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多些关心
第272章 多些关心
容铮一只脚才刚进屋，王氏训斥的声音便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你去哪里了？”
容铮平静的进到屋中，给王老太爷、王老夫人以及两个舅舅王平、王栋见完礼，又跟王氏见礼。
容尧不在，他身子不适，早早的就回长安院歇下了。
“这大半个时辰，你去哪里了？”王氏不依不饶。
王老太爷、王老夫人的眉梢同时拧了起来，但两人静静的喝着茶，并未出声。三年没见，容铮似乎已经长得与他们记忆里的模样有些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他们也说不上来。只是那一双清澈却暗藏尖芒的双眼，越来越与当年还是太子之时的容尧一样了。
王老太爷、王老夫人其实都不大喜欢容尧。
容尧看似温和，却不太容易亲近。哪怕，他们是他的岳丈，他也总是保持着几分的距离，永远不咸不淡。更哪怕，他为救永顺帝受伤，变成了废物，这般清傲的性子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容铮很好的继承了他这一点。
只是，容铮或许是年纪尚小，骨子里再清傲，对他们也还算敬重。但此时此刻，他虽然还一个字都没有说，王老太爷、王老夫人却已经察觉到，这份敬重已经没有了。
到底是翅膀硬了。
他们虽需要拉拢他，却也不妨碍在拉拢前，让王氏适当的压一压他的气焰。
“不知母亲唤我来，所为何事？”容铮语气依旧很平静。啪！
王氏用力的拍了下茶几，“我在问你，这大半个时辰，你都去了哪里？”
容铮抬眼，波澜不惊的将王氏看着，“母亲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王氏大怒，“当初离京，你未同我商量便罢。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从宫中出来，你不赶紧回府来见我，却第一个跑去镇北王府，容铮，你可还当我是你母亲？”
“原来，母亲也知道，您是我母亲？”容铮嘴角微扯，极轻极浅的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氏神色微绷，眼看就要摔杯子扫茶盏。
容铮暗压下心底翻涌上来的悲凉情绪，再次平静道：“不知母亲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容铮！我在问你话！”王氏拿起茶盏，朝着他扔了过去。容铮后退一步，茶盏在他脚前落地，嘭一声脆响后，碎成数片。茶水四溅，湿了他的长襟。
容铮低头，静默的看着长襟上的茶渍片刻后，慢慢的抬头看向王氏。
那样冰冷的目光，那样含着讥讽和嘲弄的目光，像是天下最利的长箭，直刺王氏的心口。王氏手在茶几上胡乱的抓着，抓过一个茶杯，便又要朝他扔去。
他凭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是他的母亲！
王氏举起手，将扔之时，容铮笑了。
“你笑什么？”王氏脱口而出。
容铮闭了闭眼，他曾给她上一世的过错找过无数的理由，可那些理由，在她将茶盏扔过来的瞬间，都变得太可笑了。
“从天山到京城，快马加鞭最少得要十日，我只用了八日便回来了。这一路，我未曾歇息过一个时辰。回京后，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又被皇上请进宫中，连议了两日的事。我很累，累得想要好好睡一觉。”容铮的嗓音缓缓的，像是流淌过山间的清泉，王老太爷、王老夫人不知不觉得放下了茶盏，连一直沉默着静看事态发展的王平、王栋也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我离京两年，母亲也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可母亲见我一刻，没有问我累不累，没有问我饿不饿，没有问我这两年是如何过的……开口就是指责。”拱手一礼，后退了几步路，容铮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张口欲言的王氏，“明日我便要接手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我很忙，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后，再说吧。”
再次拱手躬身一礼，容铮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我教子无方，还请父亲、母亲莫要生气。”容铮走出栖凤院大门一刻，王氏起身，羞愧的向王老太爷、王老夫人请罪。
王老太爷的目光从门口方向收回来，看向愤怒难忍的王氏，“你这个母亲做得有些失败。两年没见，你没有一言一语的关心，开口就是训斥，这事放谁身上，也受不住。”
“父亲教训的是。”王氏赶紧道。
王老太爷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茶，“你是他的母亲，有什么话是不能慢慢说的。”
王平清咳一声，也开了口，“父亲说的有道理，铮儿既然回京了，有些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可以慢慢来嘛。”
“铮儿刚才说，他要接管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王栋也开了口。
“是这样说的。”这事，王平也知道一些，“镇北王掌管着容国过半的兵权，守戎边疆。谢恒管着京卫指挥使司和兵部，戎守京城。原本这没有什么不对，多年来，也相安无事。可三年前，镇北王府和谢氏结亲，等同于边疆和京关都在了一家，若是他们……谢恒政绩卓然，一直也找不到机会。铮儿离开京城两年，朝中重要位置，早就被人给占满，也就唯有京卫指挥使司这块大饼了。”
“王城兵马司一向是各管各的，皇上将之交给铮儿，看来对铮儿依旧很看重呀。”王老太爷说道。
“皇上对铮儿一直看得很重。”王平接口。
王氏听到此处，适时的开口，“父亲，既是如此，那华音和铮儿的亲……”
“鼠目寸光！”王老太爷打断她的话，“皇上再看重铮儿，铮儿也只是臣。且京卫指挥使，也就正三品朝官，将来如何，还得看铮儿自己的本事。你让华音跟着他，是想让我王家被人耻笑吗？”
王氏咬着唇，悻悻的低下了脑袋。王老夫人看一眼王氏，淡声说道：“不是我们不同意将华音许配给铮儿，而是你有没有想过，铮儿若是一辈子止步于此，你要如何？当年你从太子妃变成镇南王妃时，遭受过的嘲笑，难不成还想要再经历一次吗？”
“母亲。”王氏羞愤。
王老夫人不以为意，“你不想再遭人耻笑，唯有让华音稳住中宫。到时候，铮儿便是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不是问题！孰轻孰重，你也是做过太子妃的人，难道这点利弊都分不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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