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下次还嘴硬吗？
按照快递登记的信息，两人来到了1102的门前。
陆琰侧身靠在门边随时准备保护姜明霜，由她假装快递员敲门：“您好，麻烦开一下门，我是快递驿站的。”
门内并没有人回应，厚重的防盗门也听不见房内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陆琰点了点头，姜明霜便再次叩响大门。正当陆琰思考自己的技术能不能凭借一根铁丝撬开新式双环防盗门的时候，门忽然就打开了，
门内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手上还拿着笔，带着厚厚的眼镜，打量了一下姜明霜，问道：“有事吗？”
“我找一下夏君楠女士。”姜明霜扫了一眼屋内陈设，随便编了个理由，“这边有她一个快递，需要她本人签收。”
“夏君楠？我不认识她，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姜明霜假装疑惑的歪了一点头，想要看见客厅里更多的东西：“你不认识？可我这里的资料确实显示夏君楠女士住在3号楼1102啊。”
男生低头看了看快递单，还是否认：“你找错了，我家就没有姓夏的，而且最近我妈出差了，家里就我和我爸俩男的。”
“那你父亲呢？”她追问，“他认识夏君楠吗？”
“我不知道，但我没听过他有什么姓夏的朋友，我家也几乎不网购，你们肯定找错了。”说完，男生便不耐烦的关上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姜明霜倒是没有多生气，就是有些遗憾：“估计是用了假地址，名字大概也是假的了。”
话音刚落，汪凌风的回复就验证了假名字的推测，让她更是懊恼的咬住了唇。
“不得不说，你说话是真准。”陆琰收了手机，无奈的挠了挠额角，想起自己刚进刑侦三组的时候，组里也有一个说啥准啥的兄弟，一有案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做个哑巴。没想到时隔多年，身边竟然有了个说啥准啥的副组，他不禁有些担忧起以后的命运来。
姜明霜一边走一边说：“你说如果我们把驿站的监控都翻出来查一遍，找到的可能性有多大？”
“小区21栋，上千户，分为三个区，每个区一个驿站。”陆琰跟在她身后下楼，“也就是说那个驿站每天负责三百多户的快递收发，找一个随时可能男扮女装的人，你觉得可能性大不大？”
“那我们就不试试吗？万一……啊！”她回头追问，一不小心踏空了一个台阶，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下倒去。
“看路。”陆琰一手握着扶手，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半抱在怀里，表情颇为无奈：“下个楼还能摔倒，你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我能活到现在本来就是个奇迹。”她小声嘟囔。
“什么？”
“没什么。”姜明霜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才不能让陆琰看出来，强装镇定的抬头挑衅，“我说，我看路了。”
陆琰冷笑：“噢？”话音未落，他揽着她的手突然一松。
其实他的手都没离开超过三厘米，只想着让她再回忆一下刚才害怕的感觉，没想到姜明霜这次反应极快的抱住了他的脖子，要不是他站的够稳没被她带下去，一定能体会一下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陆琰看着眼前不和他接触而努力将头往后仰的姑娘，感受了一下手臂间环着的温软腰身，沉默半晌才开口，“下次还嘴硬吗？”
姜明霜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思，幅度明显的摇了好几下头，扶着他的手臂在台阶上站好，眼里还有些许慌张未消，乖乖巧巧的走下一个台阶和他分开一点距离，小心打量他：“你没事吧？”
“这不应该是我问……”他突然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微微偏头，“没事。”
姜明霜从快递驿站拷贝了监控资料回到车上的时候，陆琰正好拎了一袋东西回来。
将车门关好，他顺手把手上的奶茶递过去，姜明霜犹豫了一下：“我不能喝冷的。”
“热的。”
姜明霜意外的伸手试了试，果然是温暖的手感：“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会想到买热的？”
“以前听周深说过，女孩子尽量不要喝凉的。”陆琰从袋子里找出吸管递过去，“哪怕是在夏天。”
看来在重案组这种地方，法医还可以兼职养生顾问。不过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场景才会让周深说出这种话，希望不要是什么凶案现场才好。
正想着，陆琰那边又掏出两个不同口味的三明治：“要哪个？”
姜明霜看着他一手托一个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随手拿了一个，道：“我突然觉得你好像哆啦A梦。”
陆琰瞥她一眼：“我勉强理解为你在夸我。”
“啊，”她完整的撕开封口的胶带，满足的抬头回答，“不可以这么理解。”
“……”他真想把三明治拿回来。
姜明霜吃东西吃得慢，等陆琰把三明治和可乐都解决了之后，她手上还有最后三分之一的食物。陆琰没催她，只是拿了平板统计夏君楠这个名字的快递收发记录，这样看起监控来工作量会少一点。
