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布置,天罗地网
施仁斌飞快地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说句心里话,他是有些动心的,毕竟那可是淮州,那里不用担心撤番的事情,说是平级其实是升职。
只是施仁斌想起飞凤公主,淮王就算再富那也是个蕃王,而飞凤公主则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得到她的举荐只怕比去淮州任布政使的好处更多。
于是施仁斌微微低头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我陪在王爷身边多年,这些年来王爷待我亲如兄弟,如今王爷有难,我若此时弃王爷而逃,那与畜生何异?”
他说完还极为慷慨地道:“我愿与王爷共存亡!”
晋王听到他这话面上微有些复杂,轻点了一下头道:“果然本王没有看错你!方才本王说的话随时有效,若是晋州起了变故,你随时可以找本王要推荐信去淮州!”
施仁斌正色道:“王爷体恤我,我心里知道,只是这种话王爷以后就莫要说了,我与晋州共存亡!”
晋王感叹道:“本王能听到你这番话,着实感动!本王今日过来之前已经去找飞凤公主了,她答应这几日不会为难你,会等游潜醒过来之后再做决断。”
他说完看着施仁斌道:“你也不要怕,哪怕这事真的是你做的,本王也会一力承担下来!”
施仁斌满脸感动地道:“王爷仁厚!我好生感激!”
他心里却在骂:“老狐狸,这事肯定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想要用这事来收买我,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晋王今日谈兴似乎特别高,说完这些事情之的,又跟施仁斌说起两人之前的旧事。
旧事一说起,总有千头万绪 ,晋王似乎沉湎在往日的记忆之中,心里感触万千。
施仁斌今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晋王此时在这里,他的那些事情就没法安排,心里有点烦晋王,只是眼下晋王还是晋州之王,明面上他还不敢有什么过份的举动,更不好对着晋王下逐客令。
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起来似乎谈兴正浓,实则两人的内心都有点翻江倒海。
晋王今日其实是叶淡烟请过来的,叶淡烟对施仁斌有些看法和观念,他是不太认同的,他今天过来其实也是想证实他自己是对的。
只是施仁斌在拒绝淮州布政使这个职位后,他的心就冷了下来,觉得叶淡烟可能是对的。
因为他非常了解施仁斌的性格,他是一个功利心极重的人,淮州布政使都不能让施仁斌动心,要么施仁斌图谋更大,要么施仁斌是真心想留在晋州。
而施仁斌的心思,将在今夜彻底揭晓,他此时还是盼着叶淡烟是错的。
施仁斌的那几位下属从侧门离开之后,就按施仁斌之前的计划行事。
容闲舟此时站在晋州外的一处高崖上,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晋城的动静,在叶淡烟请出晋王后,他便在这里押阵加看戏。
他和叶淡烟配合了几回,也算是有了些许默契,明白她这是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交给他在做。
晋州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他看到晋城东面的推官府里,此时亮着好些灯火,看起来极为热闹。
推官掌刑罚之事,似乎和钱粮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今夜的事情从来就不能只看表面,这一出已经开幕的大戏, 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上演。
容闲舟这两日偷偷查了一下施仁斌的帐册,帐册上的数字实在是一言难尽,几乎是负数。
这事若不是叶淡烟提醒他,他要是没查的话只怕都不会相信,嘴里说着对晋王忠心耿耿,其实早就将晋州掏空,长此以往,后果极为严重。
而今夜,若是不能从施仁斌手里把钱粮套出来的话,施仁斌必会想办法把晋州的钱粮转送飞凤公主。
容闲舟的眸色清冷,静立在崖边。
容易容砚等人听从叶淡烟的安排,此时跟在那些人的身后。
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一个个出了施府后就四下散开,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跟着几个王府的侍卫。
那些人的嘴角微勾,感叹施仁斌真是料事如神。
钱贵是施仁斌手里最得用的人,同是也是今夜在施府骂叶淡烟骂得最狠的一人,他素以狡诈诸著称,平时见人三分笑,背后却直接捅人刀子。
他的官职并不大,只是从七品的掌仓库的主薄。
他今夜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城郊的一处仓库,那里依着规矩存放的是兵器。
值夜的司吏见他过来,有些巴结的笑着上去打招呼,他只是冷然一笑,让司吏把钥匙给他,他要进去看一下兵器。
司吏听他这么说笑了笑,立即把钥匙奉上。
值守库房的人都知道,只要打点好上面的关系,寻常是不会有人到库房来,而一般说要查看库里的兵器,通常都另有所图,后门开着,运走一些东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钱贵进了库房之后,随意瞟了一眼架上的那些兵器,眼梢微挑。
那些兵器此时真不能看,上面的刀剑大多都生了绣,有许多还有缺口和裂痕,看起来破破烂烂。
钱贵对这些已经习已为常,小吏巨贪并不是一个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晋州的兵器库一共有两个,一个在晋城,另一个则在边城,边城那边时有战事,那边的兵器库没有人敢动手脚,。
但是晋城的这个却不同,这是储备库,等闲是用不上的,也少有人来查,里面的兵器帐册上都是对的,东西却不到一半,且还是劣质的。
这些劣质的兵器是用来充数的,当然,帐册上记的是良兵利器。
这中间的差异不是一般的大。
钱贵看着那些兵器满脸的不屑,他跟在施仁斌的身边做事,对于晋王早已失了敬畏之心,更不会去想,若是外敌入侵,将士们用这样的兵器上战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自私让人冷漠。
为了私利,很多人都能变得毫无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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