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绝无可能
翌日，清早。
苏秉衍起床，正欲出府去上早朝，结果就见有下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禀报。
说朱氏昨夜突发心疾，病重垂危，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月。
他刚准备去锦华轩，出了青松院，迎头就遇到了他母亲，“母亲。”
苏老夫人：“朱氏的事，你刚刚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苏秉衍点头，“是，母亲，下人已经过来禀报。”
苏老夫人：“你知道就行，上朝的时辰可不能耽误。”
苏秉衍瞬间会意，“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办的，她肯如此行事，顾全相府颜面，很好。”
苏老夫人：“你心中有数，对外该如何安排，想来就不用我多说了。”
苏秉衍：“这是自然，不过，苏熠和苏栩那边……”
苏老夫人：“他们在帝星学院，这几年的事情，他们都没有沾手，这时候若让他们从帝星学院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坏了他们自身的前程，这也是朱氏的意思。”
“嗯，如此也好。”苏秉衍复又提醒一句，“母亲，事到如今，我觉得，到此为止，不要再起风波，对于婳儿之事，你们所为，从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但没能了结，反而生出诸多事端，现在的婳儿，早已今非昔比，不可能再视而不见。”
“你的意思我懂，行了，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在后宅之中的纠葛，与你无关，你的官声、官途最要紧，你才是相府的根基，这些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趁着今日早朝，将风声放出去就行。”
“是，那儿子就先走一步。”
“去吧。”
待到苏秉衍的身影走远。
侍立在老夫人身边的许嬷嬷轻声道：“老夫人，相爷的话，意思透彻，是不许任何人再对大小姐动手，可夫人一旦死了，大少爷、二少爷那边……”
“事已至此，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苏婳能将局面弄成今日这般，是谁都没想到的。”苏老夫人凝声道：“但萱儿出嫁即为靖王妃，而熠儿和栩儿从帝星学院出来，也是要踏入仕途，往后的较量，是他们的，我也该抽身退步了。”
“老夫人不是答应夫人了？”
“我是答应她了，会照顾萱儿他们兄妹，但他们要与苏婳斗，我不会再插手。”
苏老夫人心中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若不抽身，一旦泥足深陷，那她便是晚节不保。
许嬷嬷听得明白，终是没有多言，而后跟着老夫人一道，往锦华轩去。
……
皇宫，勤政殿。
早朝结束之后，苏秉衍被皇上单独召见，随行至此。
墨凌天端坐于龙案前，看着站定在跟前的人，“爱卿这行动倒是迅速，如此一来，倒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苏秉衍躬身垂首，回答道：“此事的根源在微臣之妻，此时她重病垂危，命不久矣的消息传出，外头所有人的关注点就会转移，先前用转移注意的‘疏忽’之言，也能有立脚点。”
“或许外头还会有流言议论，但所有人都只会关注，微臣那夫人是否会真的身死，只要半个月后，微臣那夫人真的病逝，这件事，就算真的了断了，便不会再有人妄议丞相府。”
墨凌天：“如此甚好，爱卿乃是朕的肱股之臣，是朕的左膀右臂，朕不希望，你这儿有任何偏差。”
苏秉衍：“皇上之意，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办好所有事情。”
“很好。”墨凌天定声一句，随之话锋一转，说道：“将苏婳重新赐婚给宁王，爱卿觉得，朕此举，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所行，自有皇上的打算，微臣长女，虽说与先前大不一样，但终归只是一介女流，在皇上面前，细若尘埃，皇上无需当回事。”
“她要还是最初所传的那般，将她许婚给宁王，无论是之于宁王这层的试探，还是沈家那层，都是可行，偏偏如今的苏婳，惊才绝艳。”墨凌天冷眸锁视苏秉衍，“更别说，眼下这局，她将你们玩的团团转，逼得爱卿将你那继室弃掉。”
苏秉衍心中咯噔一下，神思晃动，“皇上天纵英明，执掌帝国江山，微臣那女儿是变了，可宁王已成残废，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纵然宁王得一贤妻助力，区区残废，可不是当年。”
墨凌天笑了，说道：“沈家即将回京，朕要借沈家老爷子的名望，彻底整合南方文人、名流、学子，这些事，爱卿多盯着些。”
苏秉衍躬身行着礼，“是，微臣谨记在心。”
墨凌天：“行了，虽说是继室，但也是你的妻子，重病垂危，你也该多顾着些，且先回府去吧。”
苏秉衍：“是，微臣告退。”
……
丞相府，揽月轩。
苏婳早起之后，坐于膳桌前，用着早膳。
听着夏嬷嬷和云霜说起，今早于相府传开的关于朱氏的事情。
夏嬷嬷满是疑惑的问着，“小姐，朱氏真的病重垂危，性命无多了吗？”
云霜：“是啊，昨日不还生龙活虎的，也从未听说过这人有心疾啊，怎么可能就心疾爆发，性命垂危？”
苏婳放下碗筷，由云霜服侍着漱了口，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轻笑一声，道：“你们觉着，为何会这样？”
夏嬷嬷和云霜相视一眼，想到昨天夜里，小姐说起时，相爷那边是要将朱氏弃了，莫非……
“小姐，朱氏会这样，实则就是被相爷给弃了。”夏嬷嬷直戳戳的说着。
苏婳：“人死，便一了百了，外头的事情，也可以此做为理由，转移所有的注意力，用她一条命，换回相府的颜面，还能保全她的儿女，这打算，挺不错。”
云霜：“小姐，这事儿，咱们可还要做什么，会不会朱氏的死，就是幌子，应付外边而已？”
苏婳：“你想说，朱氏假死脱身？”
云霜：“小姐，这有可能吗？”
“当然，绝无可能。”苏婳冷冷笑着，起身道：“说到底，她也是我的继母，人都要死了，咱也该过去瞧瞧，走吧。”
夏嬷嬷和云霜应着，便跟在小姐身后，出了揽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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