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别皱眉
第二十七章 你别皱眉
又是一个夜晚,似乎夜班的时间总是比白班要长得多,我数过无数个耀眼的星星,看过无数次月亮,听过无数次台风从沿海呼啸过来的声音,偶遇过几次春生,想起过几次顾倾城。
外面的世界总是被繁华包裹着,然而这座城市却给我不一样的感觉,马路很宽,人很少,没有新闻里说的那么乱糟糟,这里的人们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偶尔会跟老硕牛去工厂外面附近小吃店里吃着青椒肉丝木桶饭,又会与他一起来一次啤酒炸鸡的体验,这简简单单的小镇除了天气多变,说雨就是风之外,并没有给我其他的感触。
我恐怕是在担忧老奶奶吧,或者是在担忧顾倾城出了什么事情,这几天她都没有找我聊天了,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的天空特别的蓝,有点像忧郁的你,我不曾知道那只猫给你惹了多少事端,也不知道你为了那只猫又折腾自己过多少次。我想,三年的时光是有的吧,三年了,春生已是半个老人,像你的儿子岁数一般,真害怕有一天它会突然地比你先离开人世,又害怕你比它走得更早。
我遇见你两个夜晚,一个暴雨天,几句谈话,不曾谈天。
终于熬到了下班,像熬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此刻的我没有一丝困意,因为我知道待会舅舅肯定会来接我去医院看望老奶奶,毕竟十年了,舅舅和班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所幸的确如我猜想,舅舅开车载着我跟老硕牛去了当地的小医院,请假的班长眼神呆滞,紧握着老奶奶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一句话都没有吭气,他显然是一夜都没有合过眼,就连我们几个来了都不知道,老奶奶此刻还没有醒。“怎么了,老邓(班长姓邓),婶还好吧?”舅舅亲切地问道,声音有点小,怕吵醒了老奶奶。
“没事没事,劳你们费心了,下班不休息费什么劲过来看我们啊,快回去快回去,我妈没事了,就是那天雨淋坏了身子,昨天突然发高烧起来,现在吊着水,烧已经退了。”听班长这么一说,我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我是害怕如果老奶奶就这么走了,我那天晚上有多不尽责。
“老邓啊,都五十多了,我这三十多岁的弟弟也不能说你啥,就冲你妈这情况,你也得找个伴儿啊。”舅舅接着说道。
“找啥啊,我妈一个人都够我扛得了,再找一个祖宗那我岂不是得累死。”班长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从里面拿出一根递给了舅舅。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人都是要结婚的嘛,年龄不是问题。”舅舅接过班长的火,然后抽了两口说道,旁边的舅娘一直在背后掐他的后背。
“您好,先生,这里不能抽烟。”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护士走进来,我跟老硕牛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的声音真好听啊,好温柔细腻啊,我再回过头看看老硕牛的眼睛,他想必满肚子坏水。
“护士小姐,我妈她怎么样了?”班长非常礼貌的问道。
“放心,她已经没事了,等输完最后两瓶液,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护士小姐在病情记录表上划了几下之后就出去了,老硕牛这个时候蹭到我的耳边跟我说:“她身上还擦香水。”
对于老硕牛只近女色的牛鼻子,我真想一拳把他鼻子打出血。
就在我跟老硕牛打闹的时候,老奶奶突然醒了,她睁开眼睛缓慢地看了看四周,扫视了一下我,然后冲着我微微一笑。这个时候,我才算是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看清楚她的容貌,她并没有当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么恐怖,只是有点瘦骨嶙峋。头发已经全白,稀稀疏疏的有点少。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么多,但是她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我一无所知。
“我的猫呢?”刚醒的她就要找猫。
“妈,不用担心,猫在家里,你安心养身体,明天我就把你接回家。”班长的语气里充满了温柔。
“不,我要现在回去,春生见不着我它又会乱跑的。”说完,老奶奶就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就在她准备把手上的针头拔出来的时候,班长一下子就制止了她,他开始变得严厉起来,然后呵斥道:“妈,你能不能别给我添堵?”一听到这话,老奶奶就开始心慌慌地哭了起来,一边哭嘴里一边不停地唤着春生的名字。
