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浪不死你
见我这么说，霍景深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笑骂道：
“浪不死你。”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任劳任怨地将我一路抱到阳台。
入秋的天气，京城的深夜冷得出奇。
但身后却烫得吓人，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包裹在热火朝天的汗蒸房里。
他一手掐着我的腰，动作变得越来越狠厉。
但凡附近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到我趴在栏杆外那半个身体。
那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羞耻和隐蔽的刺激感，让这场情欲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
世人都说妓女是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玩意儿，因为她们一门心思都花在怎么研究男人身上了。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可以说每个小姐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床上功夫，因为她们更舍得在女人最资本的地方动心思。
男人喜欢纯的，她们就去医院补膜。
男人喜欢胸大的，她们就去隆胸，或是吃特制的丰胸药。
像场子里最近陪富商出去伴游的头牌G奶女神宝儿姐，据说她还有一向独门绝技，能让自己的胸前能挤出乳汁来。
从她身上挤下来的乳汁，更是一杯天价难求，许多客人排着队都想要。
这是宝儿姐的独家秘籍，很多小姐都想学，却连个门道都没摸到。
但我却知道，宝儿姐之所以能有这般本事，靠的是吃一种特效药。
这种药最早是从南边传来的，发源地恰好就是我的老家。
我一直以来都抱着赚够钱就退圈的打算，也不打算混荤场，所以一直没用过这种药。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天，我为了留住哪个男人，或许会使用这一招。
我只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
我的身体忍不住抽搐，脑袋如一团烟花般肆意炸开。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让时间永远定格在此刻，定格在我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候。
不用去想小茹的死，也不用去想我和霍景深之间终究会走到陌路。
因为我很清楚，金主和小姐之间是不会有真情的。
霍景深今日能宠我爱我，无非是我因为我年轻貌美，得了他的心意。
但这行向来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好多姐妹儿主动朝着公子哥儿岔开腿，无非就是为了等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太多自恃年轻貌美的女人，最后栽在了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手里。
这是一个轮回，谁也阻止不了。
因为我们这行从本质上而言，吃的就是青春这碗饭。
等到霍景深沉沉睡去后，躺在他身边的我终于有机会去删除他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可是，在手指即将按到删除的那一刻，我又突然停住了动作。
即便我删了短信又如何呢？
到时候霍景深问起发短信的那个人，对方还是会照实跟他吐露一切。
到时候，霍景深两厢一对症，轻而易举地就会发现我动了他的手机。
过问金主的私事，在我们这一行是大忌。
就连刚入行第一天的坐台小姐都知道这个规矩。
我暗自恼恨自己差点昏了头，被这条突然发送过来信息一吓，就差点乱了方寸。
等想明白这一遭，我立刻将手机原封不动地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重新躺回霍景深的怀里。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霍景深搂着我的手臂变紧了几分。
只是我后来实在太困了，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等到第二天早上，霍景深醒来后，我主动找他坦白了这事儿。
“爷，其实小茹在死之前，曾经给我发过一条短信。”
霍景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叼在嘴上。
闻言，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哦，是吗？”
不等他拿起打火机，我连忙先一步凑上前去给他点烟。
他吸了一口，将烟随意搭在一旁，指间一点猩红明灭。
浮动的晨光里，燃着一缕轻薄的若有似无的烟丝。
他紧跟着问我短信的内容，我没做隐瞒，直接掏出手机给他看。
小茹发给我的短信很短，统共只有两句话。
【帮我照顾好奶奶。我爱她。】
我敛着声解释：“我原先以为这条短信无关紧要，就没提。刚刚准备清理收件箱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便跟您说一声。”
我在面上尽量表现出淡然，生怕被霍景深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最后，也不知霍景深信了不曾，我听到他开口对着我问道：“她奶奶呢？”
“已经过世了。”
就在小茹跳楼后的第二天。
老人家年纪大了，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摔了下来。
没等送到医院，人就咽了气。
过世后，一群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从哪儿听说小茹给奶奶留下了一大笔遗产，突然一个个冒出头来争财产，争到现在也没个定论。
等我说完这些后，霍景深盯着我，让我把手机里的短信删了，说留着死人的东西嫌晦气。
我不知道霍景深看出短信里隐含的那层深意不曾。
因为从面上看，这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遗言而已，嘱咐我照顾好老人。
可事实上，除了这个消息之外，小茹还向我传递了另外一层意思。
我跟她一块租房那么久，几乎有整整两年的时间，我们每天都朝夕相处。
自然而然的，我知道她说话打字的习惯。
小茹虽然很小就没上学了，却特别喜欢语文，以前总说自己有一个文学梦。
为了成为一个作家，她对标点符号的运用近乎严苛。
所以，当她在“帮我照顾好奶奶”和“我爱她”这两句话中间用句号时，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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