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紫昙仙子的矛盾

紫昙仙子身上的杀念散去，静静的看着被一身红装勾勒出完美身躯的陆仙儿，见她神色恬静的躺在那里，长发散乱的贴在她精致无暇的脸上，如一株睡梦中的莲葩。

紫昙仙子心中又一次开始疑惑：

“收命无常红牡丹，自出道以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杀人如麻，出手狠辣，从不留活口，可谓是手下血债累累。可是，她的身上却不见任何煞气，这却是为何？师傅曾说过，一般习武之人一旦对一个人产生杀念，那他的身上一定会有杀气伴生。但作为一个高手，却可以隐藏自己的杀气，而不被人所察，从而有所戒备。

而但凡双手染血，杀过人的人，身上都会沾上死者临死前所发出的怨气，而这怨气，最终会聚而成煞，这就是所谓的煞气。

可是，我却从未听说过有谁能隐藏的了身上的煞气。而且，随着手上沾染的生魂越多，身上的煞气不是也应该越来越浓郁吗？

红牡丹自现身江湖这近十年，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理说，杀了这么多人，动不动就血洗人家满门，那她身上的煞气应该浓郁到了骇人的地步才对！

但……”

说着，紫昙仙子顿了顿，一双美目不断的上下打量陆仙儿，最终摇了摇头，接着自言自语：

“但我却始终没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令我不舒服的煞气。不仅没有，我还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纯粹的空灵自然的气息，即便是我，也觉得大为舒适，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着实令人费解。”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为你准备些吃的。”与药庐相近的客室中，张忆在秀儿的搀扶下缓缓坐到了床边，然后小丫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兀自的走了出去。

小丫头走后，张忆拖着疲惫的身子盘膝而坐，却没有立即开始聚气调息，而是在埋头苦思陆仙儿的状况。半天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苦思无果。

“唉！枉我自负医道精湛，虽不如神医赛童那般，却也绝对可以跻身天下前十。可现在，竟然对于自己心爱之人的病痛无能为力。而今，仙儿体内的金蚕蛊毒的确尽去，但却紫昙姑娘所说，她有可能被毒素伤了大脑，损了心智。药石固然能驱毒疗伤，止痛安神，但却只能治疗可见之伤，而不能治愈人的神智。空有一身武力如何？进入多少人梦寐以求武之极又如何？神智受损，只能靠自身的毅力和时间来恢复。”在这一刻，张忆又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人力的渺小，这是一种无奈。即便屹立江湖，少有敌手，却也只能束手无策的无奈。

正在这时，门被悄悄地推开，小丫鬟秀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碗，当看见张忆并没有运功打坐时，她悄悄地舒了口气，道：

“还以为你在用功调息呢，吓得我都没敢出声，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让此刻虚弱不堪的你走火入魔。不过这样也好，我听我家小姐安排给你弄了一点稀饭，你先喝一点。”

“有劳秀儿姑娘了，不过在下实在是没胃口，还请秀儿姑娘拿回去吧。”张忆勉强的挤出一缕笑容客气道。

“这可不行，我们家小姐说了，必须好好照顾你。要是让我们家小姐知道我对她的心上人照顾不周，她非杀了我不可呀！要是你不听话……”

小丫头眼睛慧黠地闪烁了几下，一本正经的开口：

“要是你不乖乖听话，那我就告诉我家小姐你非礼我。”

“咳咳……”

张忆本就虚弱的身子差点从床头一头栽下。这丫头可真敢说！慢说自己并无此念，就算是有，事关女儿清白名节，能够随出说吗？果然是有怎样的小姐，就有怎样的丫鬟。无奈之下只能妥协。于是没好气的道：

“好好好我听你的话，我喝还不成吗？”

“嘻嘻，这才乖嘛。料想你现在应该虚弱地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来喂你喝吧。”说着小丫头端着碗，拿起调羹上前。

“多谢秀儿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张忆说着伸手去端碗。

“不，我偏要喂你”秀儿身手敏捷的轻轻一侧，躲过了张忆伸出得手，顺用手摇起一勺稀饭送到了张忆的嘴边。

张忆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出于礼节并未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在前拨动一下，隔开了秀儿的手腕。

“咦？竟然还敢动手，你功力尚在时，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但是现在你功力耗尽，说什么我也要欺负一下你这个武之极的大高手。日后说说去，那多有面子。”说着，小丫头秀儿手腕轻翻，绕过了张忆格打向她的手掌，继续把手中的稀饭朝着张忆嘴边喂去。

张忆心情本就糟糕至极，哪里有心思陪这么一个小丫头在这里无理取闹。于是，隔出的手掌并而化作剑指，一直点在了秀儿的手腕上。

“哎呦”

吃痛之下，小丫头急忙收手，然后一脸惊奇的看着张忆。

“你的功力已经恢复了？算了算了，本姑娘不和你玩儿了，东西放这儿了，你自己吃吧。”说完，一把将手中的碗杵在了身边的桌上，*着发痛的手腕气呼呼的夺门而出。

张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是争强好胜的紧。估计是深受自家小姐的影响。自己的功力虽然没尽复，神功自主运转之下，到现在也不过是恢复了一成而已，但这区区一成功力，也不是那丫头能够相比的。

平定了一下情绪，端起桌上的稀饭一顿扒拉，开始运功调息。大脑被金蚕蛊毒所伤，神智受损，就算自己拼尽全力再用“针刺醒神大法”，效果恐怕也都微乎甚微。事已至此，唯有自己振作，才能想办法帮助仙儿。只是一味地怨天尤人或者是自责，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退一步说，就算仙儿没有到现在这种境地，若是她被自己以《九幽断魂针》封住，怕也未必会比现在好，甚至有可能直接葬送了她的性命。至少现在自己的一生功力并未被废去，仙儿生命并未受到冲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也值得聊以自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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