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台下方正中央靠后的位置，那里也是最佳的观赏角度。
零零散散聚着几十号人。
站姿、发型、装扮和周围的学生们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差异。
二十三中的这处院子其实不大，人多的时候还显得有些拥挤。
但这群人的周围，却留出了面积很大的一块空地。
不用说，这群人，就是高二十三班那帮“废柴”。
而这块空地，也是周围学生们因为不想和他们靠太近故意留出来的。
恶名远扬，在此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十三班的学生们并不在意这种很明显的孤立。
早都习惯了，也早都适应了。
不愿靠近更好。
空间大，面积广，呼吸，也更顺畅！
而现在，看着站在台上一脸平静的陆泽。
一直以来都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原则的十三班学生们，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
“他还真豁的出去，当这么多人的面唱歌，也不嫌臊的慌。”
“我觉得他脑子也不大灵光，和吴乃文比唱歌，就人家那水平，不被虐死才怪。”
“妈的，这几天他把班里整的这么惨，老子早都看不惯了，等下他出丑我就给他录下来，然后....."
蹲在地上袖子里藏着一支烟，偷偷抽着的男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男生用力扯了一下的衣服。
“你疯了，手机不想要了？还录下来......”。
被提醒的男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艹！差点忘了，这孙子收手机一收一个准，老子昨天刚重新买的......”
这些，都是从男生堆里传出来的话。
而人群另一边，聚在一起的几个女生的对话，却是这样的。
“婉婉，我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有点帅诶.......”
“可他很坏啊！”
“嘻嘻，又坏又帅！”
“小白，你说，他唱歌会好听吗？”
“不知道呀，但感觉站在那好像挺有味道的......”
男生与女生。
对陆泽的评价， 完全是两个极端......
嗯，这个可恶的，看脸的世界！
台上，陆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尤其是那个简短的自我介绍，也印证了吴乃文下台前说的那句话。
他还，真是个老师？
这下，学生们的期待就更盛了。
一方面，他们很好奇这个老师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另一方面，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个老师要唱什么歌。
刚刚那个男生唱的《西湖》已经足够惊艳了。
那这个名叫陆泽的老师，会让他们继续惊喜吗？
躁动、期盼，伴随着十月开始一点点凉下来的天气。
让原本枯燥平凡的一天，变得不平凡了起来。
“歌名......”
轻轻吐出两个字后，陆泽笑着看了站在台下不远处的吴乃文一眼。
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小的挑衅。
吴乃文同样回应了一个带些挑衅的眼神。
刚刚自己的表现很好，没有理由现在败下阵来。
从陆泽调试吉他的熟练度，能看出来他懂乐器。
但唱歌好不好听，还得比了才知道！
所以，在陆泽没开口之前，他丝毫不虚！
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学生的傲气，陆泽笑着收回了眼神。
抬起手指在麦克风上轻轻敲击两下。
重新开口。
“歌名是”。
“当火车驶向云外时，我知道你有一万次悲伤，所以男孩别哭，因为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
站在麦架前的陆泽，一脸淡定的说了一大段话。
他说的倒是利索，但下面的学生们，包括吴乃文在内，却彻底懵逼了......
没听错吧？
他刚刚说的貌似，是歌名？
可这玩意？
是歌名？
我们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哪有这种歌名啊......整整一长串，听都没听过。
搞什么......
吴乃文皱了一下眉头，这陆老师，到底想干嘛？
学生们，确实没听懂，但也不怪他们。
因为陆泽说的这一长串，确实是歌名，而且，还是4个歌名。
它们分别是。
刺猬乐队的《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逃跑计划的《一万次悲伤》。
海龟先生的《男孩，别哭》。
新裤子的《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
没听过，也是有道理的。
因为这些歌，在2010年，压根就没发行！
重生者的优势，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之所以要把四首歌拼在一起。
陆泽的想法也很简单。
两个字，炸场！
而且，还要是史无前例、撼天动地的炸场！
让吴乃文彻底自愧不如、惊掉下巴的炸场！
陆老师我是答应了要和你比一场。
也不介意陪你一起玩音乐。
但玩归玩，闹归闹，可千万别和重生后的灭梦老师开玩笑！
体恤学生的那些别扭话，他确实说不出来。
但折磨学生的开心事，他却是手到擒来！
唱歌？
比三场？
还在台下挑衅我？
去TM的音乐梦！
舞台上，说出一长串歌名后的陆泽看了台下迷茫的众学生一眼。
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
对着话筒，淡淡说了两个字。
“原创”
“呲......”
站在台下的吴乃文咧了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没听过，原来是原创。
这两个字，瞬间就把逼格给拉满了。
他心里突然生出了极为荒唐的想法，怎么感觉，这陆老师一开场，自己就输了呢？
前奏，铺垫完成。
就在吴乃文思考的瞬间，台上的鼓手已经开始由慢到快的敲击起了吊镲。
而陆泽，也低头拨弄起了琴弦，一道道音符从他指尖如水般倾泻而出。
极为娴熟的指法，精心编排的曲子。
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鼓声与琴音的交杂中，突然别出心裁的加入了一阵悠扬的风琴声。
瞬间把整首歌的前奏提升了一个档次。
现代与古典，摇滚与乡村。
极为巧妙又满是新意的结合。
“我去......”
站在台下有些呆愣的吴乃文轻声嘀咕了一句。
“还能这样玩......”。
一个几秒钟的前奏，就已经震撼到他了。
然而，这也只是刚刚开始。
风琴声推动着节奏一点点的往前走。
陆泽的身体也随着节奏开始摇摆起来。
站在台下看上去，很是舒展，又有那么一些散漫的酷。
终于，等到节奏将情绪全部凝结到一个需要爆发的顶点时。
陆泽抬起了头，对台下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用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烟熏嗓音，唱出了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
“我那些残梦，灵异九霄。”
“徒忙漫奋斗，满目沧愁。”
“好词！”
人群中，吴乃文嘴巴张的老大，给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评价。
而不远处的二楼走廊上。
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悠然吸了一口的季凡梦。
眼神闪烁，朝着陆泽的方向，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声说了两个字。
“高级”
这一刻，女孩看向陆泽的眼睛，早都没有了此前的冰冷和抗拒。
满满的。
是青春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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