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姜家。
客厅里坐着姜元清和姜白芷。
姜白芷因为上次的风波吃了亏，哪怕心里再想将姜玖撕成碎片，可在姜元清面前还得装得老实些，眼里明显有不甘，嘴巴上还是不情不愿地喊了她一声‘姐’。
不情愿其实挺明显的。
姜玖点了点头，表现得半点不介怀。
姜白芷见姜玖不发作，内心更是不痛快。
要以前她看姜玖不爽，早可以一嘴巴扇在这个下贱养女脸上，但现在父亲要姜玖拉拢陆家，自己反而得对她忍气吞声，心里憋着窝囊气。
姜元清瞥了一眼心眼子全写满脸上的小女儿，转头看向姜玖。
“姜玖，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姜元清漫不经心道，“她到底是你妹妹，即使真的做错什么，你也要多多包容她，知道么？”
主动挑衅的人，相安无事。
逼不得已退让的人，却还被要求一退再退。
“我知道了。”姜玖点了点头，装作乖巧，藏起了利爪。
姜白芷听出父亲偏帮自己，心里好受了许多。
“父亲，后天就是陆伯伯的生日，可是我没有合适的礼服去参加。”姜玖低垂着目光，眼里水光粼粼，白嫩嫩的小手紧紧绞着，看起来好像光是对姜元清说出这番话都已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姜元清沉吟片刻。
“是我考虑不周，把这个环节给漏了。”
杨燕蓉对傅芸母女如何克扣开销，姜元清不是不知道，但他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姜玖代表的是他的脸面，自然不能穿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旧衣服。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拿去置办些。”
姜元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姜玖。
还没等姜玖接过银行卡，姜白芷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口道：“爸，这钱不用给姐姐吧？我那还有不少好看的礼服呢，我的就是姐姐的，我的礼服借给姐姐也是一样的。”
姜元清递卡的动作一顿，似是在思考姜白芷说的可能性。
姜玖垂下眸，语气淡淡道：“父亲，我之前就想过问白芷借礼服，但我仔细看了下我和她的身形，她的礼服，我穿不下......”
穿不下？
姜元清下意识看向两个女儿。
姜白芷并不胖。
但姜玖比起白芷更高，腰线更纤细。
两人相较之下，倒是姜白芷更圆润臃肿了一些。
姜玖说穿不下白芷的礼服，那是客气的说法，白芷的礼服给姜玖穿，明显有些大了。
“姜玖，拿着吧。”
“谢谢父亲。”
姜玖不禁想笑，但还是装作乖巧地接过银行卡，转身上了楼。
姜白芷憋着气，向姜元清撒娇抱怨：“爸，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礼服穿不下？”
“你如果真想让姜玖穿你的礼服，你就减减肥。”姜元清睇了一眼姜白芷坐下来囤出来的小肚子，眼里也不由多了几分厌嫌，“姜玖近来懂事了许多，你别总是挑她的刺，有时间多学着点。”
姜白芷会意过来。
父亲这是拐着弯嫌她胖？嫌她没姜玖明理懂事？
还要她像姜玖这女人学习。
做梦吧！死都不要！
—
姜玖转着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若有所思起来。
组织里对外她闭关，不见任何外人，不接任何合作。
组织的账目都有严格的进出记录，哪怕她在一定高位，也不能随意破坏规矩。
以姜玖的身份在姜家生存，为姜玖报仇，不仅是将那些曾经欺负过姜玖的人付出代价，更要将属于傅芸的财产和地位统统拿回来。
这些靠计谋还不够，更需要钱。
姜白芷说的没错。
礼服虽然重要，但也没到非买不可的地步。
买还是借，不过就是姜元清的一句话。
她故意在姜元清面前表现得如此讨人欢喜，为的就是拿到这笔钱。
有了原始资金，才能钱生钱。
翌日。
姜玖便穿着一身休闲宽松的运动服出了门。
她将乌黑的长发绾了起来，藏在了一顶灰白色的运动帽里。如果不是近距离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偏瘦弱的清秀小男生。
她坐了公交，去了城外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
周六上午的古玩交易市场人头攒动，人头攒动，门面都是高价的古董古玩翡翠手串，不少穿着体面富贵的顾客在店面前聚集挑选。
一尊尊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展品前的标价上，数字后的零，同样令人看得心跳加速。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如今国内太平，近期古董古玩的价格飙涨，跟风者不仅没被高价劝退，反而头热地想要分一杯羹。
姜玖稍微看了几眼，心中不禁冷笑。
果然做生意的人，都是稳赚不赔，就门面的几家店里，价格虚高不算，还有古董真假掺卖。顾客自以为和商贩砍价砍到了底价，殊不知买的压根是山寨货。
不懂行的人来这里，简直都是冤大头。
不过，姜玖今天来的目的，并非这些古董。
穿梭过那些琳琅满目的门面，姜玖走到了市场视野更为宽阔的后半部分。
比起门店的讨价还价，这里显得更为热火朝天。
光着膀子的汉子用手推车搬运着一块块带着纹理的石头，刀具磨石的声音刺耳嘈杂，却是每个原石摊前的繁荣盛况。
有人赌石涨了，笑得合不拢嘴。
有人赌得血亏，瘫软坐在地上。
还有人不信邪，打着电话问网贷公司继续借钱，想要下一把赌赢翻身。
众生相，在这里上演，无比虚幻却又无比真实。
想要快速积累财富，没有比赌更快的了，赌博行业在京市是非法产业，但赌石不算，要让手里的二十万翻倍，甚至翻几番，没有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了。
姜玖压低帽檐，仔细打量起那些刚装卸下来的石头。
到处都是商贩吆喝声。
“小伙子，走过路过瞧一瞧，新到的原石，都是最好的货色！”
“剥皮的原石，已经出水了，好看得不得了！”
“买了就是赚！来来来，不切一块看看！”
“......”
那些吹嘘的吆喝，一个比一个夸张，但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头脑发热买石切石。
姜玖却不为所动。
她仿佛听不到那些嘈杂不绝的声音，清澈的眼眸细细地打量着随意堆放的石头上。
突然间，她的目光被一家不起眼的店面吸引。
这家店开在市场角落，生意比起他家差了很多。
当姜玖驻足停留，那家的老板还没说话，隔壁的老板却已经冷嘲热讽起来。
“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赌石吧？”隔壁老板咧嘴笑道，“不知道这谢老三在行里名声有多臭啊！一连几个月都没开出一块好玉，倒霉透顶！还有人亏得血本无归，直接在他家撞墙自杀，那血飙得满地都是。听我一句劝，要想买好原石，还得到我家来看看。”
被称为谢老三的店面老板满脸愁容，却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姜玖却没说话，蹲在地上开始翻面前的原石。
隔壁老板见姜玖不为所动，嗤了一声后便骂骂咧咧起来：“死瘪三，好心劝你不听，你就等着亏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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