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捐赀捐粮，既往不咎！
易衡还算厚道，考虑到黄以默妻妾和奴仆那么多，所以没有征收黄以默的大宅院，此时黄以默回到宅院后，里面让仆从邀请乡绅来到宅院叙事，并且让仆从强调这是县太爷的意思，如果有事不来的话，改日他会亲自登门造访。
此言威胁的意味十足，众乡绅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咬着牙进入到了宅院之中。
此时的黄以默由于已经失去了公士的爵位，所以不能穿着华丽的绸缎制作的服饰，而是跟仆从一样穿着朴素的麻衣。
乡绅看见黄以默后，作为筱风县第二富的梁勇信，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黄以默！你把大家召集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黄以默示意众乡绅入座，吩咐仆人看茶，梁勇信直接拍着椅子问道：“少来这些虚的！”
黄以默哦了一声，说道：“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一个人一旦失势，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梁勇信！以前的你何时敢这样跟我说话！”
梁勇信啐了一口，骂道：“黄以默你少跟我装腔作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又不是公士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满堂皆是嬉笑之声，如果是以前的黄以默，恐怕各种污言碎语已经脱口而出，可是如今的黄以默，却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轻声说道：“的确，我已经没有爵位了，跟你们一样，都是普通的平民而已。”
梁勇信直接摆手，嫌弃的说道：“少往我们身上靠！你可是罪犯，只不过还未开堂审理罢了！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黄以默冷笑数声，说道：“我不干净，我已经干过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我都承认！但是你们干净吗？县太爷不太懂里面的门路，你们说我懂吗？”
顿时满堂鸦雀无声，梁勇信也不敢说话，满头大汗的望着黄以默，低声说道：“黄以默！你自己进去了，也要拉我们下水吗？”
黄以默说道：“对啊！拉一个就回本，拉两个赚一个！而且你们干净吗？说实话全部杀头，再慢慢审理，十个有九个会发现杀的太早了，该株三族！”
“黄以默！”梁勇信寒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很简单！拉诸君回头，给诸君重生，指一条道路，奔光明前途！”黄以默说道。
“简单点！”梁勇信咬着牙说道：“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做！”
“有钱的捐钱，没钱的捐粮！”黄以默顿了顿，说道：“没钱没粮的捐命！”
肃杀之意已经充斥了整个会客堂，黄以默这番话语可谓狠毒至极！要么给钱，要么给命！别无他法！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梁勇信拍着椅子吼道：“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这句话我倒是想反问你！”黄以默站起了身，指着梁勇信骂道：“良田虚报产量，是你出的主意吧？上山逃跑，避免户籍审查，也是你的主意吧！以次充好也是你吧！我可没有往粮食里，掺沙子和石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黄以默继续骂道：“别以为除了梁勇信，你们就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来，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祸害了多少家庭，导致多少人妻离子散！你们当中既有放印子钱，九出十三归的畜生，也有收2石粮，只给1石钱的败类！更有睁着眼说瞎话的混蛋！”
黄以默长袖一甩，说道：“我要是把这些事情全部抖出来，并且找到受害者的家属，我告诉你们，轻则人头落地，重则夷灭三族！”
梁勇信丝毫不惧，青筋暴露，扯着嗓子吼道：“黄以默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这群人当中，可以说是最坏的！我们夷灭三族，你怕是要株连九族了！”
黄以默不屑的说道：“黄某人，人神共愤，所以妻妾成群，耕种多年，依然没有一个子嗣，老太爷已经仙逝，株连九族就九族呗，我怕什么！倒是你梁勇信！你可是儿孙满堂啊！”
