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对峙

秦无垢轻笑：“朕还以为舅母是来兴师问罪的。”

国舅夫人急忙摇头：“没有，没有臣妇万万不敢得。”

秦无垢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沛东，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那就是说，舅母是来找母后兴师问罪的咯，要不然，也不会带着表兄来，是吧！朕记得今日还禁了国舅爷的足，让他两月不得出府，却没想到舅母，下了早朝竟无召入宫，还真是厉害啊！”

众人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霎时间整个慈宁宫安静的后怕。

跪在地上的国舅夫人身子抖的更加可怕了，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侵湿了衣领。

太后理了理手中的绣帕：“皇帝刚下早朝就来母后的慈宁宫给母后请安，母后深感欣慰，说明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你瞧，刚好来的不是时候，你舅母带着你表兄是来看太医的，你说的有些太严重了，竟没事儿了，就快些回去批阅奏折吧！”

秦无垢转头看着太后：“母后，儿子刚来，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天呢，不着急回去，对了，朕在宫中太久了，很多信息都是从奏折上了解，听闻前段日子，京城里有很多官爵世家发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啊！”

国舅夫人听这句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神空洞无神。之事她将头埋的很低，无人察觉。

太后听这话，立刻警觉严肃起来：“有这事儿？那可得严惩不贷，先帝在世前可是明确下令，禁止官爵亲属发放印子钱，切不可荒废了先帝的指示。”

秦无垢看着大立凛然的太后，明白她不是装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好侄儿打着她的名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即可附和道：“母亲说的即使，朕已经让人着手去查了，查出来，定不姑息。”到时候查出来的是她娘家人，看她现在还能说出来这句话吗？

国舅夫人的身子有颤抖了一下，冷汗直流，生无可恋。

太后瞧着还跪在地上的嫂子也是一阵感慨。

太后本是可以让她起来的，但自己却不想，让她跪着无疑是罚她刚刚对自己的大不敬，纵然她是国舅夫人，是自己的嫂子，可自己还是太后呢！自己的权益才是最大的。

果然，权利真的能使人忘记自己，当初年少时，在好的友情和情亲，也敌不过猜疑和怀疑。

太后叹了口气：“皇帝，你舅母人也年老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地上凉，就让她起来吧！”

秦无垢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既然母后为她求情，那便起来吧！”

国舅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

秦无垢继续语重心长道：“舅母，你要记得，这里是皇宫，朕是皇上，朕的母后是太后，见了面，不管你是谁，你都得行礼，这是规矩，你明白了吗？今日是母后向你求情，若还有下次，朕就让和你儿子接受同意的惩罚，你可认？”

国舅夫人哪儿还不敢认的，急忙回应：“认，认，臣妇都认。”

秦无垢也理了理衣摆：“既如此，那儿臣就现行告退了。”

待秦无垢走远后，太后本想让她退下，结果国舅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还喊着：“太后娘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太后现在被她吵的头疼，听她这话已然是烦躁极了：“又怎么了？”

国舅夫人已经没了方才的霸气，唯唯诺诺道：“前些日子，我听了姑舅母的话，在外面，发了些印子钱，收了印子钱的家里人，还不上，闹出人命……”

太后听着发了印子钱已然是不对劲了，还听到说还闹出了人命，一把掌打在了国舅夫人脸上：“混账东西，你，你居然去发印子钱，你好大的胆子。”

国舅夫人吓得连忙磕头认罪：“臣妇有错，都是臣妇的错，鬼迷心窍，听他们说发印子钱回利息会很多，所以才，才……”

太后已经是说不出的话来骂她了：“你，你，你是官宦，每月发放的俸禄还不过你家开支的吗？你居然去发印子钱，有多少百姓因为这印子钱的利息还不上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先帝这才下诏书禁止发放印子钱，你……你这个榆木脑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王家，你居然还将把柄给人家抓住，皇帝定是知道王家这次发放印子钱之事，这才让人去查。”

国舅夫人眼神四处张望，语气稍显有些唯诺：“也没那么严重吧！当日我们做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太后一听这话，气的浑身发抖，大发雷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难道你是让王家多年心血和筹划都毁在你手里吗？”

国舅夫人可不敢背这么大一口锅，急忙叩拜：“不敢，不敢。”

太后瞧着她这样的怂样，心里一阵疲惫：“罢了，即到了这一步，走一步算一步吧！回去告诉你家官人，让他把烂摊子擦干净了，若是被查出来了，连哀家都保不了你们。”

国舅夫人一听保不了，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欲言又止：“我…我……”

太后已经不想再听她说话了，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就朝着她扔去：“带着你儿子，滚！”

国舅夫人更不敢再惹这位大佛了，急忙退下。

太后被气的头昏脑涨的，嬷嬷及时端来了一碗汤：“太后，别气坏了身子，喝口参汤，暖暖身子吧！”

御书房内，方阡陌肆无忌惮的笑着：“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估计太后此时很后悔当初选她做自己嫂子，哈哈！”

秦无垢正在批改奏折，看向她笑而不语。

但有一点，方阡陌很是不解：“你为什么要将此事告知太后啊！你这样不就让太后有机会去处理这件事了吗？”

秦无垢继续看着奏折，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国舅爷不能被抓！所以得给他时间擦屁股。”

方阡陌不解：“为何？抓住了国舅爷的把柄，不就抓住了太后的命脉吗？”

秦无垢停下了手中笔，解释道：“因为王家是太后的娘家，可以给他任何罪名，但是这个罪名不行，先帝是太后的丈夫，当初先帝颁布禁止发印子钱这道圣旨的时候，有一半功劳靠太后的说服，为此她落了个好名声，如果，让国舅爷背负这个罪名，那太后就失了脸面了，太后失了脸面，那就是皇家也失了脸面。”

方阡陌明白了，这就好比在现代里明星是宣传抵制毒，而明星的儿子却贩毒，虽然明星没什么事，但依旧落了骂名，而在古代，皇家代表的就是一个国家，国家失了脸面，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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