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第五圣法
“第四次人间大劫么？”
楚枭喃喃自语，目露沉思。
无论是人皇的万古棋局，还是楚神祇的陨落，亦或者三次人间大劫，都令他嗅到了一缕阴谋的气息。
以诸天仙神的手笔，不可能不在人间布置眼线，作乱天地。
只是！！
自始至终，楚枭都不曾在白幼薇的语气中，听出她对人皇的一丝怨恨。
由此可见，人皇的心机，实在是深邃可怕。
他可能不仅骗过了人间苍生，还骗过了这九位人间守护者。
至于第四次大劫，其实对于楚枭而言，并非使命。
以他的心性，又怎么会在意苍生死活？
只是！！
这样的大劫背后，一定牵扯着诸多针对人间圣体的阴谋。
而之前楚枭融合仙池帝机时看到的那一双金色的眼眸，很可能与他这道荒古圣体，有着莫大的牵扯。
甚至，楚枭总有一种错觉，这双眼眸始终都在盯着他，无论他如何隐藏，最终都难逃命运。
这双眼眸的主人究竟是谁，又与人间大劫有何牵扯？
这一刻，楚枭再度感觉到了一种置身棋局，被人肆意摆落的渺小之意。
相比于当初他在龙渊幻壁上看到的那一道银眸身影，这双金色的眼眸，更加阴森、诡谲，像是站在天道巅峰的帝，执掌万灵生陨。
就连仙神，在他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不得忤逆。
“所以，那尊云虚太清镜，为何会在极北？”
楚枭突然转头看向白幼薇，眼神里隐有深邃。
这尊玄镜的品阶，很可能还在仙器之上。
至尊器么？
毕竟，这九大灵宝，曾令仙神止步，凶魔放逐。
若是仙器，怕是不具备这般神势。
“当初我们肉身破碎之后，本命之宝也是洒落在了人间各处，唯独云虚太清镜威势特殊，我的血脉天赋也有些特殊，方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极北动乱，有邪魔降临人间，我以为是放逐之地出现，便挑选了一位人间强者，携云虚太清镜入极北，封印了天痕裂隙。”
白幼薇苦笑一声，眼眸中流露着一抹沧桑，“我知道你是想问这些灵宝的下落，除了云虚太清镜，其他的八大至宝，我只知道那一尊禹鼎，被禹丢入放逐之地，镇压凶魔，其他七尊，我也不知晓它们流落到了何处。”
“极北之地的天痕裂隙，不是放逐之地？”
楚枭眸光颤动，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凛冽寒意。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在这卷人间纪元中，看到任何关于苍生观的消息。
可明明，那位苍生观主的手段，丝毫不弱于人皇。
而萧遥的身份，更是扑朔迷离，那一方神山中的凶魔，各个古老恐怖。
他们究竟来自何处，又在何处，为何会显化于萧遥的圣体异象之中？
“不是，天痕裂隙中同样盘踞着诸多邪魔，不过…你若是能找回云虚太清镜，或许日后合道之时，会对你有所帮助，当然，如果你能找到九大灵宝…”
白幼薇话音未落，忽然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笑意，“这个似乎有些不太现实，罢了，一切看你的机缘吧。”
“前辈这道化身，似乎并非神识显化？”
楚枭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心底最大的困惑。
他倒不是不信任白幼薇，毕竟一个扛过人间两次劫难的古强者，心性自然光明。
只是！！
同样的，这样的古强者，最擅长的就是挑选棋子，博弈天地。
九大灵宝，对应九州守护者。
如果他能得到这九件灵宝，或许…就能以此合道人间。
这，大概就是白幼薇方才欲言又止的深意。
“不错，我以梦为灵，在肉身破灭之后，只能活在世人梦中，与人间恶念斗争，挑选真正的传承之人，世人念想，便是我生命的源泉。”
白幼薇深深看向楚枭，“当初我以神元仙胚，布置了一道永恒梦境，以此永生，可没想到…我圈养在此的邪魔中，竟然出现了一道万戾血魂，逐渐侵蚀梦境，化身成灵。”
“所以，前辈是故意让她蛊惑太玄仙主，召集了九州天骄，实则是为了挑选一位传承者？”
楚枭恍然，对于这些古强者的心性，愈发忌惮了。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他甚至很难分辨真假善恶。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仿佛是一张大网，网罗天地众生为其所用。
可，如果白幼薇失败了呢？
一旦南柯挣开仙迹枷锁，踏入人间，势必会成长为绝世大凶，作乱天地。
“你很聪明，那道血魂也很聪明，她故意引诱天骄厮杀，妄图打破仙书镇压，却不知…她始终都在我编织的梦境之中。”
白幼薇摇头一笑，自始至终都未曾提及太初神符。
这世间，所有人都有秘密。
而楚枭已经证明了天赋，也证明了他或是人间唯一的出路。
“我们还会再见的，不过下一次…我希望不是在梦里。”
此时白幼薇的身躯已经逐渐黯淡、溃散，化作一缕月华，消散成空。
“天痕裂隙么？”
仙池之中，楚枭眼眸恢复清明，脸上并不见太多波澜。
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场云州之行，竟会有如此收获。
只是！！
在知晓了这一段人间过往之后，他心底非但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愈发凝重了。
