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梦一场
“你，你怎么能这样！”
小花表情失控地扑向大丫，她不相信这么强大的冥魔居然死在了大丫手上！
大丫如今化虚修为，小花根本无法触碰到她分毫，只能无能狂怒般对着大丫怒骂。
一双美目染上浓烈的恨意。
她不恨导致她无家可归的冥魔，反倒是恨上了报了灭家灭村仇恨的大丫。
大丫安静地听着小花的怒骂，看着那张仇恨扭曲却还很美丽的芙蓉脸。
小花一边咒骂一边哭诉，说着她和冥魔之间的经历。
大丫耳畔回响着那如同话本中才有的狗血故事，心中却难以泛起丝毫波澜。
她的眉心间，一缕缕道韵悄然流转，仿佛是天地间最微妙的韵律，与她周身的气息融为一体。
她站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听着小花的哭诉，大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割裂感。
她的元神，似乎在这一刻超脱了肉身的束缚，真正看清了这个世界。
世界在大丫面前变成了一块块宛如镜子般的破碎碎片，她从中看到了多年前被蒙面黑衣人灭门的府邸，那熊熊大火和惨叫声。
一个长得像她母亲的女人死在房内，襁褓中的女婴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抱走。
女婴被放在一家农户门外，被一对农人收养。
不一样的碎片不停闪过，女婴快速成长，面容变得越来越熟悉，和大丫长得一模一样。
碎片中的大丫也是在青山村，青山村也遇到京风，也经历了被妖魔屠村，青山村最后死得只剩下她和小花。
京风把她和小花带回门派。
两个人加入了京风的门派，她为了给青山村报仇，一心埋头修炼，小花刚开始和她一样专注修炼，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和京风产生了感情。
紧接着她的桃花仿佛开不完一般，高高在上的师尊，阴暗偏执的魔主，邪魅多情的妖王，清冷孤傲的佛子……
在外人眼中，两个人的身份不知不觉定型了。
一个天真活泼，美丽动人的小师妹。
一个沉默寡言没有存在感的小师妹。
碎片中的大丫，一心修炼报仇，没有察觉到小花和她们仇人魔主有了联系，更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在她执意报仇的时候，刚开始就死在了小花那群男人手中。
他们说虽然魔主是他们的情敌，但魔主出事，小花会伤心。
为了让小花不伤心，只能让大丫死。
很荒谬的发展。
大丫望着碎片中入魔死去的自己，没有一点愤怒，只感到荒谬和割裂。
碎片中的自己，每一次经历，走的每一步都仿佛被人为安排和控制。
是假的。
是人为的剧本。
这个世界都是假的。
不管是碎片中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境。
小花的面容在她眼前扭曲融化成为一团无法形容的物体，魔界的城池，看戏的妖魔，都如同被火烧的蜡块，融化成为一坨一坨。
世界正在快速变化，
直到天地间成为混沌之色。
大丫抬眼，眼神复杂地看向和她一样没有被世界同化的方珺。
她们站在混沌之地，面对面地站着。
穿着布衣的少女望着在幻境中陪伴了她几十年的母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终情绪复杂地说了一句：“我的名字是沈悦。”
方珺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恭喜你。”
醒了。
沈悦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天地一阵抖动。
方珺直接拉住沈悦的手，说了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时间差不多了。”
说罢直接拉着她腾空而起。
方珺没有多解释，周围的抖动越来越厉害。
她望着天际上的一抹光亮，拉着沈悦冲向那点光。
沈悦只感觉眼前一黑，耳边出现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浓烟围绕。
烟雾散去，她看到她们出现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炼丹房中。
沈悦看到炼丹炉上的徽章，封印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也知道了身旁女人的身份。
沈悦皱着眉抬头，反手握住方珺的手，语气严肃认真：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人全都是修炼疯子！”
方珺没有回答沈悦的话，而是抬眼看向房间内的一处角落：
“恐怕来不及了。”
她的话刚落下，角落处传来一声叹息。
阴影处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敦厚的面相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身材肥胖，肚子突出。
笑得眯起来的眼睛落在防备警惕的沈悦身上，看起来跟端坐在庙宇中的佛像般慈悲，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可惜了，还差三年，正气人丹就练成。”
他看向方珺，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微睁的双眼闪过狠戾的光芒，慈悲的佛像变成了邪恶阴森的邪神：
“是这位小友破坏了我的人丹？”
方珺神情自若地挡住对方散发的威压：
“我只是来找不小心迷路的组员。”
“我这里可没有你的组员。”
中年男人大手一挥，想要将沈悦抓回来，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悦稳稳地站在方珺身后。
这时中年男人脸色才凝重几分，眯眯眼审视着方珺，眼珠子滚动几下，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大，带着诱惑般开口：
“这位小友，你可知你身后的那个药材有着先天正气？”
“只要将她炼成正气人丹，服下对我们修炼中人乃大补之物！”
“正气人丹可遇不可求，我们可以分而食之。”
“我只需要一颗，剩下的都给小友。”
这世上拥有先天正气的人一般在出生时就被分食，刚出生的人儿带着纯净之气，和先天正气一起食用，可净化修炼中的戾气和魔气。
成年后还拥有先天正气的人极其少见，通常都会被世俗污染，千年来，中年男人只见过沈悦一人能保持住这么纯正的先天正气。
他能想象出沈悦的人丹效果肯定很强，说不定能让他跨越目前停滞的修为，一步人仙！
中年男人脸上笑着，心里算计着，房间内的法器隐秘启动，将炼丹房变成一个封闭式的空间。
破坏他炼丹进度的女人看似平平无奇，但却能轻松挡住他的攻击。
不知是哪位大神的属下。
中年男人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方珺身上，本来不把沈悦这个差点被他炼成人丹的“材料”看在眼里。
在某个瞬间，他感知到了什么。
目光锐利地盯着沈悦，贪婪炙热的眼神几乎要穿透沈悦的眉心：
“这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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