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所以我是什么人
魏格坤亮着眸光看她,欣喜她主动表露出聊天的意象,他无声地勾了下嘴角。
“我以为你再也不准备跟我说话了。”他笑道,想起叶冉冉上次对他爱答不理的。
“对不起,上次我说话很不礼貌。”叶冉冉道歉,现在才知道有多伤人。
叶冉冉今天格外乖巧,魏格坤没想她还会道歉,他眼眸中的情绪越发柔和:“确实很不礼貌。”
他的语气无责怪之意,叶冉冉理亏地抿了抿嘴。
“所以你心里真是那么看我的?”魏格坤忍不住问。
叶冉冉摇摇头:“是嘴瓢了。”
她打算用“过失”掩盖自己的“罪行”。
魏格坤一秒看穿她的小心思,他端起咖啡杯,借此遮住嘴角的浅笑。
“所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叶冉冉。”他喜欢叫她的名字。
看她不排斥聊天,魏格坤想借此问清楚。
他和叶湘没有交往以前,他能确定叶冉冉对他印象不差。但后来发生一系列的事,他就猜不到她的想法了。
叶冉冉的目光处于游移状态,想看魏格坤,又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便时不时状似无意地看向他。
这会儿魏格坤正盯着她,认真等她的回答。
叶冉冉对上他温柔的眸光,心里一阵颤动,忙把视线挪开。
魏格坤是什么样的人呢?身居高位,不卑不亢,为人正直,处事讲原则,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极好。
不遇到叶冉冉的话,他可以一直这么好。
叶冉冉心情沉重,诚实又呆板地回答:“大家都说你是个好人,我也觉得。”
见她思考了一阵子,魏格坤还以为能等到不同寻常的答案,结果……就这样?
他无奈地笑了,吐槽道:“叶冉冉,你还能再虚点儿不?”
叶冉冉记得第一次见魏格坤时,他面无表情,透着冷然。而现在他说话和笑起来,都显得很温柔。
她自己也笑了。
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很温馨。
叶冉冉决定显得有诚意一些:“你是个好老板,不剥削员工,赏罚分明。你也是个优秀的富二代,勤恳努力,私生活干净。你还是个绅士,会尊重别人的意见。”
你很好,很好。
魏格坤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叶冉冉会这么认真地追评,而且都是正面评价。
这可太不像她了。
“所以,你不怪我了?”魏格坤指之前故意给她造成的不快。
叶冉冉摇摇头。
魏格坤心中动容,因为她的这句话,所有的心酸难过被一笔勾销。
“我帮吴莫华的事……”他想解释一下,却被叶冉冉打断。
“你会有你的道理,我明白。”她似乎可以猜到,可能也是与她有关。
见她是真的相信,魏格坤不禁疑惑,问道:“为什么突然相信我了?”
叶冉冉脑瓜一转:“因为我记得你说过‘我们不会是敌人’。”
魏格坤含着笑意:“怎么才想起来。”
她今天格外乖巧,加上刚哭过一场,带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魏格坤只觉心脏上一片柔暖。
“我记性不好。”叶冉冉胡乱狡辩。
“好。”魏格坤依她。
他的眉目和语气都太温柔,叶冉冉连耳后根都开始发烫,一时之间,她找不出话题,便端起咖啡杯。
咖啡已经见底,而且都凉了。
“等我一下。”魏格坤起身去吧台处,又要了两杯美式。
叶冉冉望着那个高拔挺立的身影,又开始陷入失神状态,像是做梦一般。
魏格坤把咖啡放到她面前,杯中升腾着热气,叶冉冉双手捂住,从手及心的温暖。
有一段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咖啡或看窗外。气氛并不显尴尬,反而安宁和谐,他们心里都明白,这种时光宝贵又奢侈。
无需更多的言语和碰触,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便胜却人间无数。
魏格坤太久没有这样和叶冉冉相处过,明明她没在说话,他的嘴角却常挂淡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甜蜜”?
时间在这刻停住最好了。
城市的灯光明灿,夜色越浓,越衬得光色繁华。路上逐渐没了行人,车辆变得稀少,临街铺子拉上卷闸门,这些提醒他们,夜已深。
到了快不得不说分别的时候,叶冉冉憋在心里的那句话,还是说了出来:“如果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我父亲没有出事,我们也没有遇见。”
那魏格坤的人生轨迹就不会改变,也不会留下污点。
都怪她。
叶冉冉这话说得委婉,魏格坤没听出有什么不对,他自然也希望那晚叶光雄没出意外。
“是,你父亲没出意外就好了。”他假设,又继续说,“那也许我们会在另一种境遇中认识。”
魏格坤设想过很多方式,无论哪种,都比现在要好一百倍。
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追求叶冉冉,坦明对她的心意。如果他们有幸在一起,就像所有平凡的情侣一样,下班约会,节日送花,偶尔讲几句腻人的情话。
可惜,没能那么幸运。
叶冉冉顺着他的话幻想,如果是在一个宴会上遇到魏格坤,如果他身旁没有女伴,她可能会让父亲帮忙打听,那是谁家的公子,有没有女朋友。
她在巴黎念了几年书,法国人大多浪漫,叶冉冉听舍友讲过一些撩男人的手段,她一边觉得羞赧,一边也记住一些。
可惜,没机会用到了。
咖啡馆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别人,灯光熄了三分之二,几名服务员朝这边焦灼地打量。几分钟后,是打样时间,驱赶客人的话,他们说出口也觉得为难。
十点半整。
“很晚了,我们走吧。”叶冉冉开口。
“嗯。”
见他们起身,几名服务员松了口气。
魏格坤陪叶冉冉过马路,送她到小区门口。
“心情好点没?”他问。
叶冉冉点点头:“有人一起聊聊天,感觉好多了。”
“嗯,回去吧。”
“好。”
叶冉冉往小区里面走,到刷卡处时,她不用回头也能猜到,魏格坤还站在原地。
她转身朝他摆摆手。
魏格坤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就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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