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欲使其灭亡，必先另其狂
老夫人一愣，再仔细看看，谢还卿小脸羞涩，眼睛也微微发红。
正经的目露秋水，面若桃花。
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笑出了声：“没事，祖母是过来人了，都知道！说到底，王爷是不经人事，一向洁身自好，或许不懂这些……”
说着，她脸色一变，多了几分忧愁：“你也是个没人教的，也什么都不懂。”
或许真和谢之林说的一样，箫承锦就喜欢谢还卿这样的？
生的好，虽说粗鄙却不是可爱，说话不过脑子，心思浅薄的一眼就能看透。
这在京城无数世家贵女之中，是独一份的存在。
也对，珩王自小就在权势中心，见过尸山血海，也见过后宫腌臜，像谢还卿这样不经泥染的赤子心肠，难能可贵。
“还卿，你同祖母仔细说说，王爷把你叫去，可有碰你？”
听到这话，谢还卿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
看老夫人瞳孔瞪大，转而越来越惊喜，她话锋又一转，指着自己的脖子说：“王爷掐着我脖子，问我是不是被人派去故意接近他的。”
“什么？”老夫人眼珠子拼命转。
再一想，箫承锦此人生性多疑，性情也残暴，倒是有可能。
“我同王爷说，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自打出生起就不在京城，哪来的什么有没有人派我去？”
“后来呢？”
“后来，后来王爷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许久……”谢还卿低着脑袋，脸红的堪比樱桃，“王爷又命人替我沐浴更衣，才把我送回来。”
老夫人顿时懊恼，说来说去，箫承锦没碰谢还卿？
不过，看着谢还卿这一身打扮，再看看她的神色，想必，箫承锦对她还挺看重？
估摸着是稳妥了！
“好了，这些事，你就不必想了，往后在府里好好住着，时不时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老夫人捏了捏谢还卿的手和胳膊，目送丫鬟把人带出去。
紧接着，婆子递上温热的湿帕子，让老夫人擦手。
“你瞧着怎么样？”
婆子笑了笑：“瘦了点，皮肉也是有些糙的，那头发也不好，得用好东西养着，才能入王爷的眼呢。”
“嗯。”老夫人点头，把帕子扔到一边，沉声道：“那就好好养着她，不拘什么，能讨王爷欢心才是正经。”
“可是老夫人，那珩王功高盖主，听说和太子殿下之间剑拔弩张，和皇上之间更是微妙，咱们把宝压在这位爷身上，那岂不是……”
纵然婆子的担心不无道理，老夫人一记眼神横过去，婆子立马噤声。
老夫人冷哼：“凭他怎么着，二姐儿已经得了皇后娘娘青眼，如今这个四姐儿倒也争气，只要都成了，那往后不论鹿死谁手，都不愁没有咱们家的一份子，那才是正经的出路！”
“是。”
“你叫给嬷嬷去四姐儿屋里伺候，不必多严苛，只教她要紧的礼节，免得来日到了大场面又出差错，惹得王爷厌烦不说，咱们谢家的脸也丢尽了！”
“那这么说，老夫人是打算让她也进宫，参加皇后寿宴了？”
“总要见世面的，何况到了那种地方，趁着热乎劲，珩王反倒能多护着她些，岂不更好？”
婆子顿时笑了：“正是呢，还是老夫人英明！”
……
老夫人英不英明，谢还卿不知道。
她只知道，暂且的这第一关，才算是真正的过去。
通过这一下，她也摸准了老夫人和谢之林的脾性。
从大方向来说，这对母子都极为看重家族兴衰，是统一战线的。
若是就这方面着手，她就能死死拿住谢家话语权最大二人的痛点。
另外是秦氏。
欲使其灭亡，必先另其狂。
破防之后，疯魔之下，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把柄也就多的抓不完了。
别的人，或许她能留，但秦氏，便是能改，她也不会留着。
原身过往十几年的艰难困苦，得有人偿还。
那个人，就是秦氏！
正想着，迎面多了一个人。
容貌秀美，如美玉荧光，就是眉目间有点急躁的气息。
腰间环佩叮当，一看就是被娇养大的孩子。
端其面相，还是个急性子。
“你就是那个粗鄙的狐媚子？”
……果然。
谢还卿静静看着，没急着说话。
这位比自己年长一些，该是谢家二姑娘，谢以棠。
在书里，谢以棠是男女主初期感情线上最大的绊脚石。
谢以棠为了能夺回真爱，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过，而且又急躁愚蠢，不仅手尾不干净，还总是踩中关键人物的底线。
对整个谢家来说，是下线第二快的角色。
第一个？
是她。
谢以棠冷哼：“便是你这无人教导的贱婢，害得我母亲头疼不快？看起来倒确实有几分姿色，胆子也大，否则又岂会在刚回京的第一日，就攀上珩王那棵大树？”
余光瞥到似乎来了人，谢还卿的眼眶说红就红，声音更是低弱细蚊。
“我不知你是谁，你……你是二姐姐么？”
谢以棠眉头紧皱：“你这蹄子装什么样？果然我母亲说的对，你两面三刀会装的很，怎么？当着我的面，便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二姐姐，你因何这样说我？”谢还卿嗫嚅又恐惧，一个劲往后退。
“你还装？”谢以棠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扇一耳光。
可是谢还卿闪得快，手掌只扇到那垂在一侧肩头的鞭子，连带着头上的发钗也被打掉了。
谢以棠还想继续动手，却听到谢还卿‘啊’的叫唤一声，然后就给摔了。
“棠儿！”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秦氏气急败坏的叫自己。
再回头，秦氏黑着脸走过来。
“这是在家里，你同你四妹妹胡闹什么？动辄便要动手打人，规矩都忘了么？”
听到秦氏这样喝骂，谢以棠只觉得冤枉：“我都没碰到她……”
“二姐儿好教养，脾气急些是无伤大雅，但到了宫中若也这般乱来，岂不是要坏了整个谢家的名声？”
苍老，又熟悉的声音。
谢以棠也不敢委屈了，立即老老实实站好：“刑嬷嬷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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