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人情

焉府。

这场隔岸观的火终于吹到了自家。

袁氏上门的时候，刘氏正在看黄历，进行到纳吉这一步，祖庙占卜出来的吉日有好几个，她得挑个最好的才是。

听下人说袁氏来了，心中约摸知道是为了什么，遂吩咐：“去园子里罢，再派人知会玉儿一声。”

下人应声去了，刘氏也动身前往芷园。

袁氏比上回见憔悴了许多，刘氏不由心中一声叹息，遇上这样的事儿？哪能不憔悴呢？

这些日子坊间的流言她自然也知道，自家虽不跟他们住在一处，但到底是同宗同族的姐妹，如嘉出了这样的事儿，毁的岂止是她自己的名声。

好在玉儿亲事已定，小沈氏更是亲自登门，话里话外透着安慰，表示自家不会因此而对如玉生出任何看法，刘氏这才放心了。

她本欲问一问大嫂二嫂她们如何打算，却叫如玉拦了，只叫她等等看。

这一等，便等到了袁氏登门。

“弟妹！”袁氏激动的握住刘氏的手，“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们母女了！”

“二嫂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刘氏将人拉着坐下，自己转身坐到了另一边。

袁氏是真急了，连哭都顾不得，三言两语就把赵氏去说，却得了侯府只愿如嘉做妾的结果说了。

“如今只有弟妹出手，方可说动侯府娶如嘉为妻。”袁氏殷殷道。

“这样的人家，难道真要嘉儿嫁过去吗？”刘氏颇为不赞成，侯府如此看不上如嘉，即便嫁过去将来日子怕也难过。

“不嫁给侯冉，嘉儿便只有死路一条了。”袁氏道，“但求弟妹帮忙说和，你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有你从中做媒，想必侯夫人也能愿意了。”

“她那人……”刘氏不大喜欢同侯夫人来往，面上显出为难之色。

袁氏急了，以为刘氏不愿意，连忙就把准备好的说辞出口：“嘉儿此番，原是替玉儿受过，弟妹你可不能不管啊。”

“什么？”刘氏一愣，“什么替玉儿受过，二嫂说清楚。”

“那侯二公子原本想要谋的是玉儿，嘉儿及时出现，拦住了玉儿，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袁氏话没说完，刘氏已奋而起身：“好个侯冉！竟敢生出这龌龊心思，看我不找他算账！”

刘氏说着就要喊人递牌子入宫。

袁氏赶紧拦着：“弟妹且冷静些，如今事儿已叫嘉儿担了，再闹出来只会叫玉儿名节受损，若是传进镇北王府里，岂不更坏？唯今之计，只有如嘉嫁入侯府，才可解了两边的艰难。”

“二伯母此言差矣。”如玉不知何时来的，快步走到母亲身边，安抚的拍拍她，转而对袁氏道，“当日我并未入客栈，在门口遇上如嘉堂姐，她说里面是侯冉欲对我不利，劝我回来，我听了。却不知如嘉为何自己反倒进去，招了侯冉的欺？”

袁氏顿时无言。

如玉简单几句话，还原当日实情，如嘉明明有机会离开的，最后却明知道侯冉设了圈套还迈进去，分明是故意为之。

刘氏听的明白，诧异的眼神看向二嫂。

袁氏的脸皮仿佛被人生生撕了下来，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想嘶吼，想咆哮：

——你们身在福中，自然不知道我们孤儿寡母我的艰难！

——我们只是想嫁的好一些，有什么错？！

——若不是你不尽心，如嘉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来谋一份好亲事？！

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袁氏深吸一口气，在无数次情绪失控后，终于稳住了一回，她缓缓开口：“当日在焉家，二姨娘欲算计如玉嫁给成盛，是如嘉及时发现，告知了此事。”

此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们还欠我们一份人情，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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