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动干戈
面对母亲的强硬态度，沐二老爷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娘，您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如今这情况，您这样做，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沐家？祖母向孙女讨要东西，儿子的颜面何存？”
“那两箱礼物分明是俊王特意为二丫头准备的小玩意儿，虽然婚事尚未正式举行，但圣旨已下，双方交换礼物本就是情理之中，有何不妥？您这样做，岂不是让家族蒙羞？”
沐二老爷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与焦急。
许老夫人闻言，一时语塞，随后突然捶胸顿足，悲从中来，“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她说我是偏房所生，没有资格做她的祖母！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什么？”
沐二老爷震惊之余，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目光转向了角落里蜷缩在椅中的沐舒窈。
小姑娘显得异常虚弱，眼眶泛红，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显然被这一系列变故吓得不轻。
尽管回到府中时间不长，但沐舒窈平时总是轻声细语。
待人接物也颇为有礼，怎么可能会说出如此侮辱长辈的话语？
许老夫人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情绪激动地说：“三丫头当时也在场，她听得一清二楚。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父亲，祖母说得是真的。”
沐清雨脸颊上还残留着肿胀的痕迹，急切地为许老夫人作证，“二姐不仅对祖母出言不逊，甚至还动手推搡了祖母！”
“三妹，你得公正一些啊！”
沐舒窈勉强站起身，身子微微颤抖，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落。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沐二老爷行了一礼，声音虽小却坚定无比：“二叔，我承认我对祖母失礼，理应受到责罚。既然已经进宫感谢过太后的恩典，我想我还是回庄子去，以免再生事端。”
沐二老爷眉头紧锁，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威严：“胡说八道！”
事实上，自沐舒窈回府以来，府中便接二连三发生不测：沐容泽被捕、沐容汐莫名脱发、琳琅苑深夜莫名起火。
这一切让沐二老爷心底隐约感到，这位侄女似乎与侯府的气运格格不入。
然而，每当她回到庄子，侯府便能恢复平静，这又是为何？
但若真如沐舒窈所说，将她再次送回庄子，这在情理上是万万不可的。
这些年，虽然表面上以沐舒窈体质虚弱需要静养为由将其安置在庄中。
但背后的流言蜚语从未间断。
如今圣旨赐婚已下，只待家中筹备婚礼，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人送走？
作为一家之主，居住在大哥遗留的侯府中，若是怠慢了人家唯一的血脉。
那些时刻监听风声的御史们，还不知会如何上书弹劾，舆论的浪潮足以将他淹没。
望着眼前眼眶泛红的沐舒窈，沐二老爷轻叹一声，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你在府里安心等待出嫁的日子，回庄子的事不要再提了。窈儿，记住，侯府才是你的家。”
“二叔，您相信我并非有意冒犯祖母吗？”
沐舒窈抬头，泪光中闪烁着期待。
“二叔自然相信你。”
沐二老爷心中权衡，一边是柔弱的侄女。
一边是动辄就要闹腾的母亲，他必须作出公正的判断。
至于沐清雨，作为自己的女儿，她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除了善于讨好寿康堂外，其他方面并不出众。
刚才妻子也提及，这丫头还跑到寿康堂搬弄是非，怂恿老夫人私藏郡王府的礼物。
这样的性格，其话语怎能全信？
“父亲！”沐清雨跺脚抗议。
“你给我安静下来！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沐二老爷严厉训斥，“回你姨娘那里去，没有我和夫人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沐清雨哭泣着离开，而许老夫人则拍打着大腿，眼看又要开始新的一轮哭诉。
哭声尚未溢出喉间，沐二老爷的手指轻轻按压着眉心。
仿佛这样能按捺住心头的烦躁与疲惫，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缓缓说道：“娘，近来家中琐事繁多，孩儿身心皆感疲惫不堪。您老人家心疼心疼儿子，就别再添乱了，好吗？”
“家里还能有什么大事？”
许老夫人闻言，猛地挺直了腰板，目光锐利地扫视一圈，话锋一转，“不就是汐儿……”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静默站立的沐舒窈。
那瀑布般的乌黑长发映入眼帘，不禁让她想起了被囚禁于碧云苑内。
足不出户的大孙女，不由得冷哼一声。
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向儿子，继续说道：“不就是头发的事吗？徐太医昨日开的药方，吃了自然会好。我这就让人取银子，你们去买顶上好的假发，什么都不耽误！”
沐二老爷苦笑中藏着几分无奈，女儿的头发问题，在此刻看来，实则是微不足道。
真正让他心急如焚的，是被囚禁于刑部大牢的儿子。
白日里，他亲自拜访了尚书大人，呈上了尚书最为钟爱的古画《卧翠图》，尽管尚书承诺会尽力打听消息，却未能给予明确的答复。
眼见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即将隐没，儿子仍旧音讯全无。
他心中盘算着，是否该亲自前往荣王府走一趟。
毕竟，荣王妃与孙昭仪的情谊深厚，整个京城无人不晓。
若能请得荣王妃出面，孙昭仪或许碍于情面不便拒绝。
然而，这计划尚未付诸行动，家中老母竟又闹出了这一出。
侯府的老夫人，竟然与孙女争执不休，甚至为此事大动干戈！
无须他人嘲笑，沐二老爷自己都感到面上火辣辣的。
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满是难以言喻的憋屈。
别人家的亲人，都是家族的助力，推动家族事业蒸蒸日上。
而到了自己这里，家中之人却是一个赛一个地让人操心。
二夫人见丈夫面露沮丧，连忙温言安慰：“老爷，别急。遇到难处，我们一步一步来解决。我看娘亲可能是气糊涂了，不如先请个大夫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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