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是你吗
顾清雅恳切地望向院长，仿佛一直这么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他就会相信自己。
“顾医生。”院长无比哀婉地扫了一眼顾清雅：“这样吧，你主动提出离职，这些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女人激动地站起来据理力争：“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敢做敢当。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
院长惊讶地望着站起的女人，眉峰几乎要蹙成山头：“顾医生，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你总不想整个京城的医院都知道你这件事吧？”
后面的话，几乎是威胁。
顾清雅冷笑，一脸悲怆地望着秃顶的中年男人：“院长，我想知道那个举报我的人，到底是谁？这么害我顾清雅又为了什么？”
院长面露难色，双手不安地搓着：“这你没有权利知道，你去写自动离职报告吧，一个星期后我要。”
“既然院长不相信我顾清雅的人品，我留在这里没有意义，我现在回去，马上写好发到邮箱给您！”
话落，对着院长稍稍躬身，女人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回来的路上，在脑海里快速筛选了可能举报的人，顾清雅始终不明白，到底是谁那么恨自己，要将自己赶出医院？
下午草拟好了离职报告，她立即发送到了院长的邮箱。
院长很快就回复了她：“三天后交接完工作就可以正式离职了，你的工资也会在离职后的当天一次性给你结清。”
“谢谢。”简单礼貌地回复了院长邮箱。
她看了看时间，还有1个小时的班。想到即将离开，她把病人所有的病历仔细整理了一遍，按照病情的轻重逐渐分类，忙完也到了下班的时间点。
锁好办公室的衣柜，她打车来到了母亲肖萍的疗养院。
病床上的肖萍，依然昏睡着。
“妈，爷爷走了，这个世上我只有您一个人了。您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然我真的好孤单。”
顾清雅握着母亲的手，无声地流泪。
突然一双手，颤抖地举起，放在了她的头上。
感受到了头上的温暖，顾清雅稍稍抬头，发现母亲睁开了眼，脸色苍白地对着她微笑。
眨了眨眼，顾清雅慌忙地用衣角擦拭掉眼泪：“妈，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她猛地站起，朝着门口大喊：“医生！快过来，我妈醒了！”
听到病房里的呼叫，主治医生立即赶了过来。当看到肖萍醒时，主治医生眼眶也不禁一红，喃喃自语地道：“太好了，太好了！”
简单地进行了一番基本检查后，主治医生高兴地宣布：“恭喜，肖女士母亲的症状目前很好，好好调理的话，还是有可能恢复得更好的。”
顾清雅连连和医生道谢。
肖萍醒了，但是语言功能还是没恢复，更多的时候，都是听顾清雅说话，然后扯动触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看望完母亲，顾清雅心情好了许多。准备离开疗养院，路过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时，她被主治医生叫住了。
“顾小姐，我这边看了您母亲的药物库存，药物已经不足一个星期了，您这边最好提前备药。病人在好转期，相关的药物需求会更大。”
“嗯好，我会尽快的。”
出了疗养院，坐到网约车上，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她还是鼓起勇气给叶临修打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一直显示着“正在呼叫”，始终没有人接听。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加紧。
“喂。”正当顾清雅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手机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呼出一口浊气：“叶总，我是顾清雅。”
电话那一头的女人，声音很轻柔：“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男人唇角上扬，竟然有些开心：“你先说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母亲的药物快没有了，您是否可以把药物的渠道告诉我？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麻烦您了。”
“凭什么告诉你？”男人的语气有些戏谑，唇角的弧度更大了。爷爷是怎么死的，这个女人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怎么如此这般没心没肺？
听到男人拒绝的话，女人瞬间感觉手脚冰冷，眼泪无声地落下，带着浓重的鼻音：“叶总，这是我妈的救命药，算我求你了，好吗。你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做牛做马？呵，我嫌弃你脏！”男人咬着牙吐出了这一句话。
好冷，女人缩在了后座的角落，吸了吸鼻子，微笑而礼貌地回道：“那抱歉........打扰叶总了。”
挂断电话，女人蜷缩在后座的角落泪流满面。
网约车司机，听着她伤心的哭泣，默默地把纸巾放到了后面。
马路上川流不息。
从99层的叶氏集团大厦上，可以俯瞰到整个京城的夜景。
咀嚼着女人的话、语气、口吻，男人剑眉几乎要拧在一起。这女人刚才是哭了吗？
想到那天在雨中，挺直着后背的瘦弱背影，他揣在裤兜里的拳头用力一握。
剧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还是打了电话。
“万福，你联系瑞士那边的医药巨头了吗。帮我弄一下这个药.......”
“好的，叶总。”张万福立即打开电脑，进入了瑞士某医药巨头的网站：“叶总，这个药好像最近在缺货中，可能要等待一个星期左右。”
“你催促他们快一些！”
“好！”
到了梁静的公寓，顾清雅一进家门就看到梁静做好了饭菜。
“欢迎我的顾医生回家！”梁静学着古代的宫女，给她福了福身：“顺便尝尝我的手艺。”
“好。”顾清雅微笑着坐在了餐桌的椅子上，夹起了一块鸡肉，眼睛一亮：“好吃！”
“是吗？我也尝尝！”梁静极为有成就感地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五秒后，她的脸几乎皱成一团，把嘴里的鸡肉全部吐了出来：“呸呸呸！好难吃啊！起码放了一桶盐吧！”
说着拿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一大口，难以理解地看向桌旁一脸淡定的女人：“你怎么做到这么难吃，还说好吃的呀？”
女人淡定地抿着杯子里的水：“只要你足够忍耐。”
梁静瞪大眼睛，抿了抿嘴，想起那日雨中女人三步一跪的倔强：“小雅，以后不要再这么硬撑了好不好，我回国了以后你都有我这个好朋友！”
坐下来之后，梁静这才注意到，女人的眼圈红红的：“怎么了，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母亲病了，只有叶临修知道药物的渠道。”
“所以，你去求他了？”
“为了让我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女人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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