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漏洞
苏丙听得愣了一下,秦蒙和新文礼两个,已经调转马头,直奔林可君出城的方向去了。
秦蒙一直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但一时间就是想不到是什么。
直到苏丙无意间提起了烟花爆竹,秦蒙才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忽略掉了就在眼皮底下的东西。
烟花爆竹,是少府监监制生产的。如果是一般人做烟花爆竹的生意,只要是不被官家认认真真查询,就没什么事情。
毕竟,少府监的牌子在那挂着,谁也不会冒失到要挑衅少府监的权威。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要真的有人认真管起来,就算是少府监,也不能直接干涉。
因为,烟花爆竹的最主要的原料,是火药。
而秦蒙研制出来火药后,为了防止被非大隋势力得到,特意向杨林建议,火药被列为朝廷严厉管制的物品。
严厉到什么程度?像盐铁这类管控物资,只要有官引,就能实现商品化,而火药,则是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准进行流通。
如今的大隋,是太平时节,一切官方行为,都必须要以法度为基准。
那么,李刚的提醒,想要对林可君下手的,必然是违背了大隋法度才行。
秦蒙到林可君那里查买卖往来,就是怕林家的生意,有什么纰漏。
只要被抓住有违规的地方,就可以立马逮人。
而逮人之后,具体问你什么,那就随讯问人的意愿了。
苏丙的专业,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他的甄别,林家的买卖没有任何问题,那仅从林家现有的生意来看,谁也不能无缘无故抓人。天子脚下,乱象是有的,但不至于一手遮天了。
唯一能被当做把柄的,就是林可君购销的烟花爆竹。
这东西之所以能够成为商品流通起来,是因为有少府监和京兆府这两个衙门合力去运营。
想来,还没谁敢直接跟这两个衙门叫板,说你们怎么违规如何如何。
商人们敢做这个买卖,也正是看中了没谁敢质疑朝廷衙门私下里搞的事情。
可是,在烟花爆竹运营当中,有一个隐患是被包括秦蒙在内的所有人忽略掉的。
那就是火药是朝廷严令管制的物资。
太平时节,对于火药这样的严管物资,已经没有战时那么敏感了。但别忘了,这种超级严格的管控律条,却是写在大隋律法当中。
以这个借口去找少府监和京兆府的麻烦,未必能有什么效果。但以这个律条去约束商家,那绝对是理直气壮。
秦蒙这么着急,是因为他对李刚的了解。
这位老兄,要么就是闷葫芦不发一言。一旦说了哪句话,你最好是加着一万个小心,因为李刚的话,绝对是有震撼的内涵的。
秦蒙和新文礼的马,都是宝马良驹,催动起来,速度如风一般。
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了林可君一行。
林可君老大讶然:“秦蒙,你怎么来了?”
秦蒙见林可君没什么事情,这才放了心,看看林可君周围还有几个仆从,便伸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林可君叫到一边。
“可君,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是从什么渠道采买到烟花爆竹的?”
林可君不假思索道:“自从京城盛传有这种东西后,我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会热卖,就派林山去找渠道购买。林山很容易就找到了进货渠道,对了,好像是少府监的衙役,还给了不少好处,才购得一些货物。怎么,有问题?”
秦蒙摇摇头道:“进货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是……算了,这些就不跟你说了。你进了烟花爆竹,都销往什么地方了?”
“大部分流转给京城富户了,这里面有很多都是跟我们林家有生意往来的,知道我们有货,上门来买,不能不给。还有部分,转运到清河老家了。这东西不一定要卖出去,就是在老家门口放上一放,也会吸引无数的眼球。自然会有大量的客户,上门求购的。”
秦蒙听得一皱眉头,问道:“什么时候发的货?”
“大概是一月前吧。”
“能不能追回来?”
“这,恐怕不现实吧?估计货物已经到了清河境内,快要到老家了。派人去追的话,按照我给父亲的书信交代,早就燃放完了。怎么,秦蒙,难道这批货有问题?”
秦蒙皱紧眉头道:“若是燃放完了,倒也没事,最怕的,就是中途有人拦截这批货物,以朝廷管控为借口,扣押并溯源,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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