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外卖
先前卖烤鸭，后来又卖被子。
河湾镇上的一些大户人家，邓钰多多少少也混得有些脸熟了。
由于传统思想禁锢，有些闺阁小姐和夫人不便外出抛头露面。
加上之前祁子西上门送烤鸭，那些夫人小姐接受度还不错，邓钰觉得送外卖这举措可行。
邓钰同白杨和殷小雅商量，这外卖的业务可以试着做起来了。
白杨思考了一会，提出了一个问题：“可是巧姐，那个客人要如何在家中便能点菜呢，若是让丫鬟小厮特意跑一趟，那咱这外卖还有啥意义。”
“白杨，你可还记得我们在鲁老板那儿还看到了什么？”
鲁老板是隔壁镇上养家禽的农户，温掌柜从前一直在他那儿进货。
后来也引荐邓钰过去。
白杨回忆一番，鲁老板有一片养鸡场，除了鸡鸭，还养了——
“信鸽！”
邓钰点点头：“不错，就是信鸽。”
“咱们可以把新菜单抄录多份，挨家挨户都发一张，每道菜品上面都写上编号，若是哪家想要下单，把菜品编号写下再写上哪家哪户，由信鸽送来。”
殷小雅问：“那这得需要多少信鸽啊？”
邓钰还未回答，她又接着追问：“又派谁送餐呢？咱们店里的小二若都出去跑腿，店里怕是忙不过来。”
邓钰问她：“来送柴火的那些落难百姓近日可还有来？”
“新县丞上任之后，镇上施粥的粥棚公道多了，加上粮价也慢慢降了下来，底层百姓们也不至于饿肚子，来送柴火的人渐渐少了。”
前阵子天寒地冻的，成日阴雨连绵，山里天气更是不好，年长些的人根本无法进山去拾柴火。
既然镇上粥棚派的粥已经能够填饱肚子，他们自然不会再去山里头冒那风险。
殷小雅补充说：“不过，有几个小子却是日日都来。”
白杨忆起来后门送柴的那些人，其中有三个年轻人的确印象深刻，“你是说那三个小子吧，我也有印象，个个瘦得跟猴儿似的，每日却是头一个来送柴火的。”
“你们瞧着可是可信之人？”
“看起来倒是没啥坏心思，送来的柴火也都实实在在，没有缺斤少两。”
邓钰说：“那便让他们来送餐吧，明儿抽空你们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接这份活。”
白杨偏头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不必明日了，我估摸这个点儿他们该来了，巧姐何不亲自去看看。”
白杨估摸得一点儿没错，三人走到后门时，后门站着三位年轻人，后厨的伙计正把三捆柴火收进来，准备给他们的米袋子里装粮食。
为首那个小子邓钰瞧着有些眼熟。
邓钰还未想起在哪儿见过，便见那小子瞅见她，先打起了招呼：“婶子是您啊，许久未见了。”
他实在是瘦，瘦得都有些脱相了，颧骨凹陷，但笑起来却很灿烂，邓钰认出了他。
是那日在胡氏医馆门前昏倒的那个少年。
还是邓钰将他拉进医馆，并且告诉他可以在满盈酒楼用柴火换粮食的事。
“你家中爹娘可还好？”邓钰想起那日他求粮时说过，家中还有父母卧病在床需要照顾，也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便要承担家中重担。
虽说日子艰难，却没见这少年流露出一丝颓然之色，他脸上挂着温和明媚的笑意，朝邓钰拱手施礼表示感谢：“托婶子的福，有了这些粮食，爹娘都还好。”
“你叫什么名字？”邓钰问他。
少年回答说：“小子叫陈墨。”
他又指了指身后两人，“他们是我的朋友。”
矮个子少年拱手介绍说：“我叫公孙铭。”
高个子少年也拱手道：“我叫涂攘。”
邓钰问他们：“我这里有一份活计，缺几个人手，需要灵活又稳妥之人，你们可愿意？”
“什么活啊？我手脚贼灵活，先前我问过掌柜的，可他说我不适合当店小二。”说话的是那高个子的少年涂攘。
邓钰看向他，好奇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怎么来这儿的？”
涂攘解释说：“我自小无父无母，在戏班子长大，学过些招式，后来班主把戏班子解散了，我便在四处流浪。直到遇见陈墨兄，他说来这儿能用柴火换粮食，我便来了。”
涂攘的确不适合当店小二，他也不知道是哪儿长大的，口音实在重。
外乡乡音浓厚的人不适合当本地店小二，好些店招工时甚至指明了店小二必须是本地人。
就连白杨平日里都不太敢在前厅晃悠，生怕自己的外乡口音引得客人不满。
大多遇到麻烦的时候，都是由他和殷小雅一块儿出面，说话的事儿让殷小雅来说，他只需要在一旁附和几句便是。
邓钰好半晌没吱声，陈墨以为邓钰是因为涂攘是个外乡人，不打算用他，开口道：“承蒙婶子好意，但我们兄弟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倘若涂攘不能留在这里做工，我陈墨便也谢过婶子好意。”
公孙铭也站了出来：“你们俩不来，那我也不来！”
“陈墨兄！公孙兄！”涂攘出声制止，朝两人摇了摇头。
能在满盈酒楼做事，总比每日去山里拾柴火换粮食要强。
本就由于他是外乡人的缘故，许多地方都招工都不要他，先前有粥棚派粥，可那派粥之人并不公允，每回他都排不上。
后来好在陈墨兄告诉他，这儿能用柴火换粮食，他这才能温饱肚子。
若是因为他连累陈墨兄和公孙兄失去这么好一个干活机会，他心里只会过意不去。
陈墨却是揽住他的肩，宽慰道：“无妨，左右我家中还有爹娘需要照顾，抽不出多空来做工，只是......”
他扭头看向邓钰：“婶子，若是咱们不来做工，往后还能不能来用柴火换粮食了？”
每日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去山上拾好些柴火来这里换取一日的粮食，再加上镇上粥棚领的稀粥，他一家三口勉强能够糊口。
邓钰笑着说：“我这儿的活，也不必整日都在的，你们三人可以轮班，每日只需要饭点的时候帮着跑腿在镇上送送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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