眼看整个房间都要被老奶奶的哭声笼罩起来,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为了让老奶奶保持安静,我主动提出去把猫接过来陪老奶奶一晚。班长无奈只能同意了,借走了他的电瓶车,拿了他家的钥匙,我带着老硕牛离开了。
班长的家很好找,就在厂的附件,他已经跟我说了具体的位置,虽然我是个路痴,但是我带着老硕牛啊,实在不行我就一个门一个门的拿钥匙试开得了。但我没想到我能够如此轻松的找到他的房子,因为他的房子很特别,他也跟我讲过他的房子门前有棵假树,是留给猫玩耍的地方,也是为了防止春生乱跑。
推开门,我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床上、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是猫撕碎的卫生纸,这只猫的性情真的是如此暴躁吗?那平常老奶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又怎么能招架得住这只猫呢?满地的狼藉我们是顾不上收拾了,也顾不上欣赏班长的房子如何,因为我们此刻来的任务是把这只猫带过去陪老奶奶。
生平没抓过几次猫,有点忌惮于被猫抓伤,这个时候我就只好差遣老硕牛去捉春生了,虽然是满地狼藉,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猫,但门锁得如此严实,猫是肯定出不去的。我们从堂屋走到厨房,再从厨房走到卧室,终于在床头柜旁边发现了这只猫,它还是那么恐怖,两只发光的眼睛盯着我们俩个陌生人。
我发现它正在翻抽屉,我想抽屉里要是有什么重要的文件被它咬坏了,那就完蛋了,于是我就扑了上去,抓住了春生,抓住之后的它反而没有过多的反抗,我顺着它的头抚摸着它的背,它也乖乖地张着眼睛一声不吭。我从已经被春生打开的抽屉里无意间看到了几张结婚照,正是老奶奶的结婚照,照片已经白的发黄,我也清晰地看见了这只猫在这几张照片上留下了爪痕,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浓眉大眼,鼻梁骨很高,右嘴角的上边有颗大痣,第一眼看的人都会想到他可能是个军人,因为气质很像。这几张有些年代的照片,却被一只猫盯上了也是奇怪,它是在看照片里的老奶奶呢还是老奶奶的丈夫?猫的世界我无法猜透。
看了看这几张照片之后,无意间又发现了很多很多张信封,我知道那些都是隐私,虽然我很好奇里面到底写些什么。在老硕牛的催促下,我带着猫迅速地回到医院,见到春生的老奶奶像见到了丈夫一样惊喜万分,她看春生的眼神是带着爱的,她在春生面前表现得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这也让我想起来了,爷爷走的那几年,我的奶奶看着我家小猫小狗的眼神亦是如此。
好在一切平安无事,我回到了宿舍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听着《凌晨两点半》直到睡着。
顾倾城不在的这几天,没人陪我熬过漫漫长夜,我突然变得很矫情,或者说我善变。
我开始以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告诉自己再干一阵子就回家,那么,此刻我停在这里,停在凌晨两点半,播放着那首我们都很喜欢的歌曲,熬着夜,吃了冷了很久的饭菜,还不能允许鼻子酸。就是这里,我得停下来。 每天35度往上的高温让夜班的我很庆幸,班长叔叔说这里的蚊子十月都不会消失,每天凌晨的时候我就开始犯困,不愁没电的手机都让我不想看它一眼。于是我脑子里所能回忆的,能留住我的,就是下午六点半看熙来攘往的人群匆匆下班,看白班的人集合又解散,看离我很近很近的碎花裙子的美女一个个消失。这里的飞机响声很大,我从来都没有看的它们飞的那么低。有人会跟我打招呼,不会在意我的年龄,我跟他们点头示意,然后看着他们匆匆走开,消失在我的风景里。 于是,我开始埋怨,我开始生气,我开始为我当初的决定不停的叹气。我开始不愿与人交谈,甚至不愿意看自己身上这套所谓的保安制服。那天,老姐跟我聊了很久,说了很多话,我种种的委屈在她那里都是她的过去,时间也曾停在她那里,让她努力抓紧回忆。我跟她说,我们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我却忽略了这里每天流动这几万人群。我们的开水煮白菜,让我这辈子都对白菜过敏。可种种你设想的情景都没发生,你当然会生气会委屈会放弃。你抬出前脚想离开这里,后脚就会有人打电话拦住你,然后告诉你,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苦了自己,每一次遇见都会惊醒一个未知的自己。 一个又矮又胖的逗比老二总会在半夜来故意查我是否偷懒玩手机,他想着我后台硬也没跟我过不去,他说话的时候必须摇头晃闹手脚并起,让我想起了去世的午马爷爷的见鬼剧。