二便是崔林之一定比纯贵妃更容易松口。”
周献也认可道:“对,如果这秘密是他们共同坚守,苏越在你身边多年崔林之从未现身,他并不焦急或说害怕什么。
但崔林之接触了你,苏越很慌。”
殷问酒坐正了身子,“还有一事!他让我朝京节前给他答复。
朝京节必然会出事,太子谋反,你为卫家冤案重翻,这些皇帝都知道。
所以他才把护卫一事交给你办对吧?比起太子来说,你至少没有那么迫切取他性命的目的。”
周献点头道:“我亦是如此想,如今五哥不在上京,护卫之事他只能选我……所以你想说,崔林之让你朝京节前给答复,那么朝京节当日便会根据你的答复而发生变化?”
殷问酒:“对,他今日给我一种很强烈的,为我好的感觉。虽态度总是模棱两可,但他说让我隐世,为我解决一切后顾之忧时,格外期待我的回答,可懂?”
几人道:“懂。”
她继续道:“假设我选了隐世,他要护全你们,必然不会允许你们翻案的行径,这点他或许自有手段。
假设我选了继续为卫家翻案,活个明白,以他所知皇帝如今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们行动成功的可能必然不容乐观,所以他会怕我出事,便格外期待我会选隐世。”
那这么看来,便也算侧面警醒了他们,准备或许不足!
周献与楼知也的目光对上,心中掂量着。
还有十日。
一切都是变数。
门外传来敲门声,周献应了“进”。
暗卫端着几碗参粥进来,撤了桌上早已冰凉的饭菜。
“身体才是本钱,不管如何,先喝完了再说。”
周献说完,难得殷问酒也听话的很,一声不吭的喝了起来。
但喝完了再说却是没做到,不过咽下几口,她又开腔道:“由此也可见,他们对阵眼所在信心十足,压根不担心我能找到!
但我想不明白,就算卫家冤案是劫,那阵法的必要性难道就只是狗皇帝为自求一个完美吗?”
周献笑了一声,伸手敲敲桌面,“想不通,便不要困于此,喝完。”
她这回速度快的很,连着不断气的往肚子里灌完后噌地起身,道:“确实不该困在房内设想出八百个可能,该去寻当事人,就算撬不开他们的嘴,以我的聪明,多少也能有所获吧。”
周献拽住她立马就要走的动势,笑道:“以你的聪明劲儿,准备如何?”
殷问酒垂眸看他,笑得狡诈,“既然她担心崔林之与我说些什么,那我便多见见咯。见完崔林之,再入宫告诉她,然后再见崔林之……”
周献:“崔林之大概会想理由拒绝见你。”
她抽出自己的手来,“没关系,人贵在坚持。”
周献也不拦她了,看她这架势并不是准备去正经拜访的。
二人走后。
楼知也才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怎么说……”
……
雪下下停停。
马车再到国公府门前时,忽地又飘大了好些。
蓝空桑没拿伞,刚扶着殷问酒下马车,正准备为她戴上帽子时,有人举着伞迎了过来。
居然是朱婉殊的丫鬟。
殷问酒向她来的方向看去,朱婉殊也正拿步过来。
“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殷姑娘。”
殷问酒看着国公府三个大字,疑惑道:“你不会是来看燕氏的吧?”
朱婉殊笑的温婉,好久不见,她面色现下看着倒是好了些。
她道:“是,国公夫人卧病在床,我作为和平和离的前儿媳,来看上一眼也是该的。”
殷问酒哭笑不得,“看你这气色好的,离了这恶婆婆年轻至少五岁。又是为了沈邺?”
朱婉殊笑而不答,反问她:“殷姑娘怎么会来国公府呢?”
“来看看你前公公。”
“哈?”朱婉殊面露疑惑。
“对了,提及你这前公公,你在府中几年,如何看他?”
朱婉殊还是疑惑,“何为如何看呢?公公此人鲜少过问府中事务,这几年除去年节,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殷问酒心中纳闷,按梁崔日所说,既往沈国公便与他算有所交集。
如果那时候的沈国公亦是崔林之,那也证明他不止现下才出入上京。
那真的沈国公此人,又在何处?
为何对身份被人所借一事,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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