那七件能阻仙神的通天之宝，如今究竟在何人手中？
这样的神物，每一件都蕴含毁灭天地的力量。
如今，九州风云榜上的天骄，几乎被他屠戮一空，只剩下几大序列之人。
此时楚枭隐有一种预感，或许…在这人间背后，隐藏的不止有古强者，还有诸多万古妖孽。
最起码，三大帝族的帝子帝女，就无一人在榜单之上。
而他们，似乎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足以逆转人间的造化。
帝路么？
之前楚枭曾在无数古籍中，见过关于这条帝路的记载。
据说，这人间之地，有一座仙城，名为白玉京。
每当大劫来临，白玉京就会降世，打开一条通往天巅的帝路。
谁若能走到帝路尽头，就能窥探这个秘密，成为人间救世主。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万古以来，无数惊才艳艳之辈，皆曾踏上帝路。
可惜，他们中却无一人真正走到帝路尽头。
如今人间之地，天骄横行，可那些真正盖世的妖孽，却无一人现身。
他们或许都在等待帝路降临，妄图一窥帝机。
而这无数妖孽，也就意味着…无数机缘。
自始至终，楚枭都不是那个真正的人间救世主。
他的道，是杀戮。
“嗡。”
随着楚枭掌心之中突然有一缕魔纹奔涌。
而那一枚神元仙胚，也是化作流光，涌入了他肉身之中。
“轰隆隆。”
天地震荡！！
只见五道金色的枷锁从天垂落，将楚枭肉身囊括。
下一刹，其中一根枷锁轰然碎裂，引虚空破碎，大地崩灭。
小世界中，叶琉璃、龙君、烛龙以及黎珠等人纷纷腾空而起，看向世界中央，眼眸中尽是骇然惊恐。
此时他们看到，那里的天地竟被一股金辉笼罩，雾霭升腾。
楚枭的身影，端坐于仙池之中，投落下一道伟岸神秘的虚影。
诸天圣人，大道茫茫。
恐怖浩荡的气息升腾而起，世间光明尽汇其身。
远处看去，他就像是一尊不朽的帝，弥漫着荒古混沌的气息。
血肉根骨、神魂灵识，都散发出极致的仙辉，仿佛脱胎换骨。
太可怕了！！
这一刻，诸天星辰都在碎裂，迸射出亿万缕霞光。
“那是什么…”
龙君嘴唇颤动，哪怕以他的心性，在这股气息之下，都是感觉心神颤动，惶恐不已。
“圣体异象吧。”
烛龙喃喃自语，眸光深邃，有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
“圣体异象？什么圣体异象会以天道为枷锁，以仙魔圣人为奴仆？”
龙君张了张嘴，整个人都在颤抖。
世人皆知，圣体大成，可战仙神。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论天赋实力，仙神种族要在圣体之上。
他从未听说过有人间圣体，以仙神为异象，引天地朝拜。
“我倒是听说过一种圣体，可屠戮诸天。”
烛龙面色肃穆，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凛冽寒意，像是被自己的猜测所震慑。
“楚枭…”
山林之中，黎珠大眼睛里再度流露出一抹沧桑之色。
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无往日的活泼刁蛮，满目哀伤。
“轰隆隆！”
随着第五道枷锁彻底破碎，楚枭魂海中也是传来一阵阵低沉苍莽的嗡鸣声。
紧接着，那一枚仙胚竟自楚枭魂海中显化，引太初神符嗡鸣不止。
两尊无比伟岸的虚影，逐渐成形，观音真武，大道同巅。
见此一幕，楚枭眉头轻皱，竟直接掌控仙胚，朝着他左眼眼眸中印去。
“轰隆隆。”
天地破碎，万丈魂纹升腾而起，囊尽诸天万象。
只见那一道道圣人影，竟露出狰狞绝望的神色，轰然破碎。
而在天地尽头，两尊神像徐徐显化。
一尊法相威严，手捏莲印，通体晶莹。
一尊怒目威严，八臂八宝，道法天成。
我观观音观自在，我见真武见真我。
打开昔日旧枷锁，今日方知我是我。
而楚枭的那一只眼眸，也是逐渐化作一抹诡异的紫色，荡漾起万千涟漪。
下一刹，只见他忽然仰头看向苍穹上两道光明澎湃的神影，嘴角露出一抹阴邪诡谲的笑意。
“轰隆隆。”
万丈魔意冲霄而起，将两尊神影囊括，化观音袈裟，真武圣宝。
这一刻，原本光明伟岸的两大神影，竟透露着无尽邪异。
观音未必观自在，真武何曾见真我。
昔日枷锁本是梦，无心无相亦无我。
荒古圣体，第五圣法，无量幻弥，大罗天域！！
与太玄神域不同，这道神魂天域完全是有神识衍化。
在这座域界之中，楚枭可以瞬间参悟一切攻势法诀，神通道机。
甚至！！
有观音、真武两大法相加持，别说同境之人，就算大乘强者坠入其中，也会被楚枭的神魂之力压制。
如果说，太玄神域是幻境，打碎对手道心意念。
那么，这方大罗天域就是真正的战力镇压。
“这股气息…”
远处虚空，烛龙等人脸色再变，看向楚枭的眼神里，尽是惊悸。
尤其是此时，楚枭那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眸，一眼重瞳金辉，如同神明之眸，一眼紫意缭绕，魔念沸腾。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机，竟完美融合在了楚枭双眼之中，匪夷所思，震撼至极。
无敌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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