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起风了
下了朝,百官们一个个忧心忡忡的离开了皇宫,坐在各自的马车上都是长吁短叹,心中想着此事该怎么解决。
不过并没有让结伴而行,不是不想,而是在这紧要关头,得谨慎一些,此刻暗卫肯定是在监察他们,这要是被查出什么,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一部分人已经约定,暗中汇聚,商议此事该怎么解决。
不过更多的则是看向罗豪,目光很是不善,这件事就是罗豪捅出来的,对他岂能有善意。
谁都没想到罗豪会揭开这样一个盖子,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之前就算发现,也不会这样搞,实在是太乱来了。
长孙无忌看向罗豪目光冷冽,作为上任吏部尚书,他岂会不知道这些事,且他不仅参与,还参与的很深,就是因为他开的头,才会有后来者跟风,有样学样。
他实属罪魁祸首,当然,真要是定他的罪也不好定,毕竟他没有收那些官员的钱财,后面的事也不是他指使的,想要咬他可没那么容易。
罗豪倒是满不在乎,大摇大摆的离开,对于百官看向他的不善眼神,罗豪权当没看见,心中则是在想着有你们哭的时候。
别给他查到,查到,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抓起来!
坐在马车上,罗豪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吏部,陛下既然已经让他调查此事,罗豪也不敢懈怠,这要是处理不好。
不但李世民被动,他也会很被动,会遭到所有官员的弹劾咒骂,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一回到吏部,罗豪就让人将这些年的考评名册都调集了出来。
看着面前满满几大箱子的考评名册,罗豪就是一阵头大,这让他查,该怎么查?
吏部内,他基本没有什么可以信任之人,且罗豪也不敢信任这些人,极有可能这些人就参与其中,让他们来帮助,等于是交白卷,给敌人通风报信的机会。
但这样的事也难不倒罗豪,他调查这些东西也不是必须要其他官员帮忙,别忘了,他还有影卫,还有无双在呢。
现如今的影卫可是发展超过万人规模,遍布大唐各地,只要按照名册上的信息,调查过往官员的考评,再对照名册上的考评,并不难。
甚至李世民给的尚方宝剑恐怕都用不到。
朝堂上的风也随着下朝后很快刮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长安都是人心惶惶。
不单单是长安,随着消息的扩散,更多的地方官员心中忐忑不已。
这年头做官哪有不东些手段的,不动手段老老实实当官,又如何弄到钱财?
兢兢业业的官员不是没有,但这样的官员想要走的更高更远,那是极难的,就算一开始是清明官员,可随着大染缸的污染,最终也会被拖下水,成为众人中的一员。
就在罗豪想着是从长安官员下手,还是先从地方官员下手的时候。
一群群人分别在各处的院子内聚集着,这些人分为一个个团体,都是各自势力能说的上话的人。
比如五姓七望就是以崔家为首,都聚集在崔家商议事情,而关陇集团自然是以长孙家为首,聚集的地方自然是长孙无忌的府邸等。
唯一没有聚集的就是勋贵集团之人了,勋贵大多是武将,对于官员的考评什么的,他们根本没有这玩意,这些考评都是文官才独有。
所以这次勋贵集团的人大多是坐壁上观,看好戏,对于文官被打压,他们自然是乐不可支。
以往受这些文官们的打压,可把武将们给憋坏了,这次终于让文官们也尝尝这样的滋味了,所以说陛下搞的这件事,他们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谁敢反对,那就是跟他们过不去,谁要是给罗豪为难,那就是跟他们作对!
长孙家,一帮关陇集团的官员坐在厅堂之中,有的脸色阴沉,有的长吁短叹,总之没几个脸色好的。
不过长孙无忌倒是很淡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长孙兄,此事你可得给我们拿个主意啊,该如何是好?”一名中年人看向长孙无忌抱了抱拳道,他乃是刑部右侍郎,能做到这个位置虽有些能力,但更多的则是靠着背后的家族使力,手段自然是动用的,否则以他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个位置上,恐怕还得再熬个十年八年!
