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另一边的交手
“……暂时应该安全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沼渊对少女说道。
闻言，少女点了点头。然后也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瘫坐到了地上。
沼渊看得心疼。
坦白地说，现在还远没逃到“暂时安全”的区域，可沼渊知道少女已经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
刚才跟铃木他们分别的时候，少女原本白皙的面容上就已经开始浮现代表缺氧的青色。现在更是如此。沼渊丝毫不怀疑少女下一秒就会倒下，然后再也无法醒来。
可她却一言不发地坚持着，要不是沼渊及早发现可能少女还会硬撑着跑下去。
之前沼渊还在感叹少女的坚强，可现在他只觉得少女内心的某处可能已经坏掉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少女脸上的铁青才逐渐地褪去，泛起了代表健康的红晕。而这个时候，少女也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他们还好吗？”
“你不是说想要相信他的吗？”
沼渊话刚说出口便有些后悔。
果然，少女因为他的话又变回了闷葫芦。
沼渊叹了口气。
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这名少女非常相似——他们都不会说话。
不过自己不会说话是因为自己开口就要得罪人，而这名少女则完全是不“敢”说话，仿佛只要她说错了话就会被责罚一样。
“我的错。”
面对这样的少女，沼渊也只能认了。
“铃木先生智慧过人，应该会没问题的，你不用太担心。倒是我们若是因为担心他而错失了逃跑的时机，那可就践踏了他的一番好意了。”
少女点了点头，双手撑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
“很好！我们现在慢慢地往前走，一点点来……小心！”
沼渊忽然大叫着扑倒了少女。
随即响起的“砰砰”两声枪响解释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追兵，到了。
“不愧是前杀手，果然有两下子。”
来者的日语有些生硬，不像是纯正的日本人。
果然是组织派来的追兵吗？
“你是谁？”
沼渊趴在地上，一边用言语去分散追兵的注意力，一边寻找着逃离的路线。
追兵轻笑一声。
“我是谁很重要吗？”
他又开了两枪。
这两枪的落点就在沼渊的面前。子弹钻入地下时扬起的泥土精准地溅到了沼渊的脸上。
威胁射击。
“我劝你还是放弃掉你那些没用的心思会比较轻松。”
“……那可不一定。”
沼渊抱着少女缓缓地往远离他的方向爬离。
“Glock虽然轻便好用，但9mm弹的停止作用还是差了点，我觉得可以试着赌一下。”
“你可真幽默。”
咔嚓。
沼渊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
他能分辨出，那是大口径武器上膛的声音。
“雷明顿970……因为夜间狙击不是我的长项，所以我特意跟我的同伴借来了这把武器，也希望你能喜欢。”
偏偏还是连发式霰弹枪！
沼渊叹了口气，双手举过头顶站了起来。
离他不远处，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金发外国人正用一把霰弹枪指着他。
“你这是准备好领死了吗，沼渊？”
“没错。”
说出这句话后，沼渊能感到他的裤腿被少女拉了拉。不过就算是少女也无法改变他此刻的决意。
“我可以死，不过你能不能放过我身边的这个女孩？”
“……”
金发的外国人没有料到沼渊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
“哼！如果我同伴在的话，她是一定得死的。”
沼渊激动地喊道：“你同意了！”
“是的，你很幸运。”外国人重新将枪对准了沼渊，“你最后的愿望被我受理了。只要她今后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那我可以当做没有见过她。”
“谢谢。”
沼渊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双眼。
“目标竟然向杀手致谢，这可真是一桩奇闻。”
在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自己的背后响起的那一瞬间，外国人立即转身后退，并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扣下了扳机。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击中。
人呢？
就在外国人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导致了幻觉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在这里。”
这次是侧下方！
外国人刚想将枪口下压，可没想到袭击者的速度更快，一个飞踢将枪口踢向了天空。
“砰！”
霰弹枪的射击再次落空了。
察觉到自己不擅长使用的霰弹枪现在已经无异于一根烧火棍，外国人果断地将枪一扔，迅速地掏出了匕首进行反击。
袭击者也没有料到外国人竟会如此果决，差点就迎面撞上了外国人手上的匕首。
他扭动身子强行躲开了，不过那把匕首还是在他的眼前划过，留下了他的一缕头发。
“你的身手不赖。在哪里学得？”
外国人意料之外的身手似乎引起了袭击者的好奇，因而被逼退后，袭击者没有急于进行下一轮的攻击，而是颇感好奇地问了起来。
“战场上学的。”
外国人一点都没有认真回答的意思。不过既然袭击者不准备攻过来，那就由他攻过去。
他架起匕首冲向了袭击者。
可惜他太高看自己的格斗水平了。
袭击者摇了摇头，轻松地用手刀劈中了外国人的手腕，打落了他的匕首。随后顺势一推，外国人就因为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你很幸运。”
袭击者没有补刀，只是将外国人数分钟前说过的话还给了他。
“如果你刚才没有选择放过那个女孩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你是她的保镖？”
“不。”
袭击者摇了摇头。
“我只是一名管家。”
袭击者搜了下外国人的身，找到了外国人的那把用来威胁射击的手枪。
他将手枪抛给了沼渊，然后来到了少女的面前。
“我来迟一步，还望葵小姐恕罪。”
少女摇了摇头。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救了我，伊织先生。”
“不用谢，我只是尽了我应尽的职责罢了。”
少女沉默了一下，随后才开口问道。
“我听说阿知波会长的车队出问题了？红叶她还好吗？”
“小姐受了点惊吓，不过一切安好。只是很担心葵小姐您……所以能请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担心地看向沼渊。
沼渊则是不悦地哼了一声。
“少瞧不起我了！我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小女孩来为我操心了？”
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转向了那个伊织管家。
“我们走吧。”
她说。
伊织管家对着沼渊举了一躬，然后搀扶着少女离开了。
目送少女离去后，沼渊回头，却发现那名外国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反倒是远方影影绰绰地多了许多道人影。而打头的，似乎正是那位年轻的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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