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流言蜚语
秦霄哪怕是傻子，此时也知道岑曦的回答到底是什么了。
秦霄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一一吻去了那张绝美容颜上的泪珠。
“不要哭，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接下来你的身旁都会有我在。”
岑曦仍旧没有出声回答，只是噙着泪水对秦霄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只是默默相望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们顿时明白，是刚才前去打水的翠玲回来了。
“还是不要让她进来了吧。”秦霄轻声说道。
“那要怎么做才好？”岑曦亦是轻声答道。
“你不是有任务在身吗？”秦霄忽然坏笑着在她耳畔说道。
“什么……唔……”
岑曦的询问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的红唇就已经被秦霄所堵上，秦霄刚才所说的任务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小姐，您要的热水来了。”
翠兰的声音在空荡冷清长廊上回荡着，但她没有等到岑曦的回应。
她有些好奇地放下手中装着热水的铜盘，悄悄地把眼睛怼到了一处门缝中。
通过门缝，她看到了岑曦那一头青丝此时已经完全散开，并充满野性地飘散在空中，如月牙般的美眸上更是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
翠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她不再停留，也没有端走那盘热水，只是径直离开了长廊，直到拂晓方才回来。
深夜，骤雨初歇，秦霄搂着岑曦柔软的香肩，轻声问道：“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了旁人，可以与我说一说过去的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岑曦往秦霄怀里缩了缩，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不知殿下可曾在外面听过关于岑家的传言？”
“岑家的传言？”秦霄皱了皱眉头。
“没错，就是殿下您所想的那个传言。”岑曦答道。
在岑曦的这么一说下，再搭配上秦霄今天在岑府中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令他回想起了掩埋在记忆深处的一个传言。
那个传言在曾经的秦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无稽之谈，故而在听完之后仅仅只是一笑了之，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但就今日所见，那个传言似乎并非单纯的流言蜚语……
在五十年前，也就是岑老尚还年轻的时候，岑家还不是咸阳本地的世家大族，整个咸阳城甚至无一人知道岑家的存在。
但伴随着岑老的崛起，一步步走进了大秦权力的中心之后，岑家也开始广为人知。
对于那些早就存在于咸阳的世家大族而言，联姻是他们拉拢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的最重要手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们惊奇地发现，整个岑家除了岑老自己以外，竟然无一个男丁！
这一个传言也恰恰与秦霄今日所见完全相符，因为除了梁启文等赘婿以及那些家丁以外，秦霄还真的没有见过除岑老以外任何一个姓岑的男子！
当时的人们尚还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常，毕竟当时的岑家规模不大，只有岑老一家十余口人，就连旁系都不曾拥有。
如果运气实在不好的话，那么生下来的全部都是女儿倒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开始逐渐发现了异常，那就是从岑家娶过来的女儿腹中生下来的，无一不是女孩，就算偶尔有男孩落地，也会在数月到一年里夭折。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岑老开始为他尚未出嫁的女儿们寻觅良人入赘岑家。
人们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家族如果要传承下去的话，找几个赘婿回来，一旦生出一个带把的大胖小子，那也算是岑家有后了。
梁启文四人也正是那段时间前后入赘的岑家，当时的他们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酸才子，如今却已经是掌握着偌大权力的丞相与尚书。
虽然至今仍旧有人对他们当初入赘岑家的这一个举动而感到不齿，但那些人最终都极为落寞地离开了咸阳，被流放到了大秦的边陲地区。
所以到了现在，咸阳城中无一人胆敢在明面上提及他们入赘的事情，甚至于在特定的官员群体中，能够入赘岑家反倒成了一种荣誉的象征。
但看他们不爽的人还是有的，在咸阳的百姓与官僚权贵之中，一个传言曾经广为传播——岑老与鬼神签订了契约，用岑家的绝后换来了今生的荣华富贵！
但这个说法很快就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因为当时的岑老已经贵为丞相，深受先皇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们巴结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故意提起岑家无香火传承之事呢？
“你祖父他当真跟世人所说的一样，与鬼神签订了契约吗？”秦霄不禁出言问道。
虽然秦霄的内心根本不相信什么鬼神、契约和诅咒，因为从生理学上讲生男生女的可能性是一样的。
虽然说在这个时代中婴儿夭折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但岑家可是有这么多女子成功存活了下来。
如果说岑家真的数十年来，从未有一个男丁存活下来，这未免也太过于诡异了。
只是若归根究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通过神秘力量来到这里不到半月的外来者，兴许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也不一定呢？
“我不清楚。”岑曦摇了摇头说道，“祖父是否与鬼神签订了契约我不清楚，但在我小的时候，我曾经因为调皮跑进了一个被祖父勒令禁止的房间。”
“原来岑老师也会有调皮的时候呀？”秦霄愕然，但在岑曦那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下，他憋住了笑，同时也把后半句要吐槽的话给憋了回去。
“当时的我到底看到了一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我只是记得，那里面一片血红，是我母亲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把我带了出来……”
“那伯母她……现在还好吗……”
秦霄其实察觉到了岑曦在提到其母亲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惨白，黯然神伤，双目含泪，心中也是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脉络，但为了更进一步贴近真相，他不得不问出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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