熬夜不是痛苦的事情,而往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你明白了为了生存自己得多卖命。你说不干就不干,真的没人会拦你,除了你自己。 我来到这里,我会停在这里,每天下午7点半去锁门的时候偷偷看几眼那些打篮球的身影。每次渴的时候偷偷离岗去买可乐回来时候可乐化了冰。我跟其他普通人一样,身处外地,吃不好睡不好还没刚来钱包已空连回去的路费都是问题。毕竟你只是一个临时工,你不是长期工,你的身份你的文凭你的才气都会是狗屁。没有人会在乎你的长相你的年龄。 同学毕业后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以前过得是狗一样的日子,我现在过得是连狗都不如的日子。”其实,我们一直过着连狗都不如的日子,没什么值得你神气,没什么值得你委屈,你应该停在这里,想想时间,会带来哪些回忆。 已经一星期,其实发现习惯是解决委屈的最好东西,每天都会偷懒趴在岗位上睡觉,每天都对那些狗老二的摩托车声音很恐惧,开水煮白菜,萝卜焖开水,米饭却是很多。我拿着对讲机,站个军姿,偷看美女,就等着这一天过去,明早好好休息,大睡一天。 这城市越往南心就越孤立,一夜到亮的路灯真的是有够老气。四楼十几年前的娱乐厅偶尔会开门做点生意,主人的女儿每次都会主动跟我挥手让我进去。一切都是那么好奇,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在你不工作的时候。在这里我忘了家人,我忘了与很多人保持联系。有时候,大半夜我困得不行,就使劲的捏自己,边捏边唱着歌,不停。七月总感觉是个钟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耳边总是在幻听,汽车鸣起的长笛,对面上夜班的人在哭泣。 所以不如不念,不如不欠。就停在这里,苦点自己,拿点时间来回报当初所做的决定,掏心掏肺来回报与别人的约定。 四楼的阳台小偷走动甚多,全都是老革命。破窗破门只能天天睡觉怀里搂着钱包和手机。三楼暗藏的充电插座我现在毫无兴趣,经理所在的空调办公室却是最奢侈的风景。 我现在,躺在椅子上,犯着困。每天12小时的夜班我拿什么去跟别人攀比,出来混的别提你是学生!
你只是个傻逼,在重复着傻逼。时间会很快的不是么? 难过的时候也是一天过去,不难过的时候这一天也不会加速过去。于是每晚我数着飞机,等待着丰盛的开水煮白菜的夜宵,小心提防着令人恐惧的摩托车声音。偶尔也会拿着几枚硬币去买瓶可乐挥霍去。 想家了不要打电话,长途很贵的,思念是一种病,只能靠自己去治。有时间出去看看外面繁华的一幕幕,看孤独的烟火,剥落在街角。路上的人群,有我听不太习惯的粤语。 最怕越年轻就越矫情,疼痛了文字悲伤了心,最怕恋旧到失控,只看到孤独的风景。最怕突然一句离开便从此要放弃想后悔却过犹不及。最怕这城市让我恐惧不敢停在这里跟某些人相遇。
我知道我总是在我自己的吃不了苦找理由,为了我那所谓的面子不敢承认别人正确的说法,所以和郑苏分手了这么久,我才终于承认的确是因为我的错。也偶尔会受到老硕牛的嘲笑:“人家巨蟹座都是阳光型男,你这巨蟹座怎么就是疼痛骚年呢?”就连我自己都点头表示他观察得很透彻。
熬过了夜班,终于到白班了。夜班虽然时间长难熬但是凉快,白天虽然时间短但是天热,所以当保安是最浪费青春的,也是最容易让人厌倦的工作。
正在站岗的时候,突然看到老奶奶拎着饭盒过来了,想必是跟班长送饭吧,身体倒是挺扎实,恢复的挺快。“老奶奶,身体怎么样了?怎么今天会过来给班长送饭啊?”我忙着过去扶一下她。
“小心脚底下,别踩住了我的猫。”她说话还是那么带着一点凶巴巴的味道,我尴尬地挪了挪脚,然后让她慢一点。
她刚从我身边走过去,又突然回过头冷不丁地说了句:“你们食堂没有饭吗?他饭盒掉家里了。”
跟老奶奶对话感觉就像在试图捕捉她的灵魂,稍微有点疏漏,就能跟不上她的调子,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怎么和一个老人聊天这么困难啊。
我继续在亭子里面站岗着,不一会儿老奶奶送完饭盒回来了,我心想这一次我干脆不理她得了,省得找罪受。可万事不如我料想,她偏偏过来找起了我说话。
“抽屉里的东西你动了吗?”老奶奶询问我。“没有,我去抱起春生的时候,它正趴在你的结婚照上。”我小声地回答道。
“春生是你叫的吗?给我闭嘴。”老奶奶的这一番问话快把我气哭了,我真感觉她是仗着年纪大来欺负我。
“哦。对不起,对不起,你放心,我啥都没有动。”我连忙解释,生怕会惹出什么事端。
“我老伴走的时候告诉我,要我把信封都拆开看看,如今我一个都没敢拆,我怕我一看就忍不住掉泪啊。”说完这些话,她就走了,眼眶里有点湿润。
她拄着拐杖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渐渐地离开我的视线,直到彻底地消失在滚烫街道中。
这也成了我跟她的最后一次交集,因为一个月的暑假工生活即将结束,我也终于熬过了头准备回家了。
在得知我过几天回县城的事情,胖根自掏腰包要请客吃饭,虽然好久没有联系,但是出去了一趟回来,我需要跟他们见见,因为我突然觉得有的时候说不定就成了最后一面呢?
