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是环境的产物
“妈妈，妈妈~”
稚嫩的童声欢快响起，穿着恐龙睡衣，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小身影像一个炮弹一样，往门口的女人冲过去。
方珺准确地接住小团子，并且把她抱起来，抱在怀中。
动作亲昵地蹭了蹭小团子圆圆的脸蛋。
“宝贝，妈妈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乖乖。”
小桑意被方珺蹭得笑眯了眼，咯咯直笑：
“宝宝有乖乖哦，陈姨给宝宝放了妈妈的视频，妈妈好漂亮！！！”
方珺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陈姨，对她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陈姨接触到方珺的眼神，下意识拘谨地往身上衣服擦了擦手，又紧张地搓了搓，眼神闪烁，心跳加速。
天知道她为了成为老板的住家保姆努力了多久！
每天都能看到这么美丽的老板，她也太幸福了吧！
啊啊！老板今天怎么感觉比以前都要美丽！
虽然卸了妆，又换下了礼服，但比在电视上好看多了！
她看我了！
老板她看我啦！
陈姨努力地保持专业人员的素养，不让她颜控的属性暴露。
她对方珺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可惜有点僵硬，嘴角都抽筋了。
方珺看到陈姨不自然的笑容，理解地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放在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上。
她抱着小桑意走到沙发上坐下，小桑意坐在她的怀里，仰起她圆乎乎的小脸蛋，黑溜溜的双眼亮晶晶：
“妈妈今天有想宝宝吗？”
“有呀，每时每刻都在想我的小桑意，甚至现在抱着你也在想。”
小桑意听了后，眉头一皱，动了动脑袋，头顶的小揪揪晃了晃，可爱的童声充满了疑惑：
“可是宝宝就在这里啊，为什么还想宝宝啊？”
方珺故作思考状，沉默了几秒钟，认真地直视小桑意的眼睛：
“嗯，可能是妈妈太爱太爱桑意宝宝了，所以就算桑意宝宝在妈妈怀里，妈妈也会忍不住想宝宝。”
小桑意开心地咧了个小嘴，露出白白小小的乳齿。
她扑进妈妈怀里，紧紧圈着妈妈的脖子，大声向妈妈告白：
“宝宝我也最爱最爱妈妈了，我也每天都在想妈妈，我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方珺心软成一滩水，抱着怀中软乎乎还散发着奶香的小身体，温声道：
“嗯，妈妈也要永远和桑意宝宝在一起。”
不远处站着的陈姨望着沙发上温馨的一幕，感动地双手紧握放在胸口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水光。
这可是外人没有见过的，老板温柔母爱的一面，太美了！
她的人生无憾了！
方珺抱着小桑意玩闹一会后，便开始陪着小桑意玩过家家的小游戏，小桑意扮演医生，方珺扮演病人家属。
“桑意医生，桑意医生，请问我的熊宝宝身体怎么样？”
“家属先等等，我要检查一下。”
小桑意一脸认真地拿出儿童版本听诊器，戴在脖子上，对着面前躺着的棕色小熊，像模像样地按了几下。
“嗯，熊宝宝感冒了。”
方珺“惊慌失措”地捂住胸口，“紧张”地问：
“桑意医生，那怎么办呢？”
“不用着急，等我打一针就好了。”
小桑意说完掏出一个儿童版针筒，对着熊宝宝打了一针，还拿出纱布擦了擦，帮熊宝宝的小手包扎了。
方珺接过熊宝宝：“桑意医生，熊宝宝感冒打针，为什么包扎手？”
小桑意一本正经回复，脑袋上的小揪揪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熊宝宝打了针会很疼，包扎就不疼了。”
“好吧，谢谢你桑意医生。”
“不用谢~”
“桑意医生，我的鹿宝宝的身体情况怎么样呢？”
“等等。”
方珺跪坐在垫子上，单手撑在地毯上，笑意吟吟地望着小桑意板着圆圆的脸蛋，一本正经地扮演医生。
地毯上是排着队看病的玩偶们。
npc方珺毁容之后被送进医院进行治疗，小桑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接触过妈妈。
只知道妈妈生病了，妈妈回家后脸上都被白纱布包扎起来。
从此之后，小桑意的世界里没有了温柔的亲吻和温暖的拥抱，妈妈留给她的只剩下冰冷高大的一扇房门。
npc方珺在游戏设定中，治疗修复脸的时候，药物上瘾，精神失常。
按照正常的世界，她这样无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是不能养育孩子。
然而在虚拟世界中，游戏的背景下，她以一个精神病人的身份，养育着正常的，幼小没有反抗能力的小桑意。
npc方珺发病的时候，具有极强的攻击力和破坏力，离她最近的女儿小桑意就成了她的攻击对象。
母亲发病时将她打得遍体鳞伤，恢复正常时又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愧疚又痛苦地为她包扎伤口。
小桑意这段童年经历是直播开始前的背景，不会被正常播出，她却是实实在在地过了十几年这样病态的生活。
人是环境的产物。
一个人长年生活这种环境，内心必定是病态不健康的。
小桑意后来做的事情虽然不符合人类真善美，也不是什么无私的圣母，但也没有做出伤害别人的行为，也没有危害到社会。
她会妒忌，会贪心，也会有欲望。
她不积极，也不阳光，闪闪发光的灵魂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方桑意没有达到观众们心中的美好幻想，就被他们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仿佛她有了想法，有了自我的欲望后。
就不是他们心中完美的女神。
只有最完美的，才能被他们捧上神坛。
神，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有想法。
只需要端坐云端，露出完美的微笑，看着他们庆祝造神的狂欢。
方珺把怀中累睡着的小桑意放进被窝中，轻轻的整理小桑意凌乱的小揪揪，将绑着小揪揪的发绳解下，嘴里哼着摇篮曲。
悠扬动听的曲子飘荡在房间内。
注视着小桑意的黑眸温柔如水，嘴角始终上扬轻勾。
没关系，小桑意。
神将会只爱你一人。
－－－
去死！
方桑意去死！
这么恶毒的人不配和我们呼吸同一个空气，审判她！
审判她！
恶毒的女人！
晴晴这么美丽善良，她比不过晴晴一根头发！
东施效颦，可笑可笑！
方桑意这么小就爱抢人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像她那个国际巨星的母亲，真是好竹生歹笋。
我偶像的女儿怎么是这样的人，真是丢我偶像的脸。
她就是想消耗偶像的资源出道吧，这心机！
无数张黑色面孔在四面八方涌来，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方桑意，大张的嘴巴发出尖锐的声音。
“不，不是，我不是。”
方桑意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醒，眼神涣散，心有余悸地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
“桑意，怎么了？”
平静温和中夹带着关心，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方桑意转头看去房间门口，看到来者，瞳孔忍不住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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