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官小媛

6月1日，下午3:00，望江市长湖区公安局，楼梯间。

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发呆。早就过了炸弹爆炸的时间，这几次循环公安局都没有炸，难不成凶手真的进入了循环？狄志杰猜想。

路昭南在狄志杰身旁坐下，摸着狗的脑袋说：“人家瞧不上我。大小姐说了，只跟领导谈话。”

“你是警察，你要主导审讯节奏。”

路昭南略一点头。“师父，二喜好不容易退休了，大热天儿的，为啥非让我把它牵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狄志杰朝二喜看去，“你看看它现在，胖得像个球。警犬退休了也是要运动的。”

二喜听到狄志杰说它胖，气得拱进路昭南怀里，“哈哧哈哧”喘气。

过了片刻，狄志杰的手机响了。

“喂。”狄志杰接起电话。

“狄警官你好，我是庄研。去年你来望江特殊教育学校做义工，我们见过。”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是……上官小媛的妈妈？”

女人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惭愧，我跟她爸离婚之后，这孩子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她那些事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一听这话，狄志杰立马警觉。“你知道什么？”

6月1日，下午3:30，望江市长湖区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室。

上官小媛一脚踢开地上的拖鞋，傲慢地说：“拿走，十几块钱的破拖鞋，承担不起我这双尊贵的脚。”

这个女生五官端正，皮肤细腻，远看确实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那双狐狸眼中似乎藏着一根刺，让人一细瞧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穿就让她光脚，有点味儿没事儿，我能忍。”狄志杰不打算惯着她。

“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上官小媛面目狰狞，“小心我把你这身警服扒了。”

“你最好老实一点。”  狄志杰眼神冷冽，“到了这儿，谁都救不了你。”

上官小媛不服气地说：“阿sir，我拜托你搞清楚。我是举报人，为什么要抓我？”

“10:30爆炸，11:00你就破案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考警校啊？”

上官小媛身体后仰，长舒一口气。“如果聪明有罪的话，那我确实罪无可恕。”

“今年3月23日，你声称丢失一台笔记本电脑。当天晚上，你在苏荷的衣柜里找到了丢失的电脑。”狄志杰的声调变高了些，“4月1日，你在图书馆追着苏荷骂，还打了她一个耳光。”

上官小媛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笑着说：“她是小偷，我打她有错吗？”

“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她。”这点雕虫小技在见多识广的警察面前根本不够看。

上官小媛轻哼一声，坐直身体说道：“我们学校死了那么多人，你还有闲心跟我聊这些？你去审童嘉硕啊！”

“你明知道童嘉硕在做炸弹，却不阻止他。你想等他闯出大祸来，再把你讨厌的人一网打尽，对吗？”狄志杰试着分析案情。

上官小媛不自觉地回避狄志杰的目光。“你有证据吗？”

狄志杰不答反问：“你们实验室的浓硫酸去哪儿了？”

听闻此言，上官小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爸爸是德安银行的行长，我妈妈是感动望江十大杰出人物之首。你敢审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狄志杰突然冷笑，“这么优秀的父母，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不觉得羞耻吗？”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上官小媛怒吼。

记笔录的女警开口道：“吵什么？注意你的言辞。这是警局，不是你家，没人惯着你。”

上官小媛一脸憎恨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警察。几秒钟后，她垂下长长的睫毛，预备消极抵抗。

“你有没有强奸过男性？”狄志杰突然诘问道。

“没有。”上官小媛尖叫着回答。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说你昨天晚上强奸了他。”

“他放屁，他是自愿的。”上官小媛口气很冲，“不就是睡一觉吗？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吃亏。”

“刑法第237条规定了强制猥亵、侮辱罪。这条法律保护男性的性羞耻心。”狄志杰接着说，“猥亵男子的，以任何方式进行，都是犯罪。”

“他是个大男人啊！他力气那么大，如果他不自愿，我怎么强迫得了他？”

“这屋小是小了一点，但特别适合思考。”狄志杰说，“你就坐在这儿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强迫他的。”

审讯室适合思考这个结论，不是凭空臆造的。在之前的循环里，狄志杰就坐在上官小媛现在坐的这把椅子上，怀疑人生。

上官小媛望着警察离去的背影，疯狂嚎叫：“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

6月1日，下午6:00，望江市长湖区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苏荷让我唱摇篮曲助她睡眠。”安毅在椅子上坐下，“她表哥真是多余操心了，我看那孩子，心不是一般的大。”

“你给她唱了吗？”周末笑着问。

“我哪会唱那个？”

下一秒，门开了。女警走进来问道：“狄队去哪儿了？”

“回家了。”看着她手上的文件，路昭南补充道，“先别找他了，他说他要回家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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