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这便是命
夜色寂静。
忽然间，外头有侍女进来禀报，“相爷，夫人，宁王妃过来了。”
柳氏当即就道：“快请进来，还是我去吧。”
说着，柳氏就亲自到了外头。
苏婳看着眼前来人，笑道：“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柳氏：“王妃过来，我自当亲自相迎，王妃是有事要找相爷吗？”
苏婳：“嗯，确实是有些事，我来是不是打搅你和我父亲相处了？”
柳氏摇头，“没，适才我也是和相爷说了会子话，不妨事。”
苏婳点点头，随后就一同走了进去。
苏秉衍看到苏婳出现，也没有弯绕，直截了当的问道：“这会儿过来，是还有什么事？”
苏婳：“我是想着父亲今晚还是要回去的吧，算算时辰，现在回去，刚好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到，正好，我也就随父亲一道回去。”
柳氏：“王妃明日不是还要拜佛祈福，怎的忽然间要连夜回城啊？”
苏婳：“有点事需要处理，你既然来了，那不妨就在灵禅寺多待两日。”
柳氏并不傻，自然能听得出来，显然是宁王妃这边有要紧的事情，而且还是牵涉到相爷这边的事情，如此看来，估计是涉及到了朝堂之上的事情，让她留在灵禅寺，便是不让她卷进来。
“相爷，那妾身就在灵禅寺好好为你们祈福。”
苏秉衍就只点了点头，他看向苏婳，转而问道：“那你祖母那边呢？”
苏婳：“明日早朝过后，事毕，父亲想要如何就如何。”
苏秉衍：“那我回城之前，再去看看你祖母。”
苏婳：“父亲，我说了，你现在去看，也已经无济于事了，祖母是聪明人，事情一步步的往前走，人一个一个的去，她当日借礼佛之名，来灵禅寺静修，是想抽身退步，可事情做过就是做过，注定的事，不可能避免，她觉得玄真大师和灵禅寺能护住她，然因果命数，劫数加身，玄真大师也不可能插手，这就是她的命，而她也已认命。”
苏秉衍：“婳儿，你……”
苏婳：“父亲，这就是他们应该偿还给死去的‘苏婳’的。”
这一句话，终是让苏秉衍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后，苏秉衍这才开口，“好，我现在就回城。”
苏婳：“明日早朝，金銮殿上，父亲别忘了自己要办的事。”
苏秉衍：“知道！”话落，他看了眼柳氏，终是没有多做逗留，径直从这方禅院出去。
苏婳看了眼柳氏，“你且安心在这灵禅寺，我就先随父亲一道回城了。”
柳氏福身一礼，看着离去的两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伺候在旁的芳绮，看在眼中，在旁轻声说道：“夫人，王妃行事必然是稳妥周全的，虽说奴婢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还非常要紧的样子，不过，王妃行事，必定无恙，王妃让夫人继续留在灵禅寺礼佛，夫人咱们就安心在此便是。”
柳氏听着身旁人的宽慰，心中也是平缓了几分，她能有今日，所仰仗的都是宁王妃，她自是期望宁王妃不要有半分不妥。
……
此时，灵禅寺外。
丞相府的马车候在那儿，苏婳随着她那父亲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内。
苏秉衍看向苏婳，“你不同宁王一道走？”
苏婳：“夫君出城而来，并没有引动任何人的注意，这时候当然也是没必要。”
苏秉衍：“怎么，你同我一道回去，是担心我临阵反悔？”
苏婳：“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父亲你反悔，也不可能改变这件事的轨迹。”
苏秉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件事的进程是不可能改变的，那道先帝遗诏一出，这件事就已经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而宁王那边，必然是做足了准备，所有的事情都在盘算之中。
“你为柳氏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举手之劳而已，她一心期盼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她在相府后宅之中，难得的有那么一丝善心。”
苏秉衍当然知道，苏婳这话说的是和朱氏他们相比。
沉凝间，他看着苏婳，不禁还是问道：“我知道，这一局你们布置的周密，玄真大师手中的先帝遗诏，以玄真大师之后宣布，信服力是绝对的，再加上皇室的宗师供奉穆老也站在你们这边，再加上宁王自身的实力，还有这些年宁王府手下培植的高手，有遗诏在，朝堂之上，群臣不敢随意表态，这无非就是皇上和宁王之间的较量，很显然，结果一目了然。”
苏婳：“父亲想说什么？”
苏秉衍：“明天过后，诚如你们所说，物归原主，这江山天下，帝王尊位，都将回到宁王的手中，回到原本应该在的人手中，当初皇上对宁王的算计，宁王母妃淑妃娘娘的死，宁王拿回他的东西，他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吗？”
苏婳：“夫君当初的确是双腿残废，差点就死了，而是天缘所致，才能让他活命，但夫君母妃身死，乃是他们算计，这便是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秉衍：“所以，熠儿和栩儿，你也不会放过他们。”
苏婳：“父亲您这么聪明，您说呢。”
苏秉衍：“他们是……”
苏婳：“父亲放心，您不会绝后的，据我探查，柳氏腹中怀有双生子，且脉象强健有力，您想要儿子，柳氏会让您得偿所愿，至于苏熠和苏栩，父亲，您可能不知道，当日朱氏身死的时候，我就和她说过，我保证，让她和她的儿女，在地下一家人好生团聚。”
苏秉衍：“……”
他知道自从那次溺水之后，苏婳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根本就不是他所熟知的，早已脱离他们掌控的，可现在他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苏婳，和从前的苏婳，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苏婳感觉到苏秉衍打量她的眼神的变化，她轻笑一声，“父亲，我说过，从前的苏婳死了，现在的苏婳早已不是从前的苏婳，但背负因果，终是要让那些人偿还干净所有罪孽，我才是真的我。”
苏秉衍默然，一言不发，心中已是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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