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集会，白纱女
“云道友，你看我这枚血玉参品相如何？”
鹤发灰袍的中年道人在摊位前掏出一枚锦盒，盒中是一枚品相尚佳的灵参。
“根须无损，品相尚佳。”
化名云清的摊主凌青云如是答道。
“那云道友作价几何？”
凌青云没有说话，伸出两根手指。
“什么？我这极品血玉参去翡翠湖坊市直供多宝阁至少价值六十枚灵石。”
“云道友你这么识货，却只给二十枚灵石，是不是看不起贫道我？”
鹤发道人一副气笑了的样子。
“道友若想直供多宝阁大可直接去，只怕道友进的去出不来哟。”
凌青云老神在在的有恃无恐道。
鹤发道人听到此，正要发怒，却又突然温言细语。
“云道友好见识，给加点呗。”
“二十一。”
“真就只加一点？少于三十不卖。”
“二十一。”
“二十九，不能再少了。”
“二十。”
“好好好，二十一就二十一。”
凌青云掏出灵石，正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且慢！”
“我愿出三十灵石，还请道友将这枚灵参卖与我。”
一个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女声传来。
鹤发老道瞬间将手中锦盒收了回去。
“啊这？”
凌青云有些猝不及防，还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交易中非常忌讳这种贸然打断别人的行为。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匀称白皙挺直的长腿，以及一对圆润挺拔的雪子。
啊，不对。
是一位身量高挑，体态婀娜，秀发如瀑，面戴白纱的女修。
那白纱似乎可以屏蔽望气术，容貌不详，但是年纪应该不大，明显没啥社会经历。
“道友刚才可是说愿出三十枚灵石买我这灵参？”
鹤发老道眼疾手快的塞给凌青云一枚灵石作为封口费，笃定凌青云不会拆穿他。
对凌青云来说，这灵参不是非买不可，被人当面挖墙脚才是令人不爽。
打眼了只能怪她自己。
所以凌青云回过头没有理会他们的交易，眼不见心不烦，白纱女修上当与我何干？
此地乃是铁木山北方三百里之外的翠屏山，属于赤焰山凌家的实际控制范围边缘。
翠屏山只有一条一阶中品灵脉，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而是由三位炼气后期的散修联手占据。
三位散修人脉广泛，广结良友，多年前开始在翠屏山开启了这个集会。
翠屏山集会一月一开，一开三日，为周围的小家族和散修同道提供交易交流的平台，广受好评。
凌青云也是在大伯凌长茂的指点下才知道此处集会的。
驻守铁木山矿场两年半的凌青云如今已达炼气六层，炼体修为也来到了一阶中期，综合实力大幅度提升。
这两年半多次对战妖兽，初步具备野外生存能力，所以才敢一个人出来参加集会。
炼体一阶中期后，金刚之体对玄铁块产生了抗性，修炼效率逐步下降，所以凌青云需要用更好的金属矿材才能继续支撑金刚之体的修行。
半年前，凌青云减少了每日炼体修行的时间，开始修习了炼丹术，打算用炼丹赚取贡献值，以换取家族品质更好的矿材。
凌家作为一个筑基强族，自然有不少灵田，但家族灵田主要种植的都是一二阶灵米，只有少数药田种植药材。
这些药材优先供应家族炼丹堂，并不能无限供应给炼丹术并不纯熟的凌青云。
家族乐意培养新的炼丹师，但是家族定量提供的药材并不能满足凌青云超标的消耗速度，所以凌青云每月都会来翠屏山参加集会，收集自用药材。
行走在外，小心为上，凌青云没有自爆身份，而是以散修云清的身份参与集会。
凌青云来集会每次都可以收集到不少低阶药材，增长见闻，有时也会顺带出售一些妖兽材料和家族用不上的丹药。
所以集会中有不少人认识凌青云。
血玉参是一阶上品稀有灵丹“玉龙丹”的主药。单枚血玉参价值往往在五六十枚灵石以上，坊市里的大店铺长期不限量收购，很少出现在这种小集会上。
鹤发道人的这枚灵参并不是真正的血玉参，而是一阶中品的白玉参变异而来的。换个人可能认不出，但骗不了记忆力超群博闻强识的凌青云。
这一题可是家族族学上重点强调过的。
白玉参的种族极限就是一阶中品，年限超出后会枯萎，然后原地重新生长一株。
