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遇上疯子
祁燕仗着自己对地形熟悉，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丝毫没有将邓钰提醒的话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第二日清晨，天色朦胧，她去往村子里的路上，她便遇上事儿了。
她走得好端端的，路边忽然蹿出一个人将她拦下。
那人蓬头垢面，长而凌乱的头发垂在眼前，遮住了面貌，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球。
他浑身散发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
祁燕心下发怵退了几步，刻意避开，那人却好像盯上她似的，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跟着往右。
她想起小时候跟她爹去镇上时，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她爹说这人是附近村子来的一个疯子，从前受了风寒烧坏了脑袋，被家人赶出来了。
疯子啥事儿都干得出来，让她往后见了一定要躲远些。
可是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不相信那时候的疯子还能活到现在。
但说不准又是哪个村子跑出来的疯子。
只见那人一瘸一拐，腿脚似乎不太利索，但是速度不慢，一直跟在她后边，她怎么也甩不掉。
现下时辰早，这条道上半个人影儿也没有，就算她高声呼救，也不会有人来。
这下祁燕彻底是慌了。
她小跑起来，越跑越快，最后憋着一口气，没命儿似的跑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气喘吁吁，远远瞧见村口的招牌，她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那人已经不见了，想必是没能追上来，顿时安心许多，停下来大喘气儿。
她回过头，下一刻却蓦地瞪大眼睛，眼底充满了惊恐。
她本以为甩掉的人，此刻竟是从前边不远处一瘸一拐向她走来。
这边上有一条小道，能抄近路来到村口，只不过那条路杂草丛生，不熟悉的人进去就会迷路，祁燕不晓得这人为啥会知道这条只有村里人才能知道的隐匿小路。
这时候不可能掉头往回跑，后边是荒无人迹的道路。
她僵着身子，脑袋在那一刻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邓钰从起床的时候开始，莫名就觉得心里头有些不安。
家里众人该上工的上工，该干活的干活。
只有她一人慢悠悠在吃早膳。
中午等祁燕回来还得去一趟衙门。
这会她打算先去胡氏医馆，昨晚答应祁子西的事儿她没忘。
老母亲身兼重任，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耽误不得。
她很快吃完早点，收拾一番就要出门。
这时候祁老太太却告诉她门外有人找。
邓钰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站在门外。
小伙很是礼貌，朝邓钰拱手：“可是金大娘？”
邓钰花了两秒认下这个称呼，“是我。”
“我们管事让我来知会一声，货物已经到了镇上，还请金大娘在一日之内凭票据前往这个地址取货。”小伙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处地址。
邓钰轻飘飘撇了一眼。
她托镖局运送的染料！她竟是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日之内就得去取货，也太赶了吧。
她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小伙，应当只是传话的而已，邓钰不想为难他，“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的。”
小伙点点头，又是朝邓钰拱手：“那小的先行告辞了。”
纸条上边的地址是镇口的驿站。
先前陪苏妙去寄信的地方还有给她带回秧苗的老靳都在那儿。
那里人多又杂，邓钰生怕那批染料被人磕着碰着，弄洒了可就糟糕了。
她送的东西在镖局的人眼里值不了多少钱，她付的那点儿银子，人也不会好好爱护她的货物，货运到了随意找一个角落一堆，通知她来尽快取走就是。
邓钰不想麻烦贺嬷嬷，长公主送来的金贵马车，她也不想用来运货。
于是她到镇上雇了一辆牛车。
先把东西取回来，中午还得和祁燕去衙门，到时候再一块儿把一车东西运回村子里。
取货的过程很顺利。
邓钰几乎是一收到消息就雇车过来了。
镖局的人还未离开，坐在驿站旁边的茶棚休息整顿。
邓钰检查一番，发现她的染料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一罐被洒，全都完完整整，连盖儿都是完好的。
她当即走到茶棚，对镖局的人表达了谢意。
还为他们付了茶点钱。
不论如何，货物完好无损，说明他们并没有不把她的东西随意处置，茶点没多少钱，就当是表示感谢。
只不过在那群满身汗臭味儿的汉子中，邓钰一眼注意到了一个女人。
那年轻女子气质出尘，只是面色很冷，腰间佩着一柄长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邓钰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女子警觉得很，目光凛凛看过来，邓钰偷看被抓包，心虚别过头去。
她一手扶着自己满车的货物，慢慢跟在牛车后边离开。
走出很远的时候，邓钰猛地一拍脑袋。
是那时候！
在去往青州的官道边遇到范景春的那个驿馆里。
当时这名女子也是同几名男人出现在驿馆里。
原来她是镖局的人。
驮了货物的牛车变得十分笨重，老牛走得缓慢。
甩着尾巴晃晃悠悠。
邓钰走到衙门前，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天，日头逐渐浓烈，前几日下过雨，空气中还有些凉意，但太阳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倒也不觉得冷。
赶牛车的车夫是个憨实的中年男人，邓钰与他谈好价钱，将他的牛车包下一天。
这会坐在街边等，他也不催，轻轻摸着自家老牛的头，嘀嘀咕咕不知和牛在说些什么。
邓钰左等右等，眼见过了午初祁燕还未来。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祁燕不是一个不守时的人，即便被子厂很忙，但这下毒事件的严重性她不会不知道，不可能到这时候还未出现。
邓钰有种不好的预感，猜测她会不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特别是昨日经历了鸡鸭被毒死的事儿，她清楚是有人在报复她家，而且这人大概率是万祥村人。
眼下这人还没查出来，祁燕却是不见消息，邓钰有些后悔，她今日就不该放祁燕一人回村。
她急急起身，冲车夫道：“师傅，不等了，咱去万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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