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知否-墨兰145（二合一）
第1609章 知否-墨兰145（二合一）
盛长柏多少知道些明兰的性子，看着性子软和实则一些事一旦拿定主意不会轻易动摇，他替顾廷烨着急，可顾廷烨却是淡定得很。
顾廷烨告诉盛长柏，前些他日子死皮赖脸地求皇后办一场马球会，到时候遍邀京城贵眷，盛家也在其中，只要让华兰带着明兰前去就可，他自有主意让明兰松口，反正只要明兰自己松口，这事就成了。当然了，他倒是可以直接拿出圣旨，可他不想这么做，总得让明兰自己愿意才行。
翌日，盛老太太本想叫明兰来说说话，谁知华兰一早却来将明兰带去参加皇后举办的马球会，老太太只好先让明兰去，只等晚些时候再说。马球会如时举行，华兰拉着明兰前去。明兰一看见顾廷烨后恨不能马上起身就走，华兰却拉住她，直言这次马球会就是顾廷烨为了见她，专门求皇后举办的，目的就是让她看到他的诚意。
顾廷烨走到皇后面前，求她赐给自己一件礼物给未来妻子做聘礼，皇后便把加冕皇后时的钗子送给了顾廷烨作彩头，不过要他赢了下一局才可以。
明兰远远的见顾廷烨起身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她连忙跳起来就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却发现顾廷烨就在前面等着她。
顾廷烨拦住了明兰，直言自己并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今日就把心里话与她说了，如若是她还是不肯点头，那他从此不再纠缠，也不会拿出圣旨来逼她就范。
明兰点头答应先听听顾廷烨会如何说，刚同意听顾廷烨的要求，她就见见顾廷烨嘴角愉悦的弯了弯。明兰无语的拢了拢身上的橘粉色缠枝花短褙子，与顾廷烨走到一旁的树下站着，两人相距约三四步。
顾廷烨看了眼明兰微抿的粉润嘴唇，忍不住轻咳一声，才正色道，“你想从哪里听起？”
明兰瞪了顾廷烨一眼，“就从顾将军的提亲说起。”
顾廷烨定定的看着明兰，眸幽深漆黑，直看的明兰心头发毛。但明兰还是强自镇定的顶着了这种慑人的目光，一点也不怵的回视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顾廷烨才缓缓开口，“这些你都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说说其他的吧！”沉吟半刻，他看着明兰的目光颇为复杂，缓缓道:“还是从你扔泥巴开始。”
“啊？”明兰听的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何时起打你主意的么？”顾廷烨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又重复一遍，“我这是在告诉你，便是从吴大娘子那次举办马球会，你扔往你五姐姐身上扔泥巴开始。”
明兰满面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几根，“谁问你这个了！”
“哦，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呀。”顾廷烨反手背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脱去些杀将的悍气，流露出几分侯门公的贵气。
明兰努力调匀气息，让脸上的红晕慢慢褪下去，两军对阵最忌讳动气，她要淡定才行，输人不输势。好容易才心绪稳定下来，明兰才盯着顾廷烨，静静的开口道:“虽然我知道一些，可我还是想听你认认真真说一说，你明明一开始想娶我，那你直接去提亲就好了呀，闹这么多事出来做什么？”害得她与如兰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全都没了。
“那日我不是说过么，若是我直接提亲你能愿意？再有，你家老太太也不会同意，我便只能想法子饶个圈子，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被揭破了。”顾廷烨叹息了一声。明兰被顾廷烨这话弄得心头一窒，顿了顿，迅速又道:“你都没有同我说过你的意思，哪里就知道结果了呢？”说到这里，她忸怩了一瞬，才低低道:“再说……再说婚姻大事哪轮到我说话，只要父母同意即可。”
顾廷烨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没说最重要的一个人，那便是你家老太太！”
明兰又被堵了一口气，她确实忘了老太太，脸上有些尴尬，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廷烨幽幽道:“要结一门亲事不容易，但推掉一门亲事却还不难。齐大非偶，辈分有差……什么借口都成，何况我又素行不端，若是直接去向你提亲，就算你不反对，可你家老太太脾气拗，硬是不肯的话，你父亲也没法吧。”
明兰忍不住淡笑道:“你倒对自己的认知蛮清楚的。”
顾廷烨的脸皮颇厚，像是听不出明兰话里带着的嘲讽似的，还很认真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好处我还是有的。”
见讽刺不到顾廷烨，明兰暗暗郁闷，又哼哼道:“真是难为你花了不少心思。”
“还好，还好。”顾廷烨哈哈一笑。他突然收起笑声，认真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不想听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想听真话。”
