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被迫妥协,加官进爵
郡守听从了都尉的建议,之后的数次谈判都没有发言,全程旁观关注着易衡和渠国使者讨价还价。
最后得知孙勋已经进入到云泽郡内,郡守和都尉当即就开溜,离开了筱风县前往郡府接待孙勋。
渠国使者很愤怒,易衡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需要赔偿1万匹战马给筱风县,实话实话这个数目一点也不多,渠国很容易就能拿出来,但是易衡却不肯做出任何的让步,公子丹说什么都不给,这样的态度让渠国使者认为没有必要谈下去。
毕竟按照计划,渠国是想重新划分边境线,甚至想要得到一定的补偿,底线则是带回公子丹,没想到三个要求,一个都没有实现,正当渠国使者会认为两国即将开战的时候,渠君的文书发送到了手上,使者看完之后表情复杂,重新会见易衡,双手递出了国书。
最终渠君同意了易衡的方案,风渠两国继续遵守百年协议,渠国三个月内通知牧民迁移,不在滞留在风国境内,并且赔偿筱风县1万匹战马作为赔偿,同时履行附庸的义务,每年按时缴纳贡金,当然这个贡金的数量很少,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易衡对此表示并无异议。
渠君最后连公子丹都不想要了,认为赔偿和贡金这种低姿态,能够刺激和提醒国人,让渠国上下不要忘记今日遭受的耻辱,日后一定要加倍奉还。
易衡很满意这份国书,让人快马加鞭通知郡守,让其来到筱风县签订两国国书,同时参加后日的祭奠仪式及斩杀公子丹,当然易衡也很贴心的邀请了渠国使者参加。
渠国使者脸色铁青的说道:“虽说大王同意了协议,但是当着我的面,斩杀我国公子,这也有些欺负人了吧!”
易衡歪着头说道:“怎么会叫欺负人?贵国国君不是已经说了嘛,公子丹已经是平民一个,并且罪大恶极,理应当诛,还特意感谢我,为渠国做了一件好事,怎么了,使者对渠君有怨言?”
使者啐了一口,说道:“易衡县长别扣帽子!我可没有说大王半点不是!你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易衡轻声说道:“既然如此的话,为何不留下参加仪式呢?这次的仪式,同样也会告慰贵国战死的勇士。”
使者沉默半晌,说道:“好!那就谢谢易衡县长了,鄙人后日准时出席!”
使者气得想要打人!易衡可谓是杀人诛心,这种仪式还要强留使者参加。
此时孙勋正在乘车赶往筱风县,马车内同乘的人员自然包括都尉和郡守,两人除了向孙勋汇报云泽郡的事宜外,着重谈及了这次和谈的详细,同时含沙射影的批评了易衡。
针对易衡目中无人,以下犯上,无视朝廷,无视君上的言论,孙勋半信半疑,认为能够以县城之力,强退渠国大军的人物,应该不至于这样。
都尉却点出,真正击败渠国大军的人,实际是他,而不是易衡,易衡也就是欺负渠国不善攻城的点,依托着城墙,靠着流矢击杀了一些渠国军士。
孙勋盯着都尉一言不发,都尉倒是浑然不惧,孙勋暗道你就吹牛吧!还全靠你?你的战报也就君上不追究,完全就是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要是按照战报上的说法,别说渠国了,怕是威赵两国,都已经被都尉打下来了。
不过这种夸张的手法,虚报功绩,虚报杀敌数量,时常发生在风国,只要结果是好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追究其弄虚作假的责任。
听到易衡要杀死战俘公子丹的时候,孙勋眉头一挑,说道:“难道说杀死公子丹,战死的英灵就能复活不成?胡闹!终究是太年轻!做事不考虑后果!”
郡守连忙说道:“下官也说过类似的话语,可惜易衡根本不听,如今易衡仗着有战功傍身,完全无视了我,仿佛他成了郡守一样。”
孙勋皱着眉头说道:“真有如此的狂妄?连郡守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郡守低声说道:“不仅是我,都尉、督邮,甚至监御史,易衡都没有放在眼里,已经成为云泽郡一霸了!”