长孙无忌喝了口茶,看向众人道:“此事陛下定要一查到底,正如陛下所说,该主动交代就去主动交代,或许能得到陛下的原谅,虽说不一定能保住现在的位置,但能保住一条命啊!”
“老夫言尽于此,你们能听就听,不听我也没办法!”
“不过老夫还有一句要忠告各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等到新君临朝,不一定没有再起来的机会!”
这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一个个脸色微变,有些人脸色挣扎,有些则露出恍然,也有些摇头叹息,总之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
“至于你们自身没问题的,而是家族子弟有问题的,劝你们还是别想着伸手了,让他们自己去交代为好,只要你们没问题,以后还怕无法让他们东山再起吗?”
这话倒是点醒了一部分人,他们本身是没问题的,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家族子弟后辈,想让他们能够得到提拔才做出改考评的事,现在是要做出选择了。
虽然这会让自己的一些后辈被革去官职,但只要自己不倒,一切都不是问题,总能将他们再次扶起。
至于长孙无忌所说的等新君临朝这件事,他们还得斟酌一番,毕竟陛下现如今春秋鼎盛,现在谈什么新君临朝还太早。
当然,若是陛下能选出太子,他们可以去巴结太子,为自己家族谋求一条路。
想到这,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个抬头看向长孙无忌。
“你们觉得吴王如何?”见众人看向自己,长孙无忌也不藏着掖着,而是扫了众人一眼,随即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等同于是告诉众人,我支持吴王,你们愿意与我一起支持吴王吗?
长孙无忌选择支持一名皇子,这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他们却没想到长孙无忌选择支持的居然是吴王。
要知道,之前反对吴王坐上太子之位的可就是他啊,现在却转头支持,还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当场就有人表态,吴王极好,文武双全!
吴王很像陛下......
这些话虽然没有直接说自己支持,但也算是表态了,至于那些没开口的,长孙无忌也没去在意,这件事告诉他们也是让他们知道他长孙无忌的选择。
而这件事他没必要藏着掖着,陛下那里肯定是知道的,否则暗卫就是吃白饭的了。
等送走了众人,长孙无忌也同样坐上马车离开了府邸,他得找他的舅舅好好聊聊去!
另一边的崔家同样灭临这样的问题,只不过与长孙无忌那里不同的是,崔家这边,五姓七望吵的是不可开交。
他们培养出后辈,让他们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关照到他们各自的家族,而通过正常手段让家族子弟升迁,花费的时间太多了,动用一些手段,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可现在,李世民居然要查,这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不说其他,五姓七望入朝为官的官员怕是七成都是有问题,都是改过考评的。
这要是查下去,那他们五姓七望的七成官员岂不是都要回家种地去?这绝对不行的!
朝中要是没有他们五姓七望的官员,他们如何左右朝堂,如何与李世民斗?
兵权本就是掌控在李世民的手里,他们虽然也有自己的人马,但与李世民相比还是不足的。
他们靠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官员在朝为官,来限制李世民。
这要是没了限制,那还得了?
可他们没有掀桌子的资格啊,李世民这次动用的招数是堂堂正正的,你们自己出了问题,怪不得他。
这让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在崔家长安话事人的一声怒斥下,大家一哄而散,各自想各自的办法去了。
实在是商谈根本商量不出结果来,能否渡过难关,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不是没有人想过对罗豪动手,可一来,他们对罗豪出手的次数不少了,可次次都碰壁,焦头烂额。
二来,即使将罗豪搞了,难道就没有下一个罗豪了?
陛下这次明显是下定决心了,所以只能先其他办法!
也有些人动过弃车保帅的想法,让一部分家族子弟官员去找陛下认罪,他们再去找陛下商量,不要赶尽杀绝,他们可以让出一部分利益,来换取高抬贵手。
他们看的很清楚,这就是李世民想要夺取一部分权利,才做出这样的事,既然李世民想要一部分权利,那给他就是了。
虽然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但也是没有办法!
打,打不起来,限制,这次同样限制不了,只有寻求平衡,否则真将他们逼急了,他们说不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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