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寂静之秋
“混说！”
宋玉盯着面前的姑娘，心里说不出的窝囊。
他只转身，拉着于小草便朝门外走去。
“别说这些丧气话，我的学生，当然是我说了算！”
于小草并未反抗，任由宋玉拉着大步朝前走。
她看着四周，秋日里一切似乎都染上了别样的晕色，泛黄的枝桠，就连云层里的风比起春日里也多了些缠绵。
“于小草对吧？我知道你，在叔叔婶婶家过的不好。”
“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吗？”
“你不需要祭龙王，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拜我为师？”
“您要做我的老师，可您，会教我什么？”
“自然是引水治荒！”
……
“老师，你说，一切要都是一场梦，就好了。”
“嗯？”
宋玉闻声朝身后，却是看到身后的姑娘笑面如花。
“什么梦？都是现实！你就在现实里好好给我活着就好！”
于小草并未回话，只是在笑。
宋玉不知怎得，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走到门口，宋玉将背后的丫头拽紧了些。
“好好跟着为师走，一步都不会错，就算是我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出事！”
于小草紧握着眼前人的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与老师这般亲近。
初生的萌芽第一次碰到雨水，本就是芳泽万物，自当心怀恩泽、千万感激。
“吱……”
宋玉打开门，门外竟是围着一堆人。
除刘耀、吴宽与蔡坤之外，竟还有一群官兵？
宋玉盯着刘耀，讽刺道：“这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成了刘大人的天下？竟敢私挪官兵？”
刘耀颔首，却并未在乎这带着威胁的讽刺。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这当然都是拜宋大人所赐，我等人微言轻，自然是要用些特殊手段才能拿得下大人了！”
“拿我？”
宋玉心底发沉，盯着面前的狗东西一身怒火。
若非这家伙从中挑拨，他绝不会如此被动……
这些人就是眼红心热，这才对他百般刁难。
只是这些家伙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放在他的学生身上。
正当宋玉要动身之际，忽然衣口被拉住？
他看向身后，才看到于小草跨过自己站在前方。
她缓缓欠身微笑道：“刘大人安好，恕小女子冒昧，刘大人今日前来，只怕并非是为了替哪一家讨回公道吧？”
刘耀变了脸色，默默道：“本官身负职责，自然是为了天下还有公理可言……”
“奥……”
于小草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金瑶光死在我家府前，却是为大人发现，眼下膳房在牢里死了人，又是被大人发现，且都源自于我家，刘大人，莫不是，太过急切了些？”
“你怎么能扭曲是非？”
刘耀瞬间黑了脸。
可于小草并未打算就这样放弃，她只是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
秋风里像是随时会隐匿在树叶间消失的枯叶蝶。
“这两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京城里多了两具尸体，顶多治下面一个失察之罪，但往大了说，那可是刘大人为了针对我家大人蓄意陷害，为一己私利构陷朝中大臣，这其中罪名，可绝非大人这顶乌纱帽能扣的住的！”
“你——”
刘耀气急，却又像是被捏紧了咽喉的飞雀，不敢轻易活动。
思量许久，他才憋着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就让我打落牙齿和血吞？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小草捂着心口，深吸了口气。
“刘大人，是非曲直，小女子相信大人比谁都清楚，我会拿出让大人满意的答复，也请刘大人，做事留一线！”
这句话说完，于小草似乎用尽了力气似的？
她身子微微有些踉跄，似乎忽然被抽掉了气力一般……
“小草？”
宋玉上前，一把将人揽住。
看着怀里的姑娘面色透白，额头上更是沁满水渍？
他迅速切脉，当感受到的脉搏上的微末跳动，宋玉方才明白这丫头到底干了些什么？
“系统？”
“系统？”
宋玉默默喊着，心里却如火烙一般煎熬。
【系统检测：一号学生生命体征急速下降，生理服务特征即将归零】
“别他妈说这废话！救人啊！”
【检测：毒素入体，心脉受损，死局终现】
宋玉愣在原地看着怀里的姑娘发呆。
“你，是傻子吗？为什么这样做？我能带你出去！”
于小草点头，缓慢的扬起一抹笑。
她伸出手，扒着宋玉的手心。
“老师，我，我知道，您可以，但是……”
她摇了摇头，进出的气息绵软无力。
“但是，太麻烦。”
只有这样做，让这些人有了没在继续追查下去的借口！
这样，他们才会安全。
老师也不会被这些人纠缠……
于小草搭着宋玉的手心，眼神里透着宋玉的五官。
似乎从拜师之后，面前的老师容貌再未变过？
他们几个学生都在变大，可老师，仍是那般模样？
于小草闭上眼，心里却在想。
或许，苦半生，甜半生，方为始终。
风吹叶落，一切似乎都安静的让人感受不到起伏？
宋玉手指仍是切在怀里的姑娘脉搏之上。
但是鲜活的脉动，此刻却如一潭死水……
【系统提示：一号学生于小草亡故！生命体征归零，返还任务终止，返还技能回收】
宋玉并未理会这一阵机械声响。
他只抬头，看向面前的一群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刘耀。
刘耀看着面前面若寒霜的宋玉不知怎得心里‘咯噔’一跳？
他往后退了几步，尽可能忽略掉这人眼中的杀意与怒火……
越是平静的湖面，湖水之下越是不清楚到底藏着什么水怪。
他想忽略，但宋玉眼神丝毫不曾转动。
只是盯着面前人，目光如炬。
“你，你看什么？”
刘耀嘴硬的还击：“宋大人莫不是觉得是我逼死了这丫头？这都是她自愿的，与我等并无干系！”
宋玉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人。
“军机府的职责，是什么？”
刘耀没反应过来，眼神僵直。
宋玉再问：“军机府的职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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