极少数幸运的白玉参活过了极限年份，进阶到一阶上品，颜色会转换为血红色。但它的药性本质还是白玉参，特大号的白玉参罢了。
一枚品相不错的一阶中品白玉参，价格在十三到十五枚灵石左右。
凌青云给到二十一枚灵石是非常公道的价格，主要是为了猎奇。
打算回去加大辅药的量，这一炉或许可以多出几枚玉髓丹，挑战一下自己。
那白纱女子明显为了抢生意没有细看，打眼咯，以为小小集会上的散修都不认识血玉参，以为花三十枚灵石能捡漏，殊不知当了冤大头。
“云道友仗义。”
成功交易后的鹤发道人对着凌青云抱拳道谢。
“别别别，我不认识你。”
这老道先打算坑自己，被识破后脸不红心不跳又坑别人，明显是个不讲道义之人。
（鹤发老道和白纱女子交易之前收的这一枚灵石只是封口费，是让凌青云不当众拆穿的封口费。）
凌青云不打算得罪他，但同样也不打算结交他，低头不语。
老道见凌青云没有丝毫攀谈的意思，也没自讨没趣，快速离开。
夕阳西下，凌青云基本完成了此行收购药材的目的，打算离开，回到铁木山。
“小贼，站住！”
集会口正打算离开的凌青云被人拦住，正是之前那个白纱女。
“道友所为何事？”
“还我灵石，我就不和你计较，否则…”
“否则如何？”
凌青云有恃无恐，看着眼前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你盯着哪里看？”
女人有些气恼。
“你把脸遮住，我还能看哪里？”
女人的两只兔子气得蹦蹦乱跳。
“登徒子，受死。”
女人正要动手，立刻被人喝住。
“要打出去打，这翠屏山不是你们斗法的地方。”
然后一股炼气巅峰的气息笼罩过来，锁定住白纱女人，这是警告，如果真要动手，立刻会受到攻击。
“这小贼和人做局，在你们集会骗了我三十枚灵石，你们集会可能做主？”
这边有动静，很快聚拢了一些散修。
不过散修们只敢窃窃私语，没有大声吵闹，毕竟凌青云和白纱女人都是炼气六层修为，而炼气六层在这种小集会算是强者了。
“这小妞，真的带劲，要是…”
“想死呀？这女人一看就是有背景的。”
“道友，他们这是…”
白纱女人的喧哗引来围观，压力自然而然给到了集会的主人，若是不发声，会影响集会声誉。
“怎么回事？”
集会的主人没有听信一家之言，而是望向凌青云，等凌青云一个解释。
凌青云不急不缓的开口问道。
“我与人谈好价钱，正要交易，是不是你横插一脚，强行打断？”
“…是。”
“我预购的价格是二十一枚灵石，这东西市场价值不值二十一灵石？”
“值！”
“我有没有参与你们的交易过程？”
“…没有。”
“那你为何挡在路中间？好狗不挡道，起开！”
虽然这白纱女子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动听，身段更是惹火，但是凌青云却不为所动，没给一丝面子。
脸都不露，看不起谁呢？
“你…”
一通梳理下来，女人明显反应过来是自己赶鸭子上当，主动将价格加到了不合理的位置，怪不了凌青云。
但是凌青云的态度让她接受不了。
白纱女平时在自己家族里都是天之骄女，被族人捧在掌心。
但是今天凌青云大庭广众之下没给丝毫面子，这让她自尊心饱受打击。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集会的主人接过话题。
“做买卖考眼力，买定离手，离摊不认，这是通行的规矩，不存在骗不骗的，打眼了都是自己的问题。”
“道友年纪尚小，经验不足，打眼了情有可原。吃一堑长一智，还请道友下次擦亮眼睛。”
“这样吧，我做主，两位道友下次再来翠屏山摆摊不收灵石。”
摆摊才多少费用？一枚。
惠而不费的处理方式，给足了当事人台阶下。
白纱女子知道自己理亏，也就没有再纠缠了。
集会的主人年纪大，见识广，三言两语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发言直接为事情定性。
“散了吧，都散了吧！”
散修能混到他这种程度，靠的不仅仅是手上的功夫，还有眼力。
眼前两人皆年纪轻轻，皆炼气六层修为，皆疑似炼丹师，皆说说话有恃无恐，明显都是有背景身份的人。
在不明白别人背景身份的情况下，绝不得罪，这就是散修的生存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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