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方贵妃给潘嬷嬷使了个眼色,潘嬷嬷立刻会意地去准备饭菜了。
没一会儿,一桌饭菜便被摆好了。
方思葭却是没有任何要坐下吃饭的意思,冷笑道:“这是准备的断头饭吧!”
见方思葭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方贵妃也不再演戏了,挥退那些宫女嬷嬷,才对方思葭道:“原本姑母是打算放你自由的,可你刚刚不该在皇上面前说那样一番话,皇上被你气死了,现在是皇上要你死。”
这样的理由方思葭听都不想听,冷哼道:“皇上如今身体这般,他能顾得上我吗?还不是姑母你说什么是什么?姑母说我死,那我便死了。这不也是之前我跟表哥谈好的条件吗?怎么,姑母和表哥这是要出尔反尔了?”
方贵妃脸色再次僵得不像话,想着反正方思葭一会儿就要死了,她也不想再跟她演戏了,索性就敞开了说:“你也别怪本宫,谁让你知道的太多,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所以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终于听到了一句实话,方思葭自嘲地笑了,那笑容要多悲凉有多悲凉:“好一个只有一条路可走。原来我的人生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这不是我的人生,是你们的!你们让我入宫固宠,我就得入宫固宠。不管我多么努力地想要摆脱这一切,却都是徒劳。我只是想要自由而已,想要一个人清清白白的过活,为什么你们就是容不下我!”
方思葭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它控制不住。
她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可这样一个渺小的愿望,她付出了所有都已经达不到……
方思葭这些话并不能打动方贵妃,她冷漠道:“谁又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当初本宫入宫后的种种悲苦,又有谁能诉说。本宫能走到今日靠得也是本宫自己,既然你是方家嫡女,就该做好要为方家牺牲的准备……”
“我呸!”方贵妃的话还没说完,方思葭便怒了:“你想要荣华富贵,想要那高位,就拿别人当垫脚石,我也是人,我凭什么给你这样践踏在脚下!我想要我自己的人生!”
见她这样又喊又叫的,方贵妃眼底划过一抹冷厉,厉声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别说废话了,桌上的是毒酒,你喝了,至少能留个全尸,若是按欺君之罪处置,可是要被斩首的。”
方思葭面如死灰地盯着那杯毒酒,又最后看了方贵妃一眼:“真的就不能给我一条活路吗?我可以以性命起誓,绝不会透露你们的任何秘密。”
方贵妃冷着一张脸,完全不接受她的求情。
方思葭彻底绝望了,也不再求她,直接端起了酒杯,盯着那荡漾的酒水,冷笑道:“方静璇,你以为你就胜利了吗?还没到最后呢?你能不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或许你会跟我一样的下场呢!”
方贵妃愣然,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等她回过神来时,方思葭已经唇角流血,空掉的酒杯也掉落到了地上。
方思葭捂着心口,痛苦地倒在地上,没一会儿便开始七窍流血了。
方思葭这凄惨的死状还是将方贵妃吓了一跳的,加上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方贵妃更是心烦意乱起来。
“潘嬷嬷。”方贵妃朝外面喊了一句,潘嬷嬷立刻便进屋了。
见方思葭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潘嬷嬷立刻俯身查探她的脉搏,随即抬眸禀报道:“贵妃,她死了。”
方贵妃有些心神不定,刚要让潘嬷嬷处置了方思葭的尸身,一个宫女突然来报:“贵妃,方大人和方夫人来了。”
兄长和嫂子?
方贵妃突然便有些心虚,看着那宫女问道:“这么晚了,他们入宫做什么?”
宫女偷瞄了眼地上方思葭的尸体,福身道:“方大人和方夫人说来接丽嫔娘娘回家,还说请贵妃娘娘最后高抬贵手,给丽嫔娘娘留个全尸。”
方贵妃没想到兄长和嫂子已经知道她要杀方思葭了,想到人家的女儿好好地为她入宫固宠,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方贵妃不想心虚都做不到了。
潘嬷嬷凑过去小声道:“是太子殿下让人去请的大人和夫人。”
方贵妃又怔住了,随即又是一声叹息。
既然是诚儿的意思,她也不好再说别的。
若是她真再执意留方思葭的尸身,别说兄长和嫂子那里不好交待,只怕父亲那里都说不过去了。
今日方思葭在正殿的那一番话,只怕父亲听了也是难过的。
如今方思葭又被她赐了毒酒,父亲知道了定是会心疼方思葭的,或许还会怪她。
方贵妃轻叹了口气,看着潘嬷嬷道:“把尸身抬出去给他们吧。”
“是。”潘嬷嬷应了,招呼两个小太监便进屋将方思葭的尸身抬了出去。
外头方父和方母看到方思葭七窍流血地被抬出来,两人瞬间都是悲痛欲绝。
“葭儿!”方母直接扑到方思葭身上,抱着她痛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
方父也是红着眼眶,死捏着拳头。
他好好的一个女儿,如花似玉,青春正茂的女儿,就这样被害死在了宫里,最憋屈的是,害死她的还是他的亲妹妹,他还不能为她报仇!
潘嬷嬷冷面扫了眼两人警告道:“方大人,方夫人,这是在宫里,丽嫔犯的是私通大罪,皇上和贵妃留丽嫔一个全尸已然是给方家脸面了,若是方大人和方夫人还要在宫里这般哭闹,传到皇上耳里,只怕就连贵妃娘娘都保不住你们。”
被潘嬷嬷这样一说,方父立刻拉着方母:“别再哭了,把葭儿带回去再说吧,葭儿不喜欢这里,我们带她回家。”
方母颤抖着手抚着方思葭的没有人色的脸:“葭儿,父亲母亲带你回家了,以后父亲母亲永远陪着你,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方母说着,便让方家的小厮抬着方思葭走了。
等他们离开永和宫,潘嬷嬷才回去禀报:“娘娘,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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