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面圣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面圣

皇后此番召沈风晚入宫到无要事，不过是几位皇子们在马场里较量马术与射箭，皇上提了句，她遍下旨召了沈风晚入宫来。

一番骑射较量，沈风晚未拔得头筹，太子与甄蔺景成绩却是不错，皇上召了沈风晚到跟前来笑着打趣他：“这成了亲，骑射的功夫可退步了不少！”

“回皇上，臣只是一时失利，与成亲无关。”沈风晚恭敬回道。

皇后笑他：“皇上不过是打趣你一句，你还当真了，可见你护媳妇得紧。”

五皇子将弓箭递给身边的太监，未擦额头上的汗珠，便就凑热闹道：“沈表哥能娶得徐姐姐那样的女子，当然要护了。”

话音落下，不人笑成了一团，难得沈风晚这样的小霸王教美人给制住了。

皇上虽精神不是很好，神色却还平常喜气，慈爱的眼神看着沈风晚，道：“这徐家的四姑娘，朕倒是听说了几句，年纪轻轻就当了徐家的家，就是徐尚书在徐家都得听她的安排，在京城中，听闻也同不少皇家贵勋相识，还有交情。”

“回皇上，沈世子的夫人确实与其他闺阁千金有所不同，品性温良，大家都爱结交她，况且她一手的字几乎能与范大学士的画齐名。”甄蔺景上前如实回禀一句。

“徐姐姐却是不错的人，当初母后还想将徐姐姐给儿臣当皇子妃，太子哥当初也想娶徐姐姐当太子妃的，没想到居然让沈表哥娶走了！”五皇子羡慕道。

皇上听闻，点着头，见这么多人都称赞徐朝寒，可见她确实是个非同寻常的女子，与沈风晚道：“难怪阿晚如此紧张新夫人，赶明儿得空了带进宫里来让朕也瞧瞧。徐家教出的女儿，想是差不了的。还是阿晚有福气啊！”

“是。”沈风晚躬身应下。

瞧着天色不早了，皇后道了句：“皇上，差不多时辰用晚膳了。”

皇上点着头，与一众皇贵子弟道：“都留下来陪朕一块用晚膳。”

众人自然皆应下不敢有违。

一番觥筹交错，席间漫谈，时辰向晚。

待着晚膳用完后，众人皆退下，皇上留了沈风晚说要赏给徐朝寒些东西，召了近侍公公去捡了东西来，皇上与沈风晚又是长谈一番话，等沈风晚出宫回到风晚居时，将近子时。

沈风晚特意吩咐了随从轻声些回去，却见寝房里还亮着微弱灯光，他推门进屋子里去，瞧徐朝寒仍未睡下，不由责了句：“叫你别等着我，这么晚了，你还不歇下。”

徐朝寒放下手里的书本，上前去一边替沈风晚解了披风挂在衣架上，一边笑着道：“下午时睡了小会儿，夜里倒有些睡不着，这才看了会儿书。宫里可还好？”

“倒是无事，今日不过是去与一些皇贵子弟比试了番骑射，皇上留着我们大伙儿用了晚膳。对了，皇上还赏了些东西给你。”沈风晚道，招手示意随从将皇上赏下的东西都搬进来。

徐朝寒瞧了眼，都是些稀罕物件，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时辰已不早，二人宽衣睡下。徐朝寒瞧沈风晚脸上总有几分忧色，便关心询问道：“可还是有些事？”

沈风晚冥想许久后，才道：“皇上与我密谈了些，按理我不该将这些告诉你，不过夫妻本是一体，此事又与太子、徐家有牵连，我应当告诉你。皇上虽然身子不殆，可身边的眼睛不少，皇上已经在查太子和徐家，极有可能，皇上已经知道了徐家的秘密。近来，皇上铲除了太子一党的不少大臣，并且嘱咐我暗下去查太子党的人，尽可能的剪断太子的诸多羽翼。”

徐朝寒想了一会儿道：“皇上还未为难徐家，而且你跟徐家的这一层关系在，皇上还是让你察觉出他可能已经知道徐家底细，可见皇上应该并未想出手对付徐家，反而还示意你去查太子，这其中可有要扶持五皇子之意？”

沈风晚摇头：“帝王心思难以揣测，皇上的心腹不少，他既然能授意我去查太子，极有可能授意其他人去查五皇子，去查徐家。总之，如今怕是已到风雨欲来之势。”

“恐怕，京城里是真的不安生了，很快就要变天。”徐朝寒低喃一句。

过了两日后，宫里又来人传沈风晚进宫，还特意嘱咐了带上徐朝寒一并过去。进宫后，沈风晚带着徐朝寒去见皇上，皇上瞧了徐朝寒两眼，有一瞬愣神，随后示意沈风晚先下去候着，他与徐朝寒说几句话。