明兰心思转千回，想了好半响，朝着顾廷烨微微一笑，“多谢顾将军一番美意，我怕成不了一个好娘子，既不贤惠，也不温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会给你丢人的，还请顾将军慎重思量。”
“这听着，不像实话。”顾廷烨道。
“你们顾府人情复杂，多有矛盾，我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斗不了那么一大家子人。”明兰睨了顾廷烨一眼，语气有些不忿。顾廷烨咧嘴一笑，“这倒有几分真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我记得我说过等咱们成亲后就分府别住，你不用担心这些污糟事。到时候，你想住着侯府，就住侯府，你想住到别处，就住到别处。” 他往前走了两步，满含期待的目光，灼热而璀璨，直视着明兰，“我不敢说你嫁给我有千般好万般好，就一句话，从此，绝不叫你受委屈、憋闷！”
“我自小锦衣玉食，何曾委屈憋闷？”明兰有些手足无措，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也不需要谁来充什么大英雄，救我于水火。敢情只要嫁给你，我便是跌进了蜜糖缸里，千好万好再无半点不好的！”
“你呀，就是一个巧言令色的小骗子。”顾廷烨负手而立，也不生气，只一双深邃的眸静静的盯着明兰，一字一句道:“不，你说谎。你一直都很憋闷，你活到今日都在委屈。你看不惯那些嫡庶的礼节，可却不得不遵从，你明明事事出色，可偏偏得处处低就，你一直不敢有冒头！是以，才找了个不上不下的贺家！”
“冒头？我因为冒头闯出来不少祸事，你都亲眼看见了，结果呢？我不喜欢针线，我不喜欢绣花，我所有不喜欢的东西都要装着喜欢，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得先活下去呀！”明兰话语里带着一丝自己察觉不到的委屈。
顾廷烨却听得出明兰的态度在软化，于是铆足劲道:“你聪明，你通透，所以事事不敢越雷池一步。可你心不甘，气不平，你委屈，你憋闷，你就只能装傻充愣，处处敷衍，时时赔小心，逼着自己做一个无可挑剔的盛家六姑娘。我不愿看你在这么委屈的过一辈子，我不敢说你嫁给我有天好地好，总之我指着天对着地说一句，从此以后，我在男人堆里是老几，你在女人堆里便是老几。”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明兰直愣愣的看着顾廷烨，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贺弘文，觉得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那还是今日一次说明的好，否则后患无穷。她犹豫了半响，终于咬牙道:“那你……那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贺家的事儿？我祖母已经……”
“知道。”顾廷烨迅速打断明兰的话，脸色淡淡的，但语气颇有几分不悦。
“你知道？”明兰匪夷所思，瞠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还……还来提亲？”
顾廷烨理直气壮道:“这又如何？闺女许给谁是你家的事，提不提亲是我家的事；至于贺家……”他冷峭的面容上似有几分不屑，斩钉截铁道，“你们没缘分。”
明兰突然冷笑一声，“月老的红线由你做主的吗？你说没缘分就没缘分？”
顾廷烨朗声大笑，笑声渐止后，深深的看着明兰的眼睛，缓缓道:“缘分这东西，一半是老天给的，一半是自己的福气，你是个聪明人，很清楚我说的对，你们的确是没缘分。”
明兰敛了笑意，心中一沉。她和贺弘文很早就认识了，盛老太太也很早就有结亲的意思，第一次从宥阳回京城后，盛老太太一边查看贺弘文的人才，一边在旁处也瞧了几个少年，细细比较下来，还是觉着贺弘文最好，贺家那边也同意。盛老太太见双方都很满意，便打算先给明兰定下这门亲事，谁知出了宫变，随即一通变乱，多少人头落地，婚事这才耽搁下来。
之后大老太太病危，她与老太太去了宥阳探望，这亲事又耽搁下来了。然而一回京，便遇上了曹家表妹的破事，老太太被气的半死，婚事再次耽搁；再然后，一番波折，拖拉了小半年至今，最后，突然杀出了顾廷烨这个程咬金来。
想到这里，明兰忽然心头一动，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狐疑道:“你怎么这么清楚？你……难道……贺家你也动了手脚？那曹家……”
有一件事，明兰早就想过了，却没有深想下去，凉州地处西北，便是飞马传赦报，也得四五个月才能到凉州，像曹家这样拖家带口的，又无甚银钱，起码得走上两倍的时间才能回京城，但是曹家回京的速度太快了，除非有人相助。
顾廷烨也不否认，冷静道:“没错。漕帮水运沿江河而下，是我叫石头兄弟以船运将他们送回京城的。”
闻言，明兰连生气都没力了，只张口结舌的看着顾廷烨不语。而顾廷烨皱眉反问道:“难道你希望与贺家定亲之后，甚或结亲之后，曹家再上门来寻事？”又居然大言不惭道:“脓包是越早挑破越好，这事还得谢我。”
明兰脑混乱一片，转头看看不远处的频频往他们这边张扬的小桃丹橘和石头三人，又看看顾廷烨，木木道:“谢谢你。”
“不必客气。”顾廷烨挑唇一笑“事已至此，顾盛结亲早已人尽皆知，虽我不想用手里的赐婚圣旨逼你，却也不想听你说，你宁愿将就贺家！”见明兰木然的摇摇头，顾廷烨勾唇一笑，再上前一步，长身而鞠，深深抱拳拱手，抬起头来，清朗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却字字清楚，“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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