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被打折了腿
王管家看邓钰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思忖了半刻，又瞥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涂攘，“罢了罢了，把人带走，你们走吧！”
这小子是个硬骨头，反抗得厉害，软硬不吃。
昨儿闹了一夜，后来把人关进柴房，没给吃喝，想着饿上一天今日兴许能听话，谁知道还是倔，他这才上了私刑。
只是他没料到，满盈酒楼能上门来要人，语气咄咄逼人不说，竟还敢直接闯进后院。
王管家倒不是怕了他们。
只不过为了一个小子，犯不着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缺粮灾荒的时候各种年龄段的孩子都好买，家中生好几个的，巴不得有人来买孩子。
但如今不是荒年，听说朝廷派粥会持续到这一季收成，家家户户不差孩子的一口粮，自然不会去卖孩子。
特别是男娃儿，更不好买。
前阵子好不容易万祥村有个农户来卖孩子，听说是那家的小儿子，十岁出头，价钱都谈好了，只等把人送来。
谁成想临了的时候孩子自个儿跑了。
这单买卖没能成，老爷许久没开荤，已经很不满意。
王管家看自家老爷对满盈酒楼送餐的那个叫涂攘的小子有点意思，这便自作主张把人给扣下了。
先前他都打听好了，这小子无父无母，又是外地人，想来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也没人在意。
没想到白掌柜竟是他亲舅舅。
若是真把衙门的人给招来，他自作主张这事儿怕是得挨老爷好一顿罚。
“白掌柜，真是我看这小子机灵，想把他留在府上干活来着，既然他不愿意，你们就把人带回去吧。”
他摆摆手，示意家丁们都退下去，自己则是走到了白杨面前。
白杨自然没想那么多，眼下最要紧的，是带涂攘回去医治。
他赶紧过去将涂攘背起来，陈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跟着上前帮忙。
白杨带着俩孩子先回去了。
邓钰却没有走。
她走到王管家跟前：“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管家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她在白掌柜面前似乎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
邓钰看出他的疑惑，自我介绍道：“我是掌柜夫人娘家的亲戚，如今也帮着一块打理满盈酒楼的事务。”
“今儿这事，王管家卖了我们一个面子，把人放了，我们自当感激，我希望别为这事儿伤了和气，王员外喜欢我们酒楼的菜色，仍可继续订餐，不过这送餐的人……”
“我们店里新来了一个伙计，身强体壮的，比涂攘讨喜多了，往后我就让他来给员外老爷送餐如何？”
邓钰笑得十分自然，王管家没有怀疑。
多少也是因为他自负，镇上就没有哪家开店的，敢拒绝王员外府上的生意。
“行，行，不成问题，你说的对，这都是误会，千万别伤了和气。”
从王员外府里出来，邓钰直奔满盈酒楼。
涂攘伤得不轻，听殷小雅说好像有一条腿被打折了，喜儿正在给他医治。
“没想到王员外竟是这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真是没看出来。”
“咱往后再不做他家生意了！再多银子也不做！”
殷小雅气得直跺脚，亏她先前还对王员外印象不错，真是瞎了眼，把孩子都打成啥样了。
邓钰说：“我回来之前同王管家说，咱还继续接他们府上单子。”
殷小雅不明白：“巧姐，他把涂攘那小子打成这副德行，咱为啥还接他家单子？”
“单子要接，不过别让三个小子送，我另外安排人。”
邓钰打算让马铁柱去送。
马铁柱连上山砍柴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愿意做，想来帮忙送送餐也是愿意的。
比起十岁多的小子，其实王员外更喜欢有男子气息的成年男子。
马铁柱二十多岁，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
邓钰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存心要报复他们祁家，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下毒。
王员外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好就是让他们狗咬狗，谁也讨不着好。
她简略和殷小雅解释了一下马铁柱是什么人，殷小雅气得咬牙：“都不是啥好东西！”
“行了，别叫人看出来，到时候我让他来满盈酒楼，你同他说，只需让他送王员外府上的单子即可。”
“可是巧姐，我还是不大明白，让他去送王员外的单子又如何呢，我听人说王员外在衙门里有关系，老百姓们对他十分忌惮。”
“马铁柱是待过牢营的人，且为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别人怕王员外，他可未必会怕。”
殷小雅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也有道理，王员外出手阔绰，每回单子都大，倘若真不接他府上生意，还怪可惜的。”
殷小雅满脑子里挂念的都是满盈酒楼的生意。
邓钰笑了笑，“总之，这事儿不必担心了，往后让陈墨他们离王员外远点儿，别又叫人给抓住了。”
殷小雅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小声道：“巧姐，那个王员外，当真是个断袖？”
从前就有听人说过王员外好男风，听别人说是一回事，如今发生在自己身边那又是另一回事。
王员外府上家丁多得要命，咋就偏偏强把涂攘留在府上当家丁。
这明摆着就是看上涂攘了。
邓钰朝她隐晦地点点头。
殷小雅大为震惊。
“他是个断袖，可他有个闺女啊。”
邓钰很难同殷小雅解释双性恋这回事儿。
又生怕她继续追问，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看涂攘的伤势，赶忙离开满盈酒楼，去了喜儿的医馆。
陈墨寸步不离一直守在门外。
公孙铭送餐回来来看过一眼，但有几个单子赶着送，匆匆又走了。
屋内传来闷哼，听着声音很是痛苦，邓钰问道：“怎么样了？”
白杨答说：“左腿折了，喜儿姑娘在给他接骨呢。”
陈墨红着眼，看着像是刚哭过，声音也哽咽着：“喜儿姑娘说，她不是很擅长接骨，只能试试了，涂攘伤得很重，就算骨头接上了，往后也可能会跛脚。”
想到往后涂攘走路都可能成问题，他愤怒一拳砸在墙上：“这帮该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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