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偷穿衣服
都护府内,喻知微从白天等到黑夜,不见李熠回转,也不见初一同十五。
她询问负责给她送饭的小厮,可知李熠消息?
只会摇头的小厮,一问三不知。
夜幕,很快垂下。
喻知微手上拿着一本书,翻来倒去,一页也没看进去。
夜深,她掐灭烛火,李熠仍没有回来。
隔日,庭院深深,四檐垂雨。
喻知微坐在窗前,双眼望着院中雨丝,凉风吹拂她面上青丝。
李熠,仍旧未归,不知身在何方!
东宫,太子寝殿前。
李承昀撑着伞,静静站在李熠身旁,为其遮雨。
伞下的他表情阴沉如积云上空,殿内太子李承欢咳得地动山摇。
李熠只是静静跪着,被碎瓷片刺破的双膝,泡在冰冷雨水中。
远处,景泰帝看着殿前一站一立的两个背影,目光阴恻恻。
他的好大儿,对待叔叔比他这个亲爹还亲。
不过,他也不在乎。
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唯一用处就是彰显他子嗣昌盛。
他的儿子,有太子一人便足以!
那可是,他与深爱的皇后所出的嫡长子。
这整个天下,都该是他爱子的。
晋国公不过死了两个孙子、长公主不过没了一个儿媳,多大点儿屁事儿,竟敢连累太子名声受损,全都死不足惜。
尤其是该死的李熠,明知他钟爱太子,不愿太子受到一丝伤害,他竟还敢当众点明太子涉案,就该活剥他一层皮。
都护府,窝在屋中三日的喻知微,感觉自己发霉了!
她决定,外出探听一下李熠的消息。
只是,不知案子进展如何,外出可能遇到危险,需得乔装一下,她打开李熠装衣裳的箱子。
李熠的所有衣裳,皆是玄色。
只是烫金、绣金不一,图案花草鱼鹤不同。
喻知微取出一件云涛纹的长衫,披在身上。
不得不说,李熠的衣裳低调又华丽,审美不错!
只是衣裳宽大,差不多能装下两个她。她若穿这件衣裳女扮男装出去,只要不瞎,立马就会被人识破。
李熠的宽大衣裳穿不得,小厮的衣裳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只是要如何扒小厮的衣裳?
她曾向小厮,表达自己要出府去寻李熠的意思。小厮连连摇头,言其等被勒令不准放她离府,直至李熠归来。
指望小厮心甘情愿双手奉上,不如指望自己学会穿墙术!
要不,将李熠的衣裳改小一些?
可这些衣裳皆价值不菲,李熠会不会让她赔偿?
披着李熠衣衫陷入沉思的喻知微,鼻尖萦绕幽幽柑橘香,恍惚间,感觉自己好似被李熠抱在怀中。
等等,她在想什么,莫不是疯了?
窘迫不已的喻知微面颊泛红,慌忙正欲脱下衣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戏谑声音,“你就这般想我吗,还偷穿我衣裳?”
天底下最尴尬的事情,被喻知微遇到了。
她缓缓褪下外裳,转身冲李熠笑了笑,“我想女扮男装出府,找你借件衣裳。可惜衣裳太大,我穿不了。”
“你是因惦记我未归,想要出府吗?”
他一边说,一边逼近她。
她不由自主后退,倔强否认,“不是。我只是想要回家。”
“你答应过,等我回来,怎能又食言”,他语气悲伤落寞,她一时无言。
“微微”,他逼到她近前,“几日未见,你可曾担心我?”
她确实担心他,出于同盟道义。
只是她还未回答,他便一头栽在她身上。
又想占她便宜!
“李熠,趁我......”
她的警告未说完,李熠就朝地上滑去,她忙伸手将他抱住,这才发现,他满头大汗,唇色全无,当真昏死过去。
也不见他身上有伤,这是怎么回事?
她将他扶到床上躺平,这才看到,他的长袍已被鲜血浸湿。
黑色衣裳不显血色,喻知微突然就觉得,李熠冷酷的外表就如同这玄衣一样,令人看不到他的内里。
而她,见过他很多另外一面。
莫名有些触动,她不敢再多想,也不顾男女有别,掀开他的下袍,卷起裤腿。
李熠的双膝,肿成两个紫色的大馒头,上面还扎着碎瓷片,鲜血流到脚踝处。
他这是,被罚跪在瓷片上?
也不知,跪了多久,膝盖竟会肿成这样?
难不成,这三日,他都在罚跪!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毕竟景泰帝提防打压李熠之事,几乎家喻户晓。
只是没想到,景泰帝对待手足,竟如此残忍。
喻知微面露不忍,小心捏取李熠膝上碎瓷片,结果刺破她指腹鲜血滴在李熠膝头。
她蹙眉,忍痛清理干净碎瓷片,然后用布巾沾清酒,擦拭膝上伤口。
细小的伤口有很多,不算严重,但久跪产生的淤血红肿得尽快用红花酒揉开,否则膝盖就废了,会影响今后行走。
她净手,点燃红花酒,不顾滚烫,用手沾燃着火焰红花酒轻柔他双膝。
很快,她一双葱白玉手,被烧得赤红,她也全然不在意,反反复复搓揉,直到红花酒用尽,她才逝去额上快要流过眼睛的汗水。
李熠始终未苏醒,面色惨淡,但仍旧好看得要人命,且多了几分惹人怜爱,激发母性的柔弱。
他此番入宫,不知经历了何事,也不知案件处理得如何?
想必,并不顺利,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李熠,李熠,你醒醒”,她尝试唤他,结果却听到鼾声。
她不敢相信,凑近他,仔细聆听。
没错,他在打鼾!
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
喻知微大感荒唐,合着她白担心半晌!
等等,同李熠形影不离的两名亲卫,初一同十五去了何处?
难道是去给李熠请郎中,但怎地郎中还未到?
但也不用两个人一起去,且府中有跑腿小厮,根本不用他二人亲自去。
据她观察,初一与十五二人,必有一人会跟着李熠。
此时不见半个人影,说明,她被算计了!
定是二人故意不露面,好让她伺候李熠。
算了,等李熠清醒后,再同他们算账。
眼皮重了喻知微,趴在塌边,合上眼。
李熠未归的三日,她一直寝食难安。这一觉,她睡得很香。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隐约听到有人唤她。
朦胧睁眼,她看到一双柔情似水的眼,下意识模糊不清道:“阿钰,你醒了?”
李熠伸向喻知微的手,僵在半空。
临近黄昏,李熠醒来,睁开眼时就看到喻知微好似一只乖顺的小猫趴在塌边,睡得香甜。
于暗中守护她近一年的时间里,他见过很多次她伏案小憩时的睡容,但从未这般近过,近得他几乎可以数清她的睫毛。
如果,此后余生,皆能睁眼时便见她,该是多么幸福!
他贪婪的看着她,看了许久又许久,仿佛同她把这一生都过完了!
是腹中忽响的咕噜声提醒他,她应该也饿了。
于是,他轻声唤她“微微”。
然后,她迷糊睁开眼,唤他“李钰”。
幻想半日的美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垂眸,收回手。
“你醒了,感觉如何”,未发现李熠异常的喻知微,抬手抚上李熠额头,担心他伤口发炎导致发热。
李熠抓住她手腕,“微微,陪我喝一杯吧!”
“你是想同我边喝边聊案子。可是你受伤,不宜饮酒。”
膝上这点伤,算什么!
她刚刚那一声“李钰”,如同刀子扎在他心上,若不喝两杯,恐怕无法平静的同她讲话。
“无妨,果子酿,不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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