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切缘起
大殿内黑压压地一片，即使有月光照耀，可因为外面的杂草太高，殿内也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莫夕瑶和尉迟宸在冷卫的引领下才顺利走进了内室。
床榻上，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暗暗地烛光，将他落寞的背影衬托得极为悲凉。
“尤识，不起来再见我一面么？或者，我应该叫你小福子？”
床榻上的身子轻轻一颤，随即倒是毫不遮掩地起身了，“我早该料到你会找来这里，这流涟果然靠不住啊。”话落，尤识抬手扯掉了脸上的面具，苍白的脸色下，俊秀的容颜，果真与小福子一摸一样。
“当初，这张脸是不是还让你着迷了？莫夕瑶，你一定没想过重活一世，我还能迷住你吧？哼。”尤识一声嗤笑，似乎在提醒莫夕瑶以前的愚蠢和今世的愚昧。
“是啊。”莫夕瑶坦然应下，这一点倒是让尤识意外。毕竟尉迟宸还在呢，莫夕瑶这般回答就不怕......他眸子淡淡扫向尉迟宸，却见尉迟宸面色平静，完全没将他看在眼里。
“我当初是被这张脸迷住了，可当时小福子还是小福子不是么？后来我再见小福子呢，突然就觉得不迷人了，我一直还觉得奇怪呢，现在想想倒是明白了，灵魂换了个杂碎，脸即便还是一样，原来我也会不感兴趣的。”
“你！”尤识身子一怔，眸中怒意忽现，莫夕瑶却是笑着道：“这么生气干什么？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个杂碎么？”
尤识原本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又不生气了。
“要杀要剐你就动手吧，昨天，当外面被冷卫包围时，我就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逃，现在又何苦跟你浪费时间做口舌之争，不过莫夕瑶你可得好好祈祷，祈祷我这一次死了不会再穿越到你身边任何人身上。”
“哟，这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想老天不是没长眼，只是偶尔眼神不好而已，都错给你一次机会了，怎么可能再给你第二次。不过呢，这事儿不好说，也有可能是老天觉得我可怜特地把你送到这儿来让我报仇的呢。”
“呵！”尤识一声轻笑，“让你报仇？莫夕瑶你也就是这一辈子运气好而已，遇上了尉迟宸这座靠山，否则凭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斗。”
“我初到这里就是尉迟皇身边的红人，我当时还想着不如一死了之呢，可偏偏老天就让我听到了你的名字，你知道当我知道你也在这里时有多开心嘛？
我想，一定是你们家上辈子作孽太深了，老天都觉得我给你们的惩罚太简单，才给我多一次机会再来找你算账。
小福子身份是单纯，可福如海竟然是尉迟鸣安排在秋水宫的人，秋水宫啊！多好的助力。尉迟鸣为了对付尉迟宸也是费了心思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最后是如何让他退位的，不过一切都不影响我的计划。
我杀了福如海就顺利成为替代他的人。你知道练这一身功夫花了我多少心血么，但是我不怕啊，我也不放弃！只要想到能整死你，我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可你运气太好了，每一次都有尉迟宸救你，帮你！你说，我能不气么？
后来我就想着法子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让你们不能走在一起，我太懂你莫夕瑶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留给你的心伤，你是不可能再接受尉迟宸的。
可尉迟平这个蠢货太让我失望了，本以为他是个商人会看得清利弊，想不到却真的对你动了心，到了能杀你的时候，他竟然下不了手啊！
莫夕瑶，你说你运气好不好？当时，尉迟平若是下手杀你，你大概一点都不会怀疑吧？”
是啊，她不会怀疑，因为她那时候太相信尉迟平了。只不过......莫夕瑶心中稍稍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尉迟平还和小福子有联系，但她很感激尉迟平没有选择跟小福子同流合污。
“我们莫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穷追不舍？”
“对不起我？哈哈哈”尤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你们不是对不起我！你们是对不起我们尤家！当年，你以为是你父母伸出援手救了我，但是我知道，是你父母！
是他们企图收购尤氏，才害得我父母跳楼身亡的！是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的！”
“尤识，你丧心病狂了吧？”
莫夕瑶想过当年会有隐情，但没想到尤识会说出这段话来，当年莫家已经是首屈一指的财团，有必要去为难一个尚在发展中的小企业么？而且她的父母本就对一切很知足了，根本就是两个没有野心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救了尤氏后，将企业交给别人打理呀。