从南到北的路程里,老硕牛又吃了我一桶泡面,吃完还让我拍照发动态。
我离开了一个很有故事的中山小镇,人生中第一次去了珠海的一个小海滩,依稀记得那次海啸只能在岸边玩耍,最后把老硕牛的背心不小心掉进了厕所里,让他光着身子回厂里。
我带着很多青春里遗留下的忧伤故事从北到南,在到达目的之后,我认识了一个姑娘,索性她成为了过去的倾听者,当我坐在从南往北开的列车中,我的忧伤故事已经渐渐地陈旧,而我又有了新的故事,我要把它带回去。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县城,和约好的胖根见面。他依然走到哪儿都会带上程谙,我们便在大十字街的大台北冷饮店坐了下来聊天,三个人一人叫了一杯双皮奶。“小诺,听说你去广东了,在广东过得咋样啊?”胖根问道。
“听说,我自己随便做个决定就去了广东,谁也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我对胖根的这句话充满了怀疑。
“哎呀呀,没啥,我随便猜的,猜的。”坐在他旁边的程谙踹了他一脚,我知道口无遮拦的胖根终究是说漏了嘴。
“快说,咱三年的兄弟我还不了解你吗?”我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胖根看了一眼程谙,像是在等待程谙的批准,在程谙点了点头之后,胖根终于坦白了:“是顾倾城”
“她,你怎么认识她?我连她面都没有见过,你又怎么会”
“好啦,还不是那个顾倾城整天骚扰胖根,在胖根这里询问着你的一切,气得我跟胖根闹了好几次分手,我不管,今天你得请我俩吃饭。”程谙嘟着嘴带着埋怨地语气说道。
“问我干什么?她跟我也只是网友而已。”我接着问道。
“我哪里知道,她可能是暗恋你吧,想知道你过去的种种。”胖根插话说道。
我开始思索顾倾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思索她的来历,她的地址,她的年龄,我才想起来她原来也是县城里的女孩,爸爸在北京工作,她在新校区上着高二,可能会认识郭芳儿。
就当我打开手机准备找她的时候,已经好几天没联系的她,在昨天晚上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真是直到现在才看见:“今天晚上我们见面吧,县城中心十字街的宝城广场。”那会儿正是我在火车上睡着的时候,如果我要提前看到了这句话,我真的不愿意今天来县城,因为我不喜欢见网友,一点都不喜欢。
我要求胖根把顾倾城删掉之后,我们便找了一个小店叫了几个菜随便吃吃就散伙了。吃饭期间,两个不要脸的小愤青屡次在我面前互相夹菜互相喂饭秀恩爱,可轮到我跟他们挥手道别要回家的时候,程谙却哭了。
“你哭什么?”我问她。
“我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胖根却去了扬州大学,我们俩个大学就要开始隔着半个中国的异地恋啦,呜呜”程谙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都他妈跟你说了,女孩子不要哭,你一哭就爱皱眉头,皱眉头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丑。”一个粗糙的胖根此刻竟然从兜里掏出了卫生纸给程谙擦眼泪,爱情可真让人变温柔啊。
“你他妈才丑,你全家都丑。”程谙被胖根逗得又哭又笑。
“好了,我走了,你们小俩口好好腻歪去吧。”就在我刚走几步的时候,我又听见程谙说:“我大学要把我的猫带到东北,我一定要带着它。”“你他妈傻逼啊,你自己去挨冻还要带着猫,你不知道东北贼冷啊,你知道猫去了还能下火车站不?”我就在他们的小打小闹中离开了,胖根真的越来越有男人味了,我不得不佩服她。
那天夜晚我也没有去宝城广场跟顾倾城见面,即便一个晚上过去她也没有找我,即便我不知道她是否等了好久。
有些人,没有安排好结果,就不要见面了吧。
再过几天,舅舅突然打来电话,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安全到达没有,第二件事就是说老奶奶突然离开人世了,已经火化入土为安了。
我很诧异为什么人的生命真的是说没了就没了,好生生的一个人真是说走就走了,我瞬间也特别心疼班长,或者我更加心疼那只猫了,没有了老奶奶,那只猫是不是以后不愿意回家呢?毕竟那只猫已经三岁多了。
我问老奶奶是否走得安详,舅舅说:“她早已经患有癌症了,比医生预想的多活了一年,去参加葬礼的时候,发现她的表情有点吓人,眉头紧皱,估计是放心不下那只猫吧。”
那只叫春生的猫用了三年的时间陪着老奶奶离开人世,可惜猫还在,人已经离去,这也许是这个夏天最温柔又无辜的事情。
我希望,每一个人在用温柔又无辜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要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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