让别人等着自己吃午饭总有些不好意思，姜明霜差不多也吃饱了，便将没吃完的放回袋子里扎起来准备一会儿拿去扔，喝了口奶茶润润嗓子，不经意间却看见陆琰的动作，眨了眨眼：“你不是说找到的可能性不大吗？”
“做个两手准备，如果没有其他线索也就只能大海捞针了。”
姜明霜叹了口气：“小区里也不能一户一户敲门，其他地方也没有线索，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觉得呢？”陆琰没抬头，随口应道。
她仔细想了想：“凌风说他的ip什么的都是经过处理的，一般来说没有凶手会为了作案专门去学这种技术，毕竟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可以躲避侦察，那么他有可能是一个IT从业者，也比较符合他工作自由可以观察受害者生活规律的特征。附近有什么IT从业者比较多的地方吗？”
“科创大厦。”陆琰打开地图，给她指了指，“大多数是小型科技公司和互联网公司，不过人也不少。”
姜明霜看着关于科创大厦规模的简介，眉头慢慢皱起，一个大厦里有那么多员工，还具有流动性，排查难度比小区还要大。视线划过手边的白色塑料袋，突然想通了：“便利店！他和前几个死者的聊天记录可以看出他并不擅长交流，戒心和反侦察能力都很重，那就不会选择经常去餐馆和食堂吃饭，也为了安全不点外卖。这栋大厦下面有两三家便利店，都有便当，所以凶手最有可能的是去便利店！”
陆琰挑了挑眉：“不错，有进步。”
“你早就想到了还让我猜啊。”姜明霜看穿了他的表情。
装傻成功的陆大组长一边收平板一边开动大G：“滕教授是我的导师，就当是替导师带带师妹吧。”
“什么师妹啊！”姜明霜愤愤道，“我现在是滕教授同事，我可以算你师叔好吗！”
“连犯罪地图学都不知道的师叔？”
姜明霜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转头看向窗外，再不搭理他。她没有看见在她不说话之后，陆琰唇边缓缓弯起的那一抹弧度有多柔和。
科创大厦是这一片区里比较出名的科技公司聚集地，来往的很多都是程序员之类的角色，拜电脑辐射和贫乏审美所赐，百分之八十都是格子衬衫加一副眼镜，脸盲在这个时候觉得全世界都是孪生兄弟。
大厦楼下一共有四家便利店，陆琰带着人在店门口走了一遍便确定了目标：“先去第二家。”
“嗯？”
“第三家主营是生活用品，第一家和第四家的便当种类都没有第二家丰富，另外第二家所处的位置距离大厦侧门不远不近，是加班买饭又不想碰到熟人尤其是上司的最好选择。”
他理所应当的语气让姜明霜眯了眼：“看起来陆组长对于怎样避开上司吃到饭很有心得嘛。”
“还行，”陆琰侧身拉开便利店的玻璃门让她先进去，略低的声音里带了笑意，“不过宋局也挺喜欢明光送过来的饭。”
正常人加班点外卖还要看看有没有优惠券，陆二少却可以招呼L市第一的饭店破例送外卖，资本家的腐败在这一刻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刚过饭点，放着便当的保温货架上空了一大半，除了可以看出种类确实不少之外，这家便利店的生意也很不错。
为了避免店员怀疑，姜明霜随手拿了两包糖走向收银台，还没开始套话，店员倒是先开口了：“小姐，我们便利店最近有充值一百元返现五元，两百元返现十元的活动，您看要不要办卡参与一下，只需要填写手机号和姓名，很方便的。”
得来全不费工夫。
“办卡啊，我好像听我同事说了，不过我忘记她说的是不是你们这一家了。”姜明霜眨了眨眼，“你能帮我查一下她的名字吗，叫夏君楠。”
店员抱歉的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顾客信息应该保密的。”
“可是我要是和她办了不同一家店的卡，以后买东西都要分开买了，她说不定会生气的。你就帮我查一下嘛，请你吃糖呀。”
陆琰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撒娇的姜明霜真的好像逢年过节时最讨长辈喜欢的嘴甜小孩儿，那包糖递过去还顺便晃了晃店员的手，更像是拽着大人衣角要东西的可爱小朋友了。
果然，店员没能抵抗住，趁着店里没人，按照她说的查了一下夏君楠的名字。
“小姐您朋友是叫夏君楠吗？还是叫夏俊楠？”店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只有一位叫夏俊楠的女士的信息，没有夏君楠。”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她飞快的拍照存证，店员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又塞进来一包糖：“不好意思我把她名字的写法记错了，你别告诉她好吗？”
店员将信将疑，又不好问，只能指了指一旁的宣传海报：“那小姐你还办卡吗？”
还没等姜明霜想好用什么理由拒绝合适，方波的电话打断了他们。
陆琰挂断电话，脸色微沉着和店员丢下一句“临时加班，下次再说，谢谢”后便拉着姜明霜出了店门，直奔大G而去。
“这回你不会又是安排好的吧？”
陆琰确认了一眼她的安全带，方向盘一打上了大路：“第四具尸体被发现了。”
“第四具？”姜明霜一惊，“这不是才第六天吗？”
“说明我们刺激到凶手了，”陆琰冷冷道，“他快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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