“你觉得我们莫家缺你家那点钱么？你什么时候用心去看过你自己家的企业？你知道为了挽救尤氏要付出多少么？你知道你家那破企业一年能赚多少么？
我告诉你！尤氏每年的盈利连投资的零头都赚不回来！否则后来我需要花那么长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么？
你以为我们莫家占你家便宜？我再告诉你，当年要不是我求着爸妈，他们早就将尤氏再卖出去了，一个不会赚钱的集团，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当个宝贝啊！”
“你胡说！你只是想为你父母洗脱罪名而已！”
“洗脱？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觉得我还有洗脱的必要么？”
况且，她在古代已经有了新的父母，上一世的莫夕瑶，早在尤识割破她大动脉的那一刻就死了，她还会为上一世的父母心痛，还会怀念曾经拥有过的幸福，但是！
她紧紧抓住尉迟宸的手，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她现在更加珍惜的，是当下。
“尤识，这一次如果死了就别投胎了，被一个仇恨困扰两辈子，你不痛苦么？”
“我？痛苦？”“哈哈哈”尤识忽然从床上站起，大笑着一步步向莫夕瑶靠近，“我早在下定决心报仇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了，我只知道看着你痛苦，我才会开心。”
“如果真有下辈子，莫夕瑶我还会来找你的。”
话落，莫夕瑶尚未留心，尤识手中的匕首已对着她的心口而去。
莫夕瑶心中大惊，但无需躲避，尉迟宸手一抬，那匕首便一个翻转，向尤识身后飞去，莫夕瑶松了口气，正庆幸自己没事时，只听尤识一声闷哼，嘴角已是血流不止。
“尤识！”莫夕瑶下意识地惊叫了声，脚微微抬起，下一秒却是没有上前。
被尉迟宸打飞的匕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最终竟是从后面插进了尤识心脏，莫夕瑶知道这是尉迟宸算好的，尤识也该死，可此刻亲眼看着他倒下，心里毫无波澜竟也是做不到的。
“瑶、瑶。”尤识倒下时，还在唤着她的名字，嘴巴一张一合地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是好话？还是坏话？
莫夕瑶眉角渐渐舒展，她发现她是不在意的。
“走吧。”
“嗯。”
转身，她轻轻说道，尉迟宸也轻轻应着。
出了冷宫大殿，两人又走了好一段距离，尉迟宸才拉住她问道：“如何？”
“嗯？”莫夕瑶一愣，随即才想起来尉迟宸是指进去冷宫前，她问他的问题。
“好吧，是我想多了，不该问你那样的问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因为从不在意，没放在心上，所以对也好，错也罢，其实都是雁过无痕，没有一点影响。”
看到尤识倒下的那一瞬，莫夕瑶才想明白。
上一辈子因为太在意尤识，所以她死不瞑目，这一世，因为心里装满了尉迟宸，倒是没心思再去在意尤识了。
“不过......”她眉头稍稍一动道：“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总觉得自己跟上一世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尉迟宸抬手将她拉进怀里，“有本王还不够？”
“不够啊。”莫夕瑶轻笑，尉迟宸微微一怔，只听她道：“要再加上宝宝才够。”
“你呀！”尉迟宸宠溺地笑了，手轻轻点过她的鼻尖，随即又是小心地覆上她的红唇，这一世，他有她便够了，即便失去所有。
事情都解决了，莫夕瑶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大漠，成亲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带尉迟宸去见见莫尚天夫妻，以大漠女婿的身份，尉迟宸对此自然是乐意的。
命冷卫留下收尾，自己带了一队人保护便离开了流国。
在他们离开流国后不多久，流国便传出，流国女皇纵【欲】过度，猝死寝殿的消息，听说玩得太激烈，女皇身上处处是鞭痕，而施鞭者传闻是秋水宫逃犯，曾经还在尉迟皇宫当过差的小太监。
一时间，各国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流涟是被战王爷伤心过度，才走了极端路；有的说，流涟一直放荡不知检点，死在美人身下也是活该；也有人吐槽女皇口味太重，连个太监都不放过......
但不管传闻如何，莫夕瑶答应那几个男子的事情也算做到了，曾经他们为了帮她所受的苦，她替他们讨回来，但因此，莫夕瑶不知道的是，她无意间就收拢了几个美男的心。
尉迟宸对此自是很有意见，不过后来见莫夕瑶将那几个男人留在倌阁了，倒是保持了自己沉默是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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