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交易


越成闲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一切都在慧根的未来视中?”

慧能冷哼道:“甚至可能包括你现在跟我说的话。”

“不,这怎么可能?”越成闲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慧根已经死了不是吗?”

“他的未来视和他是否活着并没有关系,”慧能看向越成闲,道,“因为未来视的预言一旦说出,则必然成立。”

“怎么会这样?”

越成闲说道:“慧能住持,你刚刚不是说慧根大师在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吗?你既然提前知道了这个结果,并且不喜欢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按照这个结果的走向去做呢?”

“阿弥陀佛,越施主。未来视的预言,是既定的未来。”

智元双手合十道。

越成闲并不理解:“既定的未来?可未来既然还未来,怎么会已经定下了结果呢?”

在此前,越成闲一直以为,未来视不过是只能模糊大概地预言,并且可以被改变,但慧能和智元的意思,未来视的结果是不可被改变的。

“因为拥有‘未来视’的人是弥勒佛的‘化身’,某种意义上,‘未来视’也是仙佛的安排。牵扯到了天阙之上的事,可不是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

薛浩然接过话茬。

“就像一窝行进中的蚂蚁,你在它们的必经之路上放上一块石头,它们便只能绕过去或是爬上去。”

“如果你在石头上洒满油,它们便失去了爬上去这一选项,只能绕过去。”

“对于蚂蚁来说,虽然它们还没有到达石头,但从石头边绕过去,已经是既定的未来了。”

“天阙仙佛眼中的我们,不过就是在行进中的蚂蚁罢了。而所谓的未来视,也不过是一颗又一颗涂满油的石头。”

在薛浩然的这段类比中,人是蚂蚁,而仙佛则是人。由于视觉的限制,蚂蚁并看不见前进道路上的石头,可人已经将石头摆在了前面,蚂蚁的未来,确确实实只能从绕开石头。

理解了薛浩然的意思之后,越成闲略微诧异地看着他。因为薛浩然所说出的话,根本就不像是会从大千界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句话更像是从科学角度阐述了未来视。

慧能冷冷道:“薛堂主,现在,你忘掉的东西,都想起来了,那你答应我的东西,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薛浩然一摊手道:“我已经告诉你了啊,未来视的秘密,就是涂满油的石头。”

慧能脸色铁青:“什么!你!我要的是未来视!”

薛浩然一脸无辜道:“可自始至终,我说的都是告诉你‘未来视的秘密’啊。我不记得答应过你,将未来视给你。”

“你骗我!”

“我可没骗你,我从未答应过给你未来视。”薛浩然无奈耸肩,“况且,就算我想给你,也没办法。”

慧能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所以上了薛浩然的当,怒极反笑道:“好,既然你不给我未来视,那就把慧根的灵根给我!”

“我知道,慧根的灵根在你们疽骨宗。”

“我要用经书换灵根!”

薛浩然伸手道:“经书呢?拿来。”

“经书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慧能指着青苑道,“青苑,你没给他们吗?”

“青苑将经书给我们了是没错,可我也已经告诉了你未来视的秘密,上次交易已经结束了。”

“我不承认上次交易!我要更换交易内容!”慧能大喊道。

薛浩然凛然道:“你不承认?怎么,你想赖账?”

“宗主,慧能住持似乎并不太满意我们的交易内容。”

陆万忌的眉眼中看不出情绪,可不过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瞥,慧能便顿感压力。

那是杀气吗?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将那么浓厚的杀气凝聚到一个眼神中来?可自己又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被死亡裹挟的恐惧感。

这便是挫骨剑陆万忌吗?

慧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见到陆万忌的那个眼神后,他不再敢提交易的事了。

薛浩然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慧能住持对这次的交易满意,那就皆大欢喜了。”

“对了,若是慧能住持真的想要慧根大师的灵根,倒也不是没办法。”

“只要你将京城弘德寺藏经阁的经书带来,我立马就将慧根大师的灵根给你,如何?”

这慧能应该不会傻到干这种事。越成闲心想,尚且不谈弘德寺已经知道了慧能和智元的所作所为,就算弘德寺没人来追杀慧能,京城的弘德寺里,可是有两名通天境大圆满的僧人坐镇,更不用提其他那些通天境小圆满的僧人了。

慧能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是说,只要我将京城弘德寺的经书也偷来,你就把慧根的灵根给我?”

薛浩然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不仅如此,我们疽骨宗还会帮你换上慧根的灵根。不过,换上他的灵根之后,你就是我们疽骨宗的人了。”

“呵呵呵哈哈哈!”慧能癫狂笑道,“换上他的灵根,说不定我也会拥有未来视,有了未来视,是疽骨宗的人或是弘德寺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薛浩然看向慧能的眼神中多了抹越成闲难以摸索的神色,似是悲哀,又似是怜悯。

“所以,慧能住持,你同意了吗?”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慧能扭头便欲离开,却被薛浩然叫住。

“你只有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们在落霞山的亭子中等你。若是三日后午时之前你没有到落霞山,那我们便视作你不愿继续交易。”

慧能满口答应着:“好!三日就三日!”

智元朝越成闲行了一礼,准备跟随慧能一起离开。

但慧能想了想,看了眼智元,道:“智元,你就留在疽骨宗,若是三日后,我没有回来,你就跟他们走吧。”

“可是,慧能师叔……”

慧能冷哼道:“怎么?你以为你去了,我就会更安全些吗?”

“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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