沈风晚虽然担忧，见皇上眼里并无怒气，又未见有为难徐朝寒之意，便就放心退了出去。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徐朝寒面对威严的天子，徐朝寒的手心有些湿，不过脸上还未显出慌色来。皇上盯着她许久，道了句：“真是好像！”

半晌后，皇上示意徐朝寒起身来，又赐她坐下，道：“你可知你长得像谁？”

徐朝寒心里忐忑，她见过荣亲王母亲的那副画像，自然知道她跟荣亲王母亲有几分相似。不过在天子跟前，徐朝寒不敢表露出她已窥探其中所有事情，她摇了头道：“臣妇不知。”

皇上叹了声，随后犀利的眼神落在徐朝寒的身上：“前朝赵氏皇族的末代长公主，你与她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徐朝寒一下惊得身子发软，几乎都坐不稳当，良久后才惶恐道：“臣妇……臣妇惶恐！”

皇上倒是未再以犀利的眼神看她，反而语气一转，酝酿许久后，说了一段很长的话。

“朕其实已经查到徐家的底细，原先还有几分怀疑，不过今日见到你，心里就有了答案。徐家是前朝赵氏皇族遗留在外的血脉。当年太祖皇帝攻入京城时，就有前朝皇后产下皇子被人带出了京城的传闻，这么多年来历代皇帝都有所追查，却因为所有相关赵氏皇族的书籍及线索都被销毁，因此所获甚少。又从未有前朝余孽谋反之事，就渐渐未曾去调查，只觉得当年那个传闻不实。大齐未对前朝皇室人员多加迫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前朝长公主的关系。”

皇上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想来是要说那位长公主之事，徐朝寒对此倒也有几分好奇。

“前朝的那位长公主性格刚毅，虽然容貌并非是倾国倾城之姿，但是却得很多男子喜欢。当年前朝战乱爆发，前朝皇室及官员将此怪罪在未按照祖制死掉的长公主身上，极力要求处死长公主，不过长公主在兄长的帮助下，逃出了皇宫，从而结识了梁氏的太祖皇帝，后来被太祖皇帝迎入了后宫为妃，只是她的身份始终尴尬，惹得当时朝堂大臣抗议不满，最终，她悄悄的离开了皇宫。据朕所知，你早已知道荣亲王的母亲与你有积分相似。荣亲王的母亲便是长公主的后人，当初太祖因为长公主的关系未对前朝旧臣赶尽杀绝，可是那些旧臣皇贵却对长公主恨之入骨，觉得是长公主的存在才使得赵氏皇族陨落，失去江山，故而，长公主的后人均经历了折磨煎熬生不如死的遭遇……”

如此一来，所有事情都解释得通了，徐朝寒听闻这个故事，唏嘘不已，替长公主一脉感到愤怒与怜悯。

“皇上，徐家只愿当普普通通的人家，从无复辟之心。”徐朝寒跪下道，皇上已经查明所有，并未去查封徐家，而是同她在这里说这些，至少此时皇上还并无对付徐家的意思，她也需跟皇上表明徐家立场。

“朕自然知道徐家并无复辟之心，否则朕就不会与你在此说这些，而是直接将徐家满门下狱斩首。”皇上道，随后示意徐朝寒站起来说话，询问了她一句：“朕还查到太子与前朝有些联系，支持他的人都是些前朝遗臣，而且太子还曾几次三番要挟徐家助他，朕更是查到太子很早之前就在调查前朝皇室，或者说是调查你，徐家的长房嫡长女。朕怀疑太子的身份有问题，只是还不确定，想来你知道其中一些原委。”

皇上说罢，似是要将徐朝寒看穿的眼神看着她。

已到如此地步，徐朝寒也不再相瞒太子的身份，更何况，想瞒也瞒不住，到了说不定还落个欺君的罪名，将徐家所有人的性命赔进去。

徐朝寒如实道：“当年前朝之事，还有一事，几乎无人知道。当年前朝皇后生下的乃是双子，在托付臣子将老太公带走后，皇后又产下一子来，这位后生下来的皇子由别的大臣带走。此事若说到与太子的关系，首先要说皇上的原配皇后，先皇后的娘家正是前朝旧臣，先皇后入宫之前，就已经怀上身孕，然后生下嫡长子，理所应当就被立为了太子。”

“太子并非是朕的儿子？”皇上对此惊讶，或许他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朕还以为太子是在拉拢前朝旧臣扶持他，原来，朕给前朝皇室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还差点将江山拱手让给了前朝皇室。”

话毕，皇上又眼神犀利的落在徐朝寒身上，谨慎问道：“毕竟你是前面皇室后人，朕如何相信你此言非虚？”

“皇上无需相信臣妇，臣妇以为，若是太子才能无双，堪担得江山重任，即便他并非是皇上的亲生子，皇上想将皇位传给他也无妨。更何况，皇上有十三子，其中才能治国之术比得上太子的皇子不在少数，臣妇何苦设计让皇上废掉一个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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