“混蛋！”梁勇信骂道：“俗话说得好，祸不及妻儿，你特么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你们做坏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的妻儿？还不起你们的高利贷，强行让人卖妻卖儿卖女，为奴为娼！现在又跟我说，祸不及妻儿了！我呸！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梁勇信色厉内荏的说道：“我们可是有契约文书，乃是合理合法的收债，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县太爷，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黄以默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要不然我们试一试？看我和县太爷，能不能合理合法还合情的处理你！请！”
黄以默下达了逐客令，转身准备离开大堂，这下梁勇信撑不住了，如果只有易衡的话，梁勇信认为问题还不大，关键在于黄以默！这家伙可是很清楚其中的门道，双方联手的话，当真跟黄以默讲的一样，要把他们都给玩死！而且还挑不出半点毛病，加上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有乡亲为他们叫冤，恐怕击掌相庆，欲杀之而后快！
梁勇信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怕是走不出黄以默的大门，说道：“你到底要多少！说个数！”
黄以默冷漠的说道：“你要捐多少，全凭自愿！老爷说了，这东西哪有什么标准和要求。”
梁勇信试探性的说道：“我先带个头，1万两！”
黄以默默不作声，喝着茶水，梁勇信一咬牙一跺脚，说道：“2万两！”
‘啪’的一声，黄以默摔烂茶碗，说道：“你的命就只值2万两？你知道我捐了多少吗？50万两！”
满堂皆是惊呼声，直言黄以默疯了！梁勇信也是怒摔茶碗，说道：“50万！来，让县太爷把我命收了！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够50万两啊！”
“少跟我哭穷，梁勇信！”黄以默冷漠的说道：“其他人可以说这句话，你说这句话就过分了！50万两，对你来言并不多。”
“放屁！”梁勇信骂道：“50万两还不多？你那是捐钱啊！这是捐命啊！”
“你25万两！”黄以默指着梁勇信说道。
“你10万！你8万！你5万！”黄以默连珠炮弹一般，指着在场的乡绅，依次说出了数目。
“不愿意的就捐命！我们碰一碰试一试！说实话，我挺想你们都不捐的！”黄以默眯着眼说道。
“黄以默！你特么的太狠了！这是扒皮抽筋啊！”梁勇信听到25万的数字险些晕厥过去，这个数目太大了！按照之前剿匪来算，他只能分得1万两白银，黄以默张口就是25万两之巨，说实话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本来梁勇信想要说几句狠话，甩袖离开厅堂，奈何看着黄以默的眼神，他就知道要么大出血，要么就是面对抄家的结果。
他们的上线，说白了就是黄以默！全凭黄以默联系郡内高官，上缴份子钱，如今黄以默倒戈，来势汹汹，要么妥协，要么就只能鱼死网破，以他的经验来看，最终的结果并不好看，这钱不是进县仓，就是进郡仓，以易衡往日的行事风格来看，怕是郡守都挡不住。
“我真没有25万！粮食我可以捐10万石！钱真没有那么多！”梁勇信最终还是低头了。
“早这样说，不就可以了吗？”黄以默拍着手，说道：“诸君都是生意人，都明白以和为贵的道理，钱不够，可以拿粮来凑嘛，现在没那么多钱和粮食也没事，以后在补上嘛！重要的是你们的态度！”
梁勇信摇头说道：“明白了，明日我就派人把钱粮送到县衙！”
“你也得到场！捐那么多东西，县太爷不得表扬你几句吗？”黄以默说道。
“明白，梁某明日跟随钱粮准时出现在县衙！”梁勇信咬着牙说道。
“不急，粮食可以慢慢运，钱可要带到，别跟我整虚的，我不要银两汇票，给我拿现银来。”黄以默继续说道。
“你这是欺负人！我要捐十万两！诸君也要捐数万两，加在一起的话，那可是几十万两！短时间内，哪去找那么多现银！”梁勇信瞬间就忍不住了。
“想办法呗，平日里我们可是对钱庄照顾有加，这个时候钱庄还不给我们一个方便吗？再说我的50万两，都能兑换出来，你们的也没问题，抓紧时间快去换钱吧！”黄以默平静的说道。
梁勇信等人正准备告辞，黄以默说道：“对了，老爷让我带句话给你们，别以为捐赀捐粮就能高枕无忧，以前的事情可以不追究，往后胆敢犯事的话，一样会遭受处罚！”
梁勇信转身说道：“我们可不敢犯事，毕竟老爷明察秋毫，现在又多了黄老爷！谁还敢犯事啊！”
黄以默说道：“没错，我现在就是老爷的一条狗！你们都给我注意点，不要让我逮着机会了！”
梁勇信顿时无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摇着头离开了厅堂，黄以默接过仆从新泡好的茶水，说道：“我都一无所有了，你们还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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