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果然是他
邓钰虽是这么说。
实际上马铁柱来的时候，她从没让他进门。
她知道田香兰害怕。
她与马铁柱定好时辰，然后让祁子南到门外去将柴火扛进来。
马铁柱送来的柴火，邓钰并不会直接用。
而是堆放在柴房，等着喜儿过来查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马铁柱送柴火来的第三天，喜儿在那堆柴火中发现了端倪。
胡喜儿用小银勺轻轻从那捆柴用的麻绳上边刮下薄薄的一层橙黄色粉末，凑到鼻下嗅了嗅，用一堆工具捣鼓了半天，肯定道：“这是鸡冠石的粉末。”
邓钰沉下眼眸。
果真和马铁柱脱不了干系。
鸡冠石就是雄黄。
高温煅烧之下在空气中能够氧化成剧毒的三氧化二砷。
也就是古人俗称的砒霜。
祁子南一拍大腿跳起来：“我就说是这小子！”
这上面的量非常少，想来可能是马铁柱炼制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一些在麻绳上。
即便如此，邓钰也已经能够十分肯定。
先前那两次下毒之事，定是马铁柱干的。
“这还等啥呢，直接上他家抓人去啊！”
“你以为他干这档子事儿能正大光明摆在院子里等着人去搜么，等我们带着人过去，他早把痕迹擦抹干净了。”
“那咋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下毒，就这么算了？”
祁子南觉得心里头憋屈，分明就是马铁柱干的，凭啥还奈何不了他。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只不过他下毒是事实，却是没有人员伤亡，你当我们家死了些鸡鸭，还有一条狗，衙门的人能怎么判他。”
根据大绥律法，马铁柱的下毒行为，只要没闹出人命，他一口咬死没有害人性命的想法，便罪不至死。
可邓钰已经不想让他活了。
不是她心狠。
是马铁柱一开始就下了杀心的。
第一回他在鸡圈里下毒，就是知道他们家鸡鸭多，时常会宰些鸡鸭打打牙祭。
只要吃了带有砒霜的鸡肉鸭肉，他们全家都得死。
若不是运气好，这会儿他们全都在土里埋着呢。
马铁柱就是个不知悔改的。
邓钰知道即便再送他下牢狱，将来等他出来，他们祁家还是要承受他的报复。
邓钰赌不起，家里任何一个人的命她都赌不起。
那么只能让马铁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才行。
祁子娟认认真真在一旁听着，她对马铁柱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当初轻薄大嫂，还把阿奶给打伤了，这种坏人绝不能姑息，“可是舅娘，咱能拿他咋办呢，总不能杀了他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邓钰阴着脸说：“自然是要他自己作死啊。”
自作孽不可活。
马铁柱不是个安分的人，只要把他盯紧了，他再整出幺蛾子，还能落下把柄。
知道下毒之人就是马铁柱之后，邓钰反倒安心了一些。
至少背后黑手浮到了明面上，他们能够对马铁柱有所提防，她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害怕家人受到伤害。
马铁柱照常按照邓钰的意思送柴火过来，只不过他送来的东西，都会经过喜儿的手查验过。
而在此期间，王员外千金的生辰宴举办得圆满。
宾客对菜品赞不绝口，借着机会在宴席上不断有人对王员外溜须拍马，王员外爱听这些话，觉得挣足了面子，为此还让管家额外给了白杨一些赏金。
满盈酒楼的事务，基本上都是由白杨出面，而收回来的钱会先由殷小雅初步清点。
再交由祁子西记账整理，刨去每月的运营成本，剩下的盈利部分则会送到邓钰手里。
其实起初接管满盈酒楼，邓钰前期投入不少，包括食材成本涨价，人工成本提高，收入与支出基本上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持平，并没有多少盈利。
甚至在李氏河鲜酒楼开业之后，满盈酒楼有了竞争危机，邓钰采取降价措施之后，隐隐还有了亏损的趋势。
殷小雅看在眼里，比邓钰还着急。
这个月有了王员外这笔大单子，总算是扭转了这个局面。
白杨不清楚具体盈利了多少，他只知道跟着高兴：“巧姐，若是这样的单子多来几笔就好了，也不必总被李氏河鲜酒楼抢了风头。”
殷小雅笑道：“想啥呢，哪能天天有这样的好事儿。”
邓钰才不屑得和李家抢风头，“咱们不与李家争，干好自己的营生便好。”
殷小雅赞同道：“对，在意那些人干啥，咱顾好自己才是。”
她对李家人印象极差，觉得那家人打着慈眉善目的嘴脸，背地里却动不动恶心人。巧姐一家离开村子搬到镇上居住，偏偏又与他们当了邻居，就连经营的酒楼也门对门。
殷小雅不知是遭了什么孽，还是李家人阴魂不散，总之就是晦气得很。
特别是平日里李氏河鲜酒楼没少抢他们满盈酒楼的生意，李家大婶虽不晓得满盈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但分明知道他们家这几个都在满盈酒楼里上工。
每回却还拿着些小东西送来，打着和祁老太太是同乡的名头，仗着祁老太太性子软，总要来阴阳怪气几句。
嘴上总说着自己二儿子辛苦，要经营那么大一家酒楼，村子里还养着好大几个池塘，事事亲力亲为，她当真是心疼得紧。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炫耀自己儿子有出息能赚钱，最后还假模假式替祁老太太惋惜，感叹她儿子年纪轻轻就去了，否则祁老太太也如今也不至于被儿媳妇骑在头上，压制得死死的。
“不像我啊，我那儿媳妇乖顺，事事都依着我，娘家家境也好，带过来的嫁妆丰厚，就算不经营酒楼，我们全家也饿不着。”
李殷氏本想炫耀程宝珠是程氏钱庄的掌上明珠，身世了得，他们李家这是攀上了大户，将来定是要飞黄腾达的，没想到如今的祁老太太早已看清她的嘴脸。
不冷不热回应：“难道你这个当婆母的，还打着儿媳妇嫁妆的主意？一大家子要依靠儿媳妇嫁妆养着，你不嫌丢人么？”
李殷氏没料到祁老太太会这么说，从前她说什么，祁家这位嫂子都是温温和和应着，这回说出的话却堵得她哑口无言，面上挂不住。
果真是跟祁金氏那个毒妇待久了，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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