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糊弄过关
这一场热闹非凡的宴席从正午一直持续至夜间。
当众人开始纷纷离席散去的时候,秦霄仍只是兀自坐在席上,没有一丝一毫要离开的意思。
直至最后,大厅之中只剩下了秦霄、岑先雍两人,气氛显得尤为地安静,只有在举杯饮尽杯中酒后,一声“咕嘟”才会在这大厅之中回荡。
两人仿佛永远都不会醉一样,吞咽酒液的声音以及酒壶磕碰的脆响此起彼伏,直至岑先雍面前酒壶之中的酒液干涸,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壶,望向了秦霄。
岑先雍的口鼻中喷吐着浓烈的酒气,但其意识仍旧是无比清醒,双眸中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秦霄内心!
他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可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竟然能把老夫精心准备这一场宴席,变成了为你而办的宴席!”
“这十多年来,除了陛下以外,恐怕整个咸阳就再也没有人看好殿下,就连此前的老臣,也都看走了眼!”
“还有如果老臣没有看错的话,现在的殿下似乎在那一趟旅程中有所奇遇,竟然已经踏入了天元境的门槛!老臣甚至都有些怀疑,殿下此前曾经提过的那位世外高人,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之人了!”
听闻岑先雍此言,秦霄内心猛然一紧,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要知道秦霄为了掩盖此事,从走出秦岭靠近咸阳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真正地展露过自己的实力,但这个伪装在岑先雍的面前便宛若一张白纸般清晰可辨。
而且岑先雍的那最后一句话,仿佛就是在对秦霄说,你的伪装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如果趁现在对我坦白的话,那么你我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
此时秦霄的大脑忽然变得无比混乱,他实在有些想不清楚,岑先雍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但如果说已经找到了的话,那么岑先雍设下这一场宴席的意义又在何处呢?
不过很快秦霄便清醒了过来,这对于二者来说,就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
秦霄可以赌岑先雍就是在拿话诈他,继续将这一个谎言延续下去,也可以不做这个赌博,将实情原原本本地告知岑先雍。
毕竟现在的秦霄还没有能够与岑先雍所抗衡的实力与资本,倒也没有必要去承担那一个风险。
如果秦霄没有遇到养天兴的话,那么秦霄很有可能就会选择最为稳妥的这一个选项。
只不过秦霄却是从养天兴那里知道,岑先雍如今所追求的乃是长生——这一个自九州有史以来都无人能攻克的难关!
秦霄曾经面对过无数的生死,目睹过许多人在临死之前的挣扎,在意识到自己寿命将至的时候,一些人或许会无比平静地迎接自己的死亡,但也会有一些人为了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而不择手段。
而此时的岑先雍显然是处于后者!
思定之后,秦霄开口答道:“岑老果真是慧眼独具,晚辈在途径秦岭之时偶然间有了些许收获,无意之中便踏足了这一领域。”
“至于岑老后面的怀疑,其实晚辈也曾经与岑老有过相似的感觉。毕竟他老人家来去如风,晚辈亦不清楚其真实姓名,就算是在晚辈迈入天元境之后,也根本寻觅不到他老人家离去的踪迹。”
秦霄在赌,赌岑先雍没有那个勇气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因为在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他所面对的可能是长生的线索,也有可能是令人绝望的死亡!
在那漫长得仿佛能令人窒息而亡的沉默之中,秦霄望着岑先雍那紧锁的眉头,尽全力地维持住自身的冷静,等待着岑先雍的回应。
秦霄能够感觉得到,此时岑先雍的内心也无比纠结,他隐隐察觉到了异常,但他又无法完全确定,到了最后,他如秦霄所想的那样妥协了!
岑先雍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么?看来在这一个月里面,殿下再度见到了您师父。那么殿下可曾有向他提过老臣的事情?”
秦霄微微一笑,答道:“那是当然,岑老交代晚辈的事情,晚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只不过师父他老人家说有事处理,要离开咸阳好一些时候,于是便留了一句话,让晚辈转述给您。”
岑先雍的瞳孔猛然一颤,身子下意识地前倾,追问道:“是什么话?”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至阳血炼之法虽能暂时弃浊就清,远离世间尘垢,但终究是引恶归元,以邪气化为元阳之术,长此以往,恐将回天乏术。”
自从秦霄在养天兴那里得知,岑家所修习的乃是关于利用尸体与鲜血的秘术之后,秦霄便一直在思索着,岑先雍目前究竟位于何处。
而这一句话也正是这些天来,秦霄根据自己手中所掌握到的所有消息与情报,对岑先雍所处之境做出的猜测与总结,同时也是秦霄做出的一场豪赌!
秦霄目不转睛地盯着岑先雍,想要从岑先雍的脸上得到更多的信息,只不过他很快便失望地发现,岑先雍除了微微皱紧眉头之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就在秦霄感到有些泄气的时候,岑先雍不动声色地开口问道:“倘若殿下能再遇到您师父的话,不知能否再代替老臣转达一句话?”
秦霄点了点头,应答道:“那是当然,岑老但说无妨。若师父归来,我定然会一字不漏地转达!”
岑先雍沉声说道:“就说老夫感谢他的忠告,但若只有忠告的话,那还不如不说!”
秦霄闻言心中一凛,对岑先雍点了点头,拱手应道:“晚辈记住了!”
此时秦霄也已经明白,刚才他的那一番话或许没有全部说中,但一定当中的一些话戳中了岑先雍内心的痛处的同时,又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案来,让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失望,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回答!
虽然目前的秦霄仍然无法确定,岑先雍到底有没有真的相信“秦霄师父”的存在,但在岑先雍说出那一句转达的话之后,起码在下一次相遇之前,岑先雍都不会就此事纠缠着秦霄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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