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5章 甄嬛传-沈眉庄181（二合一）
第2045章 甄嬛传-沈眉庄181（二合一）
看着走在前面的惠妃，赵德升一时犹豫起来。华妃叫柔常在去做什么他又岂会不知，哪怕莞贵人要跟着去也无妨，但惠妃要去，恐怕华妃的打算就会落空。想到华妃的脾气，他快速想着法子阻止惠妃去翊坤宫。
沈眉庄又怎会看不出赵德升的想法，先发制人道:“赵公公可别告诉本宫，皇上只让柔常在去，不允许本宫与莞贵人同去啊！”
见自己的想法被拆穿，赵德升只得放弃，“怎会，皇上未曾吩咐过。”
沈眉庄满意点头，意味深长道:“如此就好。既然皇上想听曲儿，自然是人越多越热闹，本宫与莞贵人一同去给皇上助助兴！”
“这是自然，自然。”赵德升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华妃见沈眉庄扶着腰打头走了进来，面色霎时难看起来，转头朝正全神贯注看书的皇帝看去，心思也在急转，想着自己的打算怕是在沈眉庄要跟来的那一刻应该没法继续了，可又心有不甘。想到年羹尧说过的话，一时又有了信心，准备先不动声色观望一二，再看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皇上万安，华妃娘娘金安。”甄嬛与安陵容行了全礼。
沈眉庄只是微微屈膝行礼。
华妃也起身敷衍对沈眉庄回了平礼，又坐了回去。
听到沈眉庄和甄嬛的声音，皇帝立时抬起头来，对三人道:“快起来！”“谢皇上。”三人起身。
“惠妃，这夜深霜重的你怎么来了，还有莞贵人也是。”皇帝关心问道。
沈眉庄含笑道:“臣妾白日里睡的多了，有些走觉，便去了碎玉轩与莞妹妹说话，恰巧柔妹妹也在。这华妃身边的赵公公说皇上想听柔妹妹唱歌了，臣妾便想着清歌又有什么意思呢，自该有曲子相合那才相得益彰，是以便不请自来，为皇上助兴。”
“眉姐姐说的是。”甄嬛笑笑，“正因为夜深霜浓，陵容妹妹独步难行，所以臣妾与眉姐姐特来与妹妹作伴。”
安陵容福了福，“两位姐姐琴技高妙，臣妾恐清歌单调，所以特邀姐姐们同来，也能让皇上更称心。”
皇帝点点头，将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华妃觑了皇帝一眼，笑着道:“琴曲相合自然是最好的了，难为惠妃和莞贵人了。”
沈眉庄摇摇头，“华妃此言差矣。能让皇上开怀，是臣妾等身为妃嫔的本分，何来难为之说？”她言下之意是她们来给皇帝弹曲助兴，让皇帝高兴的，又不是来给她华妃取乐的，哪里轮到她来说这话。
华妃被这么一反驳，也知道在沈眉庄身上讨不到好，便讪讪闭了嘴。
“不知皇上想听什么？”沈眉庄思索道:“上次的《山鬼》倒是很合适，但今夜欣贵人不在，没有编钟相合曲调倒是单调了些，正好臣妾让人带了琵琶来，不如为皇上献一曲《琵琶行》？”
皇帝来了些兴致，“哦？白居易的《琵琶行》？”
“是。”沈眉庄含笑道:“那些昆曲啊，小调的咱们姐妹也不懂，就只能用前人大家写的诗词来做曲了。皇上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华妃也学识渊博，想来应该会喜欢的。”
华妃哪里听不出沈眉庄的反讽，可她难道还能跳出来承认自己对诗词歌赋只是一知半解？
“倒也文雅。”皇帝笑着道，“如此便弹来，朕也鉴赏一二。”
“是。”三人福了福。
甄嬛走到已经摆放好的琴前坐下，安陵容走到另一边的凳子坐下，怀抱琵琶，而沈眉庄则站立于中间。
华妃诧异道:“怎么是惠妃你来唱？”
沈眉庄奇怪道:“难道臣妾不能唱？还是谁规定的只能柔常在唱歌了？再则柔常在早上受了寒，嗓子沙哑不适，近日恐怕是不能放声歌唱了。”说着，对皇帝撒娇道:“现下只能委屈皇上，听臣妾唱吧！”
皇帝蹙了蹙眉，“惠妃，你身子不便，不若还是不要唱了罢。”
沈眉庄笑笑道:“闲来无事之时，臣妾同陵容妹妹学了如何唱歌，一直盼着能在皇上面前唱一曲，大放异彩，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夜倒是让臣妾得偿所愿了。况且《琵琶行》与陵容妹妹上次所唱的《山鬼》不同，不需要太高的歌唱技巧，臣妾自信唱的不会难听的。难得臣妾有机会展示一二，皇上可别扫了臣妾的兴啊！”
几句话把原本华妃让她们来唱歌是让她们难堪的事，转变成了是她沈眉庄想展示，提醒华妃可别扫了她的兴。一时间主次调转，沈眉庄三人成了主动的那一方，华妃反而被动了。
看着跃跃欲试的沈眉庄，皇帝自然知道她的话中之意，无奈一笑，配合道:“难得你如此有兴致，朕怎能不成全，如此你便唱吧！若是觉得身子不适，便不要逞能，等日后你生产了，身子养好了，朕再去听你唱也无妨。”
“谢皇上给臣妾机会，臣妾不会让皇上失望的。”沈眉庄笑盈盈道。
皇帝都如此说了，华妃有什么意见也只能忍着。
沈眉庄对甄嬛和安陵容点点头。
琴声和琵琶声响起，曲已成，婉转的歌声紧随其后絮絮响起。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一曲唱罢，华妃不高兴地挑刺道:“歌倒是好听，只是太过悲怆，未闻月圆情好之意。难不成惠妃是看到皇上和本宫在一起，心有不悦才唱不出来的吗？”