孙勋心中暗道,给你杆子就往上爬!真当老夫是傻子不成,真有如此狂妄之人,怎么会在未及弱冠的年纪,就被叶辰大将军推荐,君上委以重任,恐怕是有些政策与你们产生了冲突,却又不好挤兑掉他,想要接着老夫的手,上演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
孙勋作为言官,性格刚烈,谏词犀利,丝毫不顾及君上的颜面,但是也不傻!不然也不会被相国米暠看中,数次救下‘冒失’谏言的孙勋。
郡守和都尉这些小把戏,根本瞒不过孙勋的法眼,反倒是因为拙劣的演技,在孙勋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望着斑驳的城墙,易衡的耳边隐隐约约出现了喊杀之声,虽然经过数日的清理,残肢断臂以及杂物已经被清空,但是浓郁的血腥味短时间内无法散去。
“老爷已经准备好了。”张燕在一旁轻声说道。
易衡微微点头,走向了城中心,此时大量的军民聚拢在一起,为了祭奠战死的百姓和民壮,易衡特意让人搭建了高台,摆放上了贡品。
易衡走上了高台,同时哀乐响起,高台周围的民壮开始抛洒着纸钱,并且传来悲壮的哭泣声。
四周的军民则是低头默哀,以表达哀思,易衡也是默默地的闭上了眼,等待音乐声一停,端起了台上巨大的酒碗。
环顾四周后,易衡高举酒碗说道:“上敬战死的英灵。”酒碗微微一斜,倒出大量的酒。
“下敬涂炭的生灵。”又是碗口一斜,泼洒出大量的酒。
易衡端着酒碗,继续说道:“中间敬,人世间的良心!”说完之后,倒也没有继续泼洒,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易衡并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酒,这一碗下去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周围的军民则是爆发了喝彩之声。
“带战犯公子丹!”易衡摔破酒碗高声吼道。
公子丹蓬头垢面被押上了高台,强行被按在了地面上,刽子手已经就位,目光看向易衡。
易衡没有继续下令杀死公子丹,而是说道:“此子罪不可赦!本当千刀万剐,但念其两国重新签订协议,本着两国的情义,以及他的身份,故特批斩首,来人啊!给我斩了!”
“喏!”刽子手大声说道,准备挥动手里的大刀,公子丹脸色惨白,倒也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情,从容的面对死亡。
渠国使者已经看不下去,正准备告退之时,孙勋的马车赶到。
“刀下留人!”孙勋掀开窗帘大声说道,同时手持节仗走了出来。
看见孙勋的节仗后,顿时跪倒了一大片,刽子手也不敢下手,而是盯着易衡。
易衡明白节杖意味着什么,节杖代表国君的身份,凡持有节的使臣,就代表国君亲临,象征国君与国家。
“吾乃大王钦封的使节,奉命调度云泽郡一切事宜,与渠国商议议和之事,汝见到节仗,为何不跪!”孙勋大声说道。
易衡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向孙勋施礼,孙勋这才说道:“都起来了吧!乡亲们也起来!”
易衡站起了身,说道:“大人稍等片刻,等下官主持完祭奠仪式后,在招待大人。行刑!”
“你敢!”孙勋勃然大怒,快步走向高台,刽子手见状不敢动手,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易衡。
易衡冷笑一声,一把抢过大刀,正准备砍下公子丹的头颅,孙勋急了,连忙说道:“你这一刀下去,可是犯了大错!不为自己,也要为百姓们考虑!筱风县上下都会被你牵连!”
易衡的刀最终还是没有挥砍下去,大刀堪堪碰到公子丹的后颈,这种鬼门关走一圈的感觉,终于把公子丹给吓尿了,黄白之物流了一地。
孙勋也不顾不得恶臭,命令衙役上前把公子丹押下去!都尉和郡守在下方看见这一幕,暗自惋惜!只恨易衡没有胆量,把大刀挥下去多好!
孙勋看着眼前的少年,个头还没他高,但是散发出的气质,让人心惊胆战,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让孙勋不得暗赞,真乃人中龙凤,少年英豪,难怪让渠国无功而返,饮恨而归。
孙勋从怀中掏出文书,说道:“君上诏令!易衡还不跪下!”
易衡再次跪倒在地,孙勋说道:“念易衡据城而守,逼退渠国大军,振我风国之威,扬我风国之名,当重赏!官职晋半级为县令,爵位晋一级为大夫,赏金三千,粮万石,御赐五彩琉璃韘、汗血宝马和龙泉宝剑,望砥砺向前,不忘初心,继续为国分忧,为民解难。”
孙勋双手递过诏书,说道:“易县令,易大夫,还不谢恩。”
易衡接过诏书,说道:“臣,谢主隆恩!”
孙勋扶起了易衡,附耳说道:“易县令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但是公子丹杀不得!此子乃是日后对付渠国的利器,不能就这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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