沈眉庄诧异看着华妃，缓缓道:“香山居士的《琵琶行》本就不是花好月圆、情意绵绵之作，又怎么会有华妃想要的情好之意呢？前朝李沂曾说《琵琶行》乃情文兼美的绝唱，它是揭开了中唐时期民生凋敝，人才埋没的一柄利剑 ; 是一个普通大唐女子的哀婉悲歌 ; 是香山居士难以扭转时代的命运对自身贬谪的声声叹息 ; 更是提醒我辈不可再落入如此境地的警醒之作。若是华妃想听缠绵悱恻，情意绵绵的曲子，那还是召乐府歌姬来吧！我等不会这样等曲子，只会前人留下的旷古绝今的诗词佳作。”
“你是讽刺本宫没学识吗？”华妃恼羞成怒。
沈眉庄更诧异了，“华妃此话何解？方才我不是说过华妃你学识渊博吗？好端端的怎么自贬起来了？”
“你说的话明明就……”华妃一下顿住了，似乎沈眉庄从头到尾没说过她没有学识，是她自己对号入座了。
沈眉庄摇摇头，“或许是华妃更偏爱如梅妃写的《楼东赋》这类关于情爱之作，不曾留意旁的诗词佳作罢了。”
知道说不过沈眉庄，华妃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便转头问皇帝，“皇上，您觉得此曲如何？”
“余音绕梁。”皇帝评价道。“谢皇上夸奖。”沈眉庄高兴福了一礼，又兴致勃勃地问:“皇上可还想听旁的曲子，臣妾同柔常在学了好久，不如……”
皇帝摆手打断沈眉庄的话，“不必了，你身子重，如今夜深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改日朕得空了，去陪你用膳。”
沈眉庄失望道:“好吧！那臣妾等就先告退了，若是哪日皇上有了兴致，记得告诉臣妾啊，臣妾学的曲子都还没唱完呢！”说罢，看向华妃，“华妃若有兴致，可与皇上一同来听啊！”
华妃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沈眉庄抱着肚子脸色叫疼，脸色煞白。
安陵容和甄嬛以及采月等人慌忙围了上去扶着沈眉庄，纷纷脸色焦急询问。
皇帝一惊，立马起身上前，紧张询问:“惠妃你怎么了？”
华妃也坐不住了，赶紧上前，就怕沈眉庄故意做这一出来冤枉她，便道:“惠妃怀有身孕不好好待在宫里养着，这大晚上的还要跑出来唱歌，如今动了胎气，莫不是想陷害本宫吧！本宫告诉你……”话还没说完，便对上皇帝看来是冰冷双眼，华妃立马住了口。
沈眉庄紧紧握着皇帝的手，意有所指道:“臣妾来时好好的，不知怎地一进翊坤宫就觉得胸闷，尤其是闻到华妃殿里所燃的香，更加难受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冤枉本宫，那香是皇上所赐，本宫怎会用此香来害你？”华妃怒声反驳。
安陵容闻言细细嗅了嗅殿里飘荡的香味，脸色更加白，也因着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兴奋又惊惶。可华妃方才说此香乃皇帝所赐，她不敢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更不敢露出一丁点不对劲之处出来，赶紧垂下眼眸遮掩眼里的神色。幸而沈眉庄如今的情况她因焦急而脸色发白倒也正常，否则被皇帝看出一丝不对劲，她恐怕活不过明日了吧。
原本因华妃之前的话有些疑心的皇帝在听到沈眉庄的话后，心里一紧，知道沈眉庄不是装的，而是因欢宜香之故，更加急切起来。看也没看华妃，立马抱起沈眉庄，吩咐苏培盛摆驾送沈眉庄回储秀宫，再去请太医来。
见皇帝抱着沈眉庄毫不犹豫离开，华妃跟在身后唤道:“皇上，皇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翊坤宫，只剩华妃独自落寞地站在门边，看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
陪在一旁的颂芝轻声道:“娘娘，事出突然，皇上也只是为了皇嗣才……不是因为惠妃，娘娘别伤心。”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华妃咬牙切齿道:“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那一块肉吗？”说罢，又难过地抽泣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能生，就本宫不能？”
“娘娘还年轻，会有的。”颂芝宽慰道。
一早就得了惠妃通知的卫临一直候在太医院，见小夏子来请太医去为惠妃诊脉时，立马背